第69章 家
家
文/阿何
来自最南方一个农村从小在城市长大，父母离异。不随谁以前和父亲和的来，长大以后心疼母亲。跟着父母长大的，后来去了外地读书，时别了2年未于母亲见面。花着母亲的钱跟父亲好，长大以后才发现，原来一直爱我的是母亲。
父亲自私，好赌，好色，只有一样不沾就是不好酒。从来不问我的学业，小时候只知道我学习好，偶尔考前三名会用钱奖励我，不知道我上几年级，想不起来父亲太多的爱，除了给我钱花，但是后来也很少给了。出了轨之后就很少再过问我们，初一那年喝酒打架斗殴叛逆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开始频繁逃课，不上学没钱花，和几个伙伴跑到菜市场的楼顶过夜，半夜蚊子特别多，一个当时我叫哥哥的男生，用一根棍子从隔壁楼给我偷了一个小被子，我知道后感动了好几天。
有一天老爸在校园外面看见我在外面溜达，追我好几条小巷，因为对小巷的路比较熟，把他们甩开后跑到了一家电子游戏小店，觉得过意不去跑去用公用电话打给他，限我明天上学，否则就不认我这个女儿。那是他和妈妈感情最淡吵架最频繁的时候。两个星期没有上学，本来名列前茅的我开始散漫、堕落。不上课就经常在校门口溜达，晚上就去酒吧。可以玩到凌晨，因为讨厌回家看到父母吵架，害怕他们打架害怕他们谈到离婚就互掐。心里的恐惧比打架被老师叫到教务处还害怕。
有一次准备回家，转弯的时候看到老妈一边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心里一颤一颤的发抖，她冷静的问我放学了吗？我说:嗯。问你是不是他打你的，她差点哭出来，可是你还是忍住没有在我面前哭，我不知道什么一个先出轨的男人怎么会舍得下去得去动手打一个任劳任怨的妻子。
那时候老爸已经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租了房子，还生了小孩。那个小孩后来我特别爱，不因为别的，我们都是无辜受害者。同病相怜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就要失去一个完整的家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整宿都没有睡。不抽烟心里却憋的难受，直到老妈拖着行李离开的时候才知道那个家不再完整了。回到家里发现老妈的东西都不在了，瘫坐在床上，哥哥开始辍学，后来跟他聊天的时候他说:其实影响很大那段时间，无心上课，不是一个坏孩子再也做不来好孩子。哥哥是很爱妈妈的，不许老爸动老妈一根头发，他说有次他逃课就是为了不让老爸打老妈，因为只有他在，妈妈才不会被欺负。妈妈恳求哥哥去上学，他不去，班主任打电话要来家里家访。哥哥说:这样的家不愿意让老师同学们看见。
我还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老妈写过一篇很长的信给我那没良心的爸。大抵意思我还模糊的记得，因为我偷偷看过，妈妈趴着写的时候没让我看。在我们很小的时候老爸就出过一次轨，那个女人被奶奶赶走了，老妈说:把所有的青春无怨无悔的给了我爸，年轻的时候不听家里人劝阻跑了很远的地方嫁到了我们家。吃了很多苦，从不敢回娘家抱怨，老妈是个实在人，在任何人口中口碑都特别好，现在也没有一个人怀疑过妈妈的人品。可是就是母亲老实，我爸才会一次一次的越界，无法无天，到最后连家都失去。
前两个月你和一个女的因为感情纠结上了新闻，我打电话告诉你别把事情弄大了，哥哥以后回家不好，你自私的说:跟哥哥没有关系。有点耻辱，也有点难过。
家里人上城是在我一年级的时候，我去了外婆家读书，老妈会偶尔回去看我。我总是生疏的躲着母亲躲在大姨的怀里。大姨抱着我说可能太久不见了，我觉得陌生。记得那次母亲一脸难过。后来我读完了小学一年级，放了暑假去爸爸妈妈生活的城市玩就没有再舍得回去，妈妈给我选择，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回去跟着大姨读书，大姨那时候学校的校长，会管着我的学习。这样进步才快妈妈说，我说:我不想离开你。然后就留了下来
