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行尸盛宴
完成整个战斗职业属性技能选择和分配，全身微微麻痒，脑海中、身体里，都多了一些内容，异常熟悉，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那是法术和技能的使用过程和要领。
叶宁宁不是第一次接受这种灌输，依然感到奇妙至极：
高等外星文明真是可怕，如果人类的科技也能达到这种一瞬间就将大量技能输入人体并化为本能的水平，人一生将会节省出至少二十年用于学习的时间，简直无法想象在那种全民精英的社会中，科技爆发的速度将会多么恐怖！
但即使是这样的高等文明，依旧无法抵御所谓的“暗物质临界”带来的宇宙浩劫，人类头顶上的那个所谓的“庇护所”，又能支撑多久呢？
“想这么多干什么？上辈子不是至少到了八年之后，地球依旧还好好地存在吗？”
叶宁宁玩味一笑。
以人类的想象思考高等文明生物的想法，就像凡人模仿上帝的思维，只会徒增笑话。
只是不同种族之间对生命和时间的观念差异，就足以在两个种族中间画上巨大鸿沟，以《地球Online》所展现出的科技水平，能在短短几分钟将一个星球改头换面，高等文明生物用在自身之上的科技水平只会远超于此。
文明程度越高，寿命越长，或许对于外星人来说不过相当于一年的时间改变，对人类来说，已经是一辈子，甚至成千上万年，谁管得着宇宙浩劫什么时候到来呢？
上辈子她从不思考这方面的事，可能是大仇得报，又没有剧痛之藤让她觉得生无可恋，叶宁宁觉得自从在平行位面新身体重生后，思维越来越向正常人靠拢了，心情也活泼了不少。
这个世界如此有趣，或许对其他人来说，《地球Online》的降临是世界末日，对摆脱了所有桎梏的叶宁宁来说，这个世界是空白的，未知的，等待她去给它填上丰富色彩！
一想到这种充满自由和海阔天空的未来，叶宁宁就打由心底感到阵阵兴奋地战栗，几乎不能自已！
她微笑着环顾周围。
升级大概用了半分钟，在这期间，叶宁宁脚下的整个教学楼——不，应该说是整个校园，已经再次热闹起来——恐慌沸腾！
空荡荡的天台上，就叶宁宁和鱼丹宜两个少女。
坐在地上的鱼丹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起来，脸色惨白，跌跌撞撞地扑向围栏边，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她与叶宁宁的距离相隔了三米多，一反先前的跟前跟后。
这正好合叶宁宁的意。
在前世，能够进入一个人周围两米范围，代表着绝对信任，因为这个范围是公认的最方便偷袭的距离，尤其是皮薄腿短的法职者，即便有触发护盾，也很容易死在刺客野蛮人等近战输出职业的偷袭下。
叶宁宁印象之中，自从剧痛之藤寄生后，凡是进入她安全范围内的人，都变成剧痛之藤的肥料了。
“啊啊啊啊————！！！！”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爸爸！妈妈！……”
楼下的景象，令鱼丹宜倒吸了一口气。
第七教学楼前方的空地上，一百多个学生尖叫惨呼，互相推攘，奔跑，完全不顾脚下不断践踏到失足倒地的伤者发出惨呼，被他们踩到骨折晕厥。
在这些学生当中，有成百个摇摇晃晃的行尸混杂其中，它们身躯僵直，行动缓慢，面目却狰狞恐怖，身上的布条斑驳褴褛，扑在倒地的学生身上，发出兴奋地嘶吼。
鱼丹宜亲眼看到，一个体重至少一百六的矮胖男生被一头行尸咬了一口，血腥味立即吸引来十数头行尸走过来。
男生极度恐惧下竭斯底里地反抗，奋力挣扎中竟把第一个咬他的行尸打倒在地，还没等他逃出几步，周围十几个行尸一拥而上。
抓撕，口咬，十几个头颅和几十条干枯手臂将男生淹没……很快，行尸中间的男生再没有动静，只剩下行尸们兴奋至极地撕咬吼叫声，以及行尸脚下逐渐洇开的大滩血迹。
可能是感觉到行尸群中的男生已经失去生命气息，周围被浓重腥臭味吸引来的其他行尸散去，摇摇晃晃走向逃散的学生们。
大约三十多秒后，围着男生的行尸散开。
它们身上挂着肠子或者脏腑器官，热气腾腾的血迹沾满头脸身体，心满意足地吼叫着，踏着带血的脚印走向其他方向，原地留下一地残肢碎肉，胖男生死不瞑目的头颅咕噜噜滚出来，绊倒了一个行尸，被踢到了树根底下。
同样的情况不止一处。
在上百头非人怪物兴奋嗜血的吼叫中，足足有十多个不幸没有逃出行尸包围的学生被活生生分尸。
由于牺牲者牵绊住了不少行尸的注意力，令其他考生得以冲出包围圈。
教学楼前方的空地上就只剩下行尸们盛宴所发出的声音，反衬出附近的教学楼中不时发出的惊叫惨呼是如此热闹。
第七教学楼中不断有学生从楼道教室中跑出去，甚至个别学生慌不择路中爬上围栏，直接摔下楼，吵嚷惨叫声把不少失去目标的行尸都吸引了过去，摇摇晃晃朝教学楼走去。
“咯咯……咯咯……”
牙齿打架的声音在空旷的天台上如此清晰，鱼丹宜双目失神，全身忽然突兀地悚然一抖，像是从噩梦中回神，忽然连滚带爬地扑向天台入口，像是有鬼在后面追！
“……不用锁门，行尸关节僵硬，不会爬楼梯。”
叶宁宁好心提醒的声音响起，鱼丹宜浑身一机灵，浑身力气被抽空，整个人靠着墙软倒。
她手抖个不停，汗出如浆，似乎刚才的行动已经耗尽了全身气力。
“……宁宁……宁宁……这不是真的，对吗？”头靠在粉刷的墙壁上，不顾头发沾上粉末，鱼丹宜双眼毫无焦距，浑身战栗，摇着头，“……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们明明在考试……”
行尸的吼叫和幸存者尖锐的嘶喊仍在耳边伴奏，少女即使理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依旧下意识压抑着声音。
“……对！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她急促哽咽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就死命咬着手臂，侧头用额头撞墙——咚、咚、咚……少女把额角磕得淤青破皮，却麻木得忘记放轻力道，又或许想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噩梦终究没有因为疼痛醒来，鱼丹宜双手紧紧抱着腿，将脸埋在手臂中，无声嚎啕。
“……爸爸！……妈妈！……快来救我！……呜呜呜……”
神经刺激过大的人在这种状态下，根本听不到其他声音。
叶宁宁冷眼旁观，没有阻止鱼丹宜发泄。
从鱼丹宜身上，她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正如鱼丹宜所说，这些学生们一个小时前还沉浸在考试之中，一个小时后却被迫面临世界末日的骤变，这样的转折，对身处象牙塔的高中生来说太过突然，让人根本无法接受现实。
上一世，不少学生直接精神崩溃，甚至失去求生意志，恐惧如同下面的牺牲者那样被行尸分尸，死状凄惨，甚至直接从楼上跳下。
如果鱼丹宜接受不了现实，叶宁宁不会出手。
毫无预兆地面对满世界的吃人怪物，生存在现代文明社会的绝大部分人都和鱼丹宜一样，崩溃，哭泣，爬起来……再一次崩溃，再一次爬起来——
所有崩溃后无法自己站起来的人，都被淘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