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十一）
星期天的下午，天气依然撩人。淮海路上岛咖啡店内，青年男女亲昵相聚，卡布基诺奶咖香气溢人。约好是下午二时见面，可林雨桐早就来了，先在楼上最里面的靠窗的沙发椅上，占据了两个人的位置。然后，先点了一杯清卡和冰激凌双球，从包里拿出《时尚伊人》杂志，慢慢翻阅，开始整理一下这几天的心情，耐心等待顾惠欣的到来。
星期五的下午，林雨桐和顾惠欣一起去了七宝镇。三年之前，林雨桐在七宝镇天主教颂恩教堂附近，租借了三间农舍，作为黄秋葵自闭诊疗所的分所，集中治疗镇内七个有疑难杂症的自闭症儿童。现在这七个儿童已基本痊愈。诊疗所改为治疗老年性智障病人。因为社区内，此类老年患者逐年增多，而都是教友。SJ区教会予以适当资助。目前已有五名女性患者。主要是老年性孤独、更年期老年综合、老年性痴呆、精神分裂、密集性人群障碍等症状。林雨桐聘请了两位阿姨帮忙料理。周二、周五下午复查治疗，三年下来，初见成效。回来的路上，雨桐再次与惠欣确定了一下。雨桐说，整天学校、教室、宿舍、诊疗所太单调了，也应该放松放松，调剂一下心情，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生活单调的女性，更应该增加点情趣色彩，所以，林雨桐建议星期天去喝咖啡，体验一下氛围。
林雨桐约会惠欣喝咖啡，不仅仅是为了调剂一下心情，舒缓一下情绪，体验一下氛围，更重要的是要引领惠欣真正懂得生命的意义、生活的真谛。知识女性活着不仅仅是工作、事业，应该还有生活、生命，完整地体验生活多彩，享受人生幸福，珍惜生命可贵。林雨桐喜欢看美国时尚达人的杂志，不知哪个时尚生活达人的一句话，引起林雨桐的共鸣，即：“生活的目的是寻找现实世界的幸福，生命的意义是珍惜当今存在的可贵。”
林雨桐觉得这句话似乎很有哲理。而现如今，知识女性活得很累，生活也很单调、枯燥。特别是惠欣身上有雨桐的影子。如信念与毅力、隐忍与坚韧、理想与追求、意识与理智。惠欣能坚持寒窗十八年，认认真真真学医，这需要多大的信念和毅力啊；能从偏僻的农村考到上海特大城市求学，需要多大的坚韧和追求啊；能从大学生到博士生始终保持矜持、不受干扰，这需多大的自信和理智啊！这么好的姑娘应该有更美好的理想和追求，也应该有更美好的幸福和生活。不能像自己一样，到头来孑然一身。这不算是理想的追求，而是幸福的缺损。所以，雨桐从今年起，有意识地在网上订购《时尚伊人》、《时尚芭莎》等美国、法国的时尚杂志，有意识地引导惠欣在业余时间去阅读，增加时尚兴趣。因为这些杂志，包含有娱乐、化妆、美容、服饰、保健、健美、旅行、艺术、珠宝、时装、名人轶事等。林雨桐想凭自己的努力，来慢慢改变顾惠欣的生活轨迹。
约摸二点还差五分的时候，顾惠欣来了。穿着浅蓝色的真丝连衣裙，与紫青色短袖上衣、黑色长裙的雨桐相比，显得更年轻而富有活力。
“林老师，你来的早啊。”顾惠欣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惠欣啊，快坐，你想吃点什么啊。”林雨桐问道。
“林老师，什么都可以，随便。”顾惠欣说道。
“那先就和我一样吧。服务员，和刚才一样的，再来一份。”林雨桐说道。
“林老师，刚才我去了哈尔滨食品店，买了蝴蝶酥和桃酥，你要不要尝尝。”顾惠欣说道。
“你买这些干什么？”林雨桐问道。
“林老师，我是帮王桂花阿姨和卢银娣阿姨她们买的。星期五我们去的时候，她们要求的。说是好长时间没吃哈尔滨的东西了。”顾惠欣说道，
“惠欣啊，谢谢你啊，真上心。”林雨桐为自己的学生如此上心而感动。而且，她打心眼里喜欢顾惠欣。善良、有爱心。而惠欣身上的优点，恰恰是梅军烈的思想和行为的熏染而成。
