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正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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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是丢了,是根本就没有!叶氏觉得此事很难启齿,但事到如今,不说也不行了,只望容蓝雪天资聪颖,能帮她想出个办法来。于是便把事实告诉了容蓝雪。

容蓝雪惊讶之余,也同叶氏一样犯起了难,道:“那这么说来,要想按正常程序补办婚书,就只有你同我爹一起到官府去?可爹已是在临江又娶了江氏,他若是同你一起去,岂不是自己承认了停妻再娶的事实?”

叶氏想了想,还是把八姨娘悄悄对她说的话讲了出来,道:“雪儿,娘正是想要告你爹停妻再娶呢。刚才八姨娘跟我说了,你爹而今是官身,只可以拿官职定罪了,即便我去告他停妻再娶,他也不会受到甚么刑罚,只是会被判同江氏和离而已。”

容天成不受刑罚,江氏须得出府,而叶氏则能恢复正妻身份,这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个很好的结局。只是这主意是由八姨娘提出来的,怎么都让人不放心,她不会是别有用意的罢。

叶氏见容蓝雪不作声,以为其中有甚么不妥,连声追问。

容蓝雪道:“娘,你忘了李大仁故意瞒下江氏的身份,而送我们来容府的事了?我看八姨娘分明是自己想拉江氏下台,而把我们当枪使了。”

叶氏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不过这事儿她们双方都得益,又何乐而不为呢?只是,容天成会不会因此而生气,等官府判决一下,就当场把她给休了?停妻再娶虽说能恢复她的正妻身份,可同样的,休掉她也只需要容天成的一封休书呀。说到底,她的命运,还是牢牢掌握在容天成的手里,他的态度,才最重要。

叶氏的心境豁然开朗,改变了主意,对容蓝雪道:“雪儿,你说得对,我不能让八姨娘牵着鼻子走,不过这婚书,能补办还是要补办的,就算咱们不去告你爹,拿去吓唬吓唬他也是好的。”也许容天成会因此厚待容蓝雪一些,给她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然后再寻个好婆家,她也就算不虚此行了。

容蓝雪很是赞同叶氏的这番话,遂苦思冥想起来,其实她心里主意是有的,只是不知可行不可行,毕竟她在这里没念过书,根本不知当朝律例如何。念书?容府不就有私塾,有教书先生么?也许可以趁附读之机,好好向先生请教一番。容蓝雪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便对叶氏道:“娘,咱们今天能不能去逛街倒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去求求江氏,让她许我进私塾入读。”

这事儿她不是已经同江氏说过了么?叶氏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刚才容蓝雪只不过是为了打消八姨娘的念头。于是便点了点头,起身道:“咱们这就去见江氏。”

去正房的路上,容蓝雪再一次劝叶氏同容天成和离,道:“娘,就算你补办到了婚书,也威胁到了爹,可又有甚么用呢,从他在临江偷娶江氏之时起,就没有拿你当正妻看了,这样的日子,有甚么意思?还不如离了容家,自凭本事过活,然后再寻个好人家……”

同往常一样,话还没说完,就被叶氏厉声打断。叶氏痛心疾首地道:“哪有闺女劝自家父母和离的,简直是不孝!”

她这样一顶大帽子盖下来,容蓝雪哪还敢多嘴半句,只能由得她去了。

到了正房,江氏正在听众管事娘子回事,忙得不可开交,叶氏待要改时间再来,江氏却道:“你们是客人,哪能让你们久等。”

这话教叶氏好一阵气闷,愈发坚定了要补办婚书的决心。

江氏听过她们的请求,深思良久,却道:“雪儿想要求学,这是好事,只是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老爷说过了,任何人想要进咱们家的私塾,都得先经过他的同意呢。不过想来老爷就要回来了,你们不如先等等?”

容蓝雪没想到这这样一个结果,不免有些失望,不过稍一思忖,就想出了另外一个主意来,遂把想出府逛街的事对江氏讲了。

江氏又陷入了沉思。叶氏正气闷,就忍不住催了两句,容蓝雪故意大声对她道:“娘,你不用催,咱们是客人,江太太哪有不许我们出府的。”

江氏面色一僵,旋即换上了笑脸,道:“雪儿说得是,我怎会不许你们出府呢,只不过在想,挑哪个丫鬟小子跟着你们出门,好给你们指路。”

容蓝雪可不想后面跟几个盯梢的人,当即回绝了她的好意,道:“我们在这里白吃白住,已是感激不尽,哪里还好意思让江太太派人服侍,再说我们不过是两个乡下人,也不消人伺候。至于不认识路,这路就在嘴上,问一问便是。”

江氏见她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自己言明了自己的身份,倒有些欢喜,便没有坚持,心道,若是她执意要给她们派个人服侍,倒显得自己已经承认她们的身份了。而且她们两个乡下女子,就算出门去逛,又能逛出个甚么名堂来,不如就由得她们去。于是便让人拿了银子来给她们,让她们看到甚么喜欢的东西,只管买。

