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修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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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的种子悄然萌发

小博杰舒15岁时,一些南斯拉夫传道士在印度加尔各答传道,经常往回写一些热情洋溢的信,介绍那里的教务情况和社会状况,特蕾莎也听到一些消息,心中留下些印象。

圣母会有很多活动,而其中最常举行的一项就是阅读耶稣会传教士从各地寄回的信件。在信件中除了提到那里的教务情况外,还谈到了当地的社会状况。其中有一封信这样写道:“这里的生活困苦极了,我相信每一个到这个人都会流泪,即使那个人原本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人们非常穷困,每天都有几千个人因饥饿而死亡。”

每天几千个人?我的上帝啊!小博杰舒惊讶得都快停止了呼吸。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么贫穷的地方。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她每天都在思索着,自己可以做点什么。从那以后,传教士在信中的话再也无法从她脑海中消除了。到后来,她甚至开始疯狂地想念那个地方,就像想念家乡一样,那里穷苦的人仿佛都是她最亲近的人。这样的想念让她变得更加安静,更爱思考了,当伙伴们在嬉戏玩耍时,她通常都在一旁静静地阅读《圣经》,或者一个人在树下安静的散步。

1924年,一位耶稣会神父来到了斯科普里,担任新的本堂神父。不久创设了圣母会的一个分会——为年轻女孩设立的善会组织。博杰舒立刻就加入了。德拉娜法尔注意到女儿对教会工作的狂热,她并没有特别鼓励或反对,只是希望让时间来证明这究竟是博杰舒的成长过渡期还真是天主的召唤。

这时的博杰舒,已经长成了一个美丽的大方的姑娘,他有一双灵巧深邃的眼睛,还有一副甜美的嗓音。单凭这两点,她就成了同学们倾慕的对象,也成了他们家的骄傲。实际上,她的哥哥拉撒就特别以她为荣。博杰舒马上就要高中毕业了,全家人人都认为她会有一个大好前程。那时的高中生是很少见的,尤其是女高中生就更少了。

就在这时,她的哥哥拉撒离开了斯科普里。他决心继续走父亲没有走完的路。因此,他报考了军校,实现了父亲的心愿。他从军校毕业后,立即加入了阿尔巴尼亚陆军。如果父亲尼古拉斯在天有知的话,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只是,拉撒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与前来送行的妹妹道别时,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博杰舒。因为,多年后,当拉撒再见到妹妹时,她已经是“特蕾莎姆姆”了。

拉撒走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每天博杰舒放学后,就会到店里帮助妈妈,然后参加教堂的圣母会活动。同时,他还经常向神父打听传教工作的情况,以满足自己无限的好奇心。

有一天,她意外地在火车站遇到了一位刚从印度回来的神父,她立即欣喜地走上前去。她激动地对神父说:“神父,您是刚从印度回来吗?您能给我讲讲那边的工作情形吗?”急切的小博杰舒甚至等不到神父回到教堂,就拉着神父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

那一天,究竟神父讲了多长时间,我们就不必过问了。我们只知道,博杰舒听得都入迷了,她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字。在这样热切的学习中,究竟博杰舒了解了多少,没人清楚,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了。但不久,有一件事情证明了她学习的效果。

有一次,新来的神父召开了一个特别的集会,在教堂的主日聚会中,神父打开了一卷世界地图,他告诉善会里的成员们关于天主教会的传道者在全世界各地救助贫苦、传播福音的事迹。神父指着地图上的标示问:“有谁可以告诉我,这些标示代表什么?”

斯科普里城所有的信徒都累积在这里,只有博杰舒站起来说:“我知道,神父。”

于是神父让博杰舒走上前解释给大家听。博杰舒大大方方地走到地图前,指着其中一个标志说:“这是在1925年,耶稣会神父在孟加拉的传教区,在那里有两位南斯拉夫传教士。”然后博杰舒又指着另一个标示说:“这个传教会成立得更早了……”原来她曾经在天主教杂志上读到这些传教修会的报道,而且也曾听过神父朗读在印度传教的克罗地亚传教修会的来信,为之感动不已。事实上,她已经觉察到自己能为教会做那些事情,这个意念就像是一粒种子,在这个15岁女孩的心中萌芽;她开始考虑自己不仅要做一位修女,并且还要加入传教的行列。

对于博杰舒的回答,母亲德拉娜法尔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她没有想到,博杰舒所知道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详细、深入和全面。博杰舒出色的回答却让那位神父非常惊讶,也因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聚会结束的时候,神父亲切地告诉博杰舒:“你是如此的热心,应该受到上主的奖励。我现在就把爱尔兰劳莱德修女会的地址给你,她们也在加尔各答传教。你愿意的话,可以写信给她们。”