顾惠欣自从接到林雨桐的电话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一来自己到上海已经好多年了，但从来都没进入过上岛咖啡馆，也不知咖啡馆的咖啡是什么滋味。其次，也不知老师为什么要请自己喝咖啡，而是到咖啡馆。平常老师也不怎么喝咖啡，老师一般都是喝白开水居多。到底老师有什么话非要到咖啡馆说呢？
“惠欣啊，我有个事要咨询你一下。”林雨桐说道。
“老师，你请说。”惠欣有些不自在。
“惠欣啊，你不用紧张。我是问问你，马上要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林雨桐问道。
“我是学医的。还是当医生吧。”惠欣稍微松弛了。
“惠欣啊，按照教学安排，这个月底，如顺利通过论文答辩，你就正式进入双向选择。确定单位后，三个月试用期，然后在年底正式参加工作。前几天，你们学校学生处的李老师，给我打电话说，现在中山医院和瑞金医院都想要你，而且她们也看了你的档案。所以，学校方面想征求你本人的意见，如果你本人有意向最好。月底，可能安排与招聘单位见面。你是连续三年的优秀生，学校按规定，可优先推荐给招聘单位。不知你意向如何？”林雨桐问道。
“林老师，我听你的，你看那个单位好呢？”顾惠欣问道。
“惠欣啊，我看两个都行。不过，中山医院你比较熟。教育实习一直在这个单位。你回去在跟你爷爷、妈妈商量一下。”林雨桐说道。
“我明白了。”顾惠欣说道。
“惠欣啊，我还有一件……”林雨桐有些迟疑。说这个事以前，林雨桐很慎重。她先跟林秋美通了电话，得到秋美信誓旦旦保证李洁明没问题后，再权衡利弊。最后下定决心，与顾惠欣沟通。
“林老师，你有什么就说，今天怎么吞吞吐吐。”顾惠欣有些疑惑。
“惠欣啊，你马上就要参加工作了，可以说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你有没有考虑过个人问题？”林雨桐问道。
“林老师，不满你说，我一直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所以，根本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顾惠欣脸涨红了在申辩。
其实，雨桐明知道惠欣根本没能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而且，她还没有恋爱过，但还是要确认一下，以便接下去可交谈。
“惠欣啊，我是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不要像我，当老姑娘。”林雨桐说道。
“林老师，你说哪里去了，我是农村来的，对大城市的男孩根本不了解，或许有距离。再说，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把学习搞好。”顾惠欣说道。
“惠欣啊，我了解你。但是可以考虑起来了。惠欣，你不要光顾说话，把冰淇淋球吃了。”林雨桐想破一下僵局。
“林老师，我还真有点为难。”顾惠欣说道。
“惠欣啊，你不要为难。每个人都要经历面对。要能过这个坎，才算成熟了。我今天只是提醒你。你可慢慢考虑。不过，我要替你介绍，你肯定会满意的。我这不是在给你出考试题。”林雨桐说道。
“林老师，我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顾惠欣说道，
“这我理解。但是也不能麻木不仁。”林雨桐说道。
“我现在也没办法去考虑，每天三点一线。”顾惠欣说道。
“我来帮你，有好对象不要错过。”林雨桐说道。
“林老师，真不好意思……”顾惠欣说道。
“没关系的。”林雨桐说道。
“你想介绍谁给我？”惠欣不知怎么搞得，一下子冲出了这样一句话。林雨桐及时抓住时机，一下子说了出来：
“李洁明。”
“啊，怎么是他？”惠欣的脸，这当口真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