若这银子是容天成给的,容蓝雪自是拿得心安理得,但江氏给的钱,她却不想接,于是便扯了扯叶氏的衣裳。叶氏本来就不愿接这钱,自然是坚辞不受,只从林妈妈手里接过对牌,然后拉起容蓝雪就走了。

容府的路曲曲折折,叶氏和容蓝雪凭着入府时的印象,绕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垂花门。这里已有油布小车在等候,母女俩上了车,直到大门外,然后谢绝了容府的轿子,自己下了车,准备走去街上。

容府是在一条胡同的最尽头,母女俩顺着石板路朝前走,出了巷子口,就是繁华的大街了,实在是迷不了路。但两人还没出巷口,就被斜里一人给拦住了。容蓝雪抬头一看,却是个年轻的男子,头上戴着顶方巾,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一件洗得发白的直裰,脚下一双鞋子,看起来也很有些年头了,但却干干净净,一丝脏污也无。这样一个整齐的男子,再加上生得浓眉大眼,相貌堂堂,虽说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但实在是叫人厌恶不起来。

叶氏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客客气气地问他道:“敢问这位小哥,拦住我们作甚么?”

那男子拱手一揖,道:“在下江致远,冒昧拦下二位,实因无奈,望二位海涵。”他道完歉,又道:“不瞒二位,其实我是贵府太太江氏的远房侄子,来此投亲来了,因为贵府门房里的小厮不替我通报,所以想麻烦二位帮我进去说一声。”

容蓝雪奇道:“门房小厮为甚么不替你通报?”是因为江致远没钱打点么?这不太可能,她们前日来这里时,也并没有给甚么赏钱,那门房一样让她们进去了。

江致远苦笑道:“大概是因为我家多年未同表姑走动,门房不认得我,以为我是骗子罢。”

容蓝雪想了想,道:“那我们去帮你跟门房说一声罢。”说着,望向叶氏,咨询她的意见。

叶氏是个热心人,自然愿意,亲自领了江致远去门房,对那小厮说了,并道:“是不是骗子,领去让你们太太一见便知,若真是亲戚,你们太太自然赏你。若不是,立时捆了起来送官府,正好解决一个隐患。”

小厮却只是不肯,叶氏气他固执,想要进去直接同江氏说,但容蓝雪却瞧出些不对劲,悄声对叶氏道:“娘,我看只怕是江氏自己不想见这个远房侄子,所以才不许小厮放他进去的罢。”

叶氏仔细一琢磨,还真可能是这样,不然那小厮没道理不放江致远进去。既然是江氏自己的决定,她就只得向江致远道歉,称她们帮不了他。

江致远连称不要紧,仍是向她们道谢。

叶氏和容蓝雪别过江致远,继续朝巷外走,不多时,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大街就出现在眼前,但此时容蓝雪的心思却不在逛街上,而是拉了左拐右拐,确定容府早已被远远抛在了后面,才寻了个人问路,打听临江县官府所在。

叶氏跟着她一路跑,晕头转向,此时才得了空闲问她:“雪儿,你这是要作甚么?”

容蓝雪把官府的地址打听清楚,谢过那路人,然后拉着叶氏边走边道:“娘,你不是说想要补办婚书么,我想着,这事儿去问谁,都不如直接上官府去打听来得妥当。”

叶氏恍然:“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那咱们快走。”容蓝雪一面加快脚步,一面警惕地朝前后左右扫了一遍,看有没有人跟踪她们。虽说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得不防。

还好,她并没有发现甚么可疑的人,那人指的路也挺正确,母女俩一路畅通无阻,直达官府门前。

只是,所谓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她们找到官府容易,进去却难入登天,全因没有银子来打点。叶氏苦苦哀求那守门的衙役:“这位大哥,我并不是要进去办事,只是打听点事情,那婚书若是要补办,需要些甚么证明?”

那衙役上下打量她一番,神情倨傲:“我又不是管婚丧文书的吏员,哪里晓得这个。”

“那管这个的吏员又在哪里呢?”叶氏虚心求教。

但那衙役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任叶氏又苦求了好几遍,才慢吞吞地道:“吏员们都忙着呢,哪有空理你这点子小事。”

叶氏也明白,这是嫌她没有给银子呢,连忙把身上仅剩的几个铜板掏出来,塞到衙役手里,可这衙役见过了大钱,哪里瞧得上这几个铜板,只扫了一眼,就把手缩回去了。

叶氏无可奈何,走去一旁,同容蓝雪叹气:“这官衙不同咱们容家村,衙役的眼界儿都高着呢,咱们连门都进不去。”

容蓝雪一时也赚不到银子,一筹莫展,只得与叶氏商量:“要不咱们就用这几个铜板去买些材料,回去做鞋,卖了赚到钱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