1928年,18岁的博杰舒读完了高中。这天,一位常到包雅舒家的神父带着几个劳莱德修女会的修女来到她家,他们是来募捐的,因为这几个修女打算去印度的加尔各答传教。

神父走后,博杰舒突然产生了一股无法控制的渴望,她也要到印度去,到加尔各答去,去侍奉基督,去为穷人服务。也就是说,她要成为一名修女。她自认已感受到天主希望她前往印度工作的旨意,所以决定接受天主的圣召。她明白加入修会就等于是要舍弃家中一切的舒适享受,而且得和家人分离,说不定是永远的分离;但这位坚毅的女孩并没有因此退缩。她在后来说道:“从我决定要离开家去当修女开始,我就从未对自己所做的这个正确决定有所怀疑。那是上主的旨意,也是她的选择。”

这是一个惊人的决定,意味着一种巨大的牺牲,等于把自己完全交给了上帝。博杰舒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说实话,她也曾想幻想过自己成为新娘的样子,但现在,接受上帝的召唤压倒了一切愿望,她不愿再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即使以后的生活充满甜蜜和温馨,她依然决定要加入修女会。

当然,这些想法都是她偷偷想的,她必须征得母亲和姐姐的同意,如果她们赞同她的想法,那会更加坚定她的信念。

那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傍晚,吃过晚饭后,她们坐一起闲聊着。正是夕阳将要落山的时刻,太阳金色的余晖洒满了大地。博杰舒想了很久,最后她鼓起勇气向妈妈和姐姐说出了这个想法。她小心谨慎地说着,为了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她紧握着双手。说完这些话后,她垂下头停顿了一会,接着又抬起头,更加坚定地说:“我想加入劳莱德修女会,我要到印度去当修女。”

母亲耐心地倾听着,盯着自己的女儿,仿佛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然后,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随手关上了门,这扇门一直关了24小时。很可能她在给自己用她常给艾格尼丝开的“万灵药”。她一定在圣母面前冥想反思了良久,一定哭泣过,尝试用眼泪缓解与爱女分离之痛。最后,她打开了门,走出房间,拥抱女儿,一遍遍地亲吻女儿,两个人都在哭泣。然后,母亲擦干女儿和自己脸上的眼泪,说,“孩子,把你的手递给我们的主耶稣,紧紧地追随他,只要你还一息尚存。要只为天主活着。圣母会帮你完成主耶稣的使命。”博杰舒从内心感谢母亲的支持和理解。但她觉得,必须征得拉撒的祝福才够完美。

随后,她给拉撒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她告诉了哥哥她的决定。这时候的拉撒已经是阿尔巴尼亚的陆军中尉了。他从博杰舒寄给他的来信中得知她的决定。他一方面对博杰舒此举感到怀疑,一方面又感到失望,并告诉博杰舒这么做只会埋葬她自己、浪费自己的一生。艾格尼斯在给博杰舒的回信中措辞强烈地指出:“博杰舒,你认为自己是个要员,为拥有两百万子民的君主效力。我也同样是个要员,我是为全世界的君主效力。”

拉撒的一袭话,让博杰舒陷入了苦恼。她多么希望拉撒可以祝福她。但拉撒的反对并没有动摇她的信念。她给拉撒写了一封回信,信中写道:“亲爱的哥哥,你仅仅为拥有两百万属民的国王服务,而我却侍奉整个世界的君王!你知道吗?”

之后博杰舒就由神父带领,来到郊外拜访劳莱德修女会斯科普里修道院的院长。虽然加入修女会要经过一系列的考核,但对博杰舒来说一切都进展得非常顺利,她当场就被录取了。

这一年11月,博杰舒被安排到位于爱尔兰首都柏林附近的劳莱德修女总会做见习生。也就是说,博杰舒要离开她的亲人,离开她温暖的家,离开她成长的家乡了。

当离别的日子一天天地接近,博杰舒为了把家乡的记忆永远存留在脑海中,决定要对家乡的一切做离去前的最后一次巡礼。她到美丽的瓦达尔河畔做最后一次散步,流连地凝望起伏山丘上吃草的羊群,并前往教会,最后一次探视她的朋友们。她的朋友都为她即将离去感到难过,并举办了一场音乐演奏会为她送行。有些人还带了礼物要送给她,所有的人都对她的前途寄予无限的祝福。

终于到了她将启程前往爱尔兰都柏林的修道院的时候,她将到那里先研习英文。1928年9月25日,在母亲和姐姐的陪同之下,她们从斯科普里的北部启程前往克罗地亚的萨格勒布,她要在那里登上另一班火车,继续她下一段的旅程。她忍不住掉泪向她挚爱的母亲和姐姐做最后的挥别。

很多年后,当记者问起特蕾莎姆姆的早年生活时,她是这样回答的:“我在12岁和18岁之间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去做修女,因为我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18岁以后,我的想法变了,我发誓要遵从上主的安排,我要放弃家庭去修道。从那以后的50年来,我丝毫没有动摇过我的决心。我知道这是上主的旨意,是他的选择,不是我个人的选择。”

博杰舒在18岁的时候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这个决定不仅影响了她的一生,也注定是要影响更多人的人生。很多年以后,特蕾莎姆姆描述她18岁那年对主的召唤的感受时,她说了这样一句话:“走出去,把基督的生命带给更多的人。”她认为这是上主对她的第一次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