小时候在老家那时候生意很好家里。隔壁店的心生嫉妒我们抢了他们生意，叫了一伙人把家里砸了，表姐和哥哥把抽屉里的钱收了起来，我什么都不懂。很晚的时候看见一个男的拽着妈妈的肚子踢，我站着哭，旁边有人看见也没有人管。我跑去急着找爸爸说妈妈被人打了，看见他在一个地方抽烟。打我妈的那个人后来进了监狱。
我小时候喜欢穿裙子，老妈结扎回来奶奶带我去镇里接妈妈，她带我去买裙子。我就特别开心。隔壁邻居都说，小时候我最喜欢唱歌了，大伯母说:我小时候唱歌就特别好听，唱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时候是我爸出轨后妈妈回了娘家，唱哭了在场的人。这件事我不记得了，长大以后大伯母拉着我的手意味深长的跟我说的。
那些年不知怎么过来的，一年级后就没有在离开过母亲，每次放学回家她都会买水果放在桌子上，老妈做饭特别好吃，毋庸置疑的好吃我从不挑剔。我也常常和好朋友说，我回家找我玩到我家吃饭，我妈做饭很好吃，不论我吃过谁做的饭菜都不及母亲。其实妈妈一直都是偏爱哥哥的，南方人多数比较重男轻女，小时候努力学习也是为了让老妈多爱我一点，证明你这个女儿并不比儿子差劲。那股劲一直保留到现在。
老妈吃过很多苦，比我想象的多，婚姻的叛变，家庭的瓦解，子女的分别，她说几乎一度精神快崩溃。已经走到边沿，失望到极致，也无能为力阻止现实的变质，付出的所有青春通通都付之东流，那些爱过的岁月里已经背叛过的从前，以为会洗心革面的好好过日子，又一次接受这样残忍的打击，想过努力的看开，被击败后哭了许多个日日夜夜，她想我们的时候就哭。我也不知道妈妈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不在她身边，她也告诉哥哥别让我知道，让我好好上学。不要担心。
外婆走的时候我还在上学，那天周末刚结束我一个人待在教室画素描，母亲打开电话，语气特别的平静，说以后没有外婆了，心疼母亲，也没有及时给她拥抱。妈妈的妈妈不见了，再也不见了，走时还在担心怕母亲过不好。
现在，我越来越爱母亲，爱她因为我们而失去了所有青春，爱她始终对我和哥哥不放弃，爱她总是在电话那头的嘱咐。越来越和父亲远离，他不在是把我捧在手里的大王，我也不在是他的公主。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一想起他先对不起的母亲对他的失望又会出现。我说过我不会恨他，也不会心生怨念是因为他我们才会各奔天涯，那个家才支离破碎的不像话。身边有的认识了几年都未提起父母离婚的事，后来她们知道后告诉我，看着挺开朗爱笑还这么坚强。
这么努力也是因为，想给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母亲现在也特别坦然和乐观，也激发了我很多次，有时候我坚持不下去想想你受得苦比我多了多。我为什么这么早放弃，才有了这么充足的理由一直走。
那个小时候的家，我已经回不去了，幸好母亲遇见了现在特别疼她的伴。妈妈下班回家刚进家门叔叔总是开玩笑的说，哪个美女回来了。天天如此。
终于拨云见日了，也略见了彩虹的轮廓。哥哥也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国家教练证，一直坚持从未放弃，我也慢慢长大，没有再让妈妈再为我操心，也谢谢母亲一直放逐我不束缚我选择专业或者工作，让我任意的成长。有长辈跟我说，生了小孩也要像我这样的放养，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就可以。
经常去好朋友家看到一家人总是和和睦睦的一起吃饭一起打麻将聊天，就觉得特别的亲切，幸福的家庭氛围也常常感染我。哥哥说:以后结婚了一定会好好对待我未来的嫂子，我说:别学他出轨就可以，伤害家人。所有人跟着受牵连。
幸而没有因此堕落，幸而没有因此自卑，只是在午夜梦回里，梦见过去，我哭着打电话给老爸说，哥哥打了我，然后老爸说回头在收拾他，那个爱我的老爸不再对我这般好了，他把爱给了过去的我，给了现在同父异母的妹妹。
很久没有一家人坐着好好吃饭，有次我问你还爱不爱我妈，你抽烟不说话。
我站在往事里眺望那个家的样子，直到今天才提起笔写过去。起早贪黑的母亲，好吃懒做的父亲，经常跟我打架的哥哥，总是喜欢撒娇的我。仿佛一晃就过的童年，再也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