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当成什么
天,微明。
紫色的窗帘,摇曳。
房中浓烈的酒味散去,只缭绕着残余的缠绵味道,轻纱一样的紫帘遮盖躺在地板的两人,看似若有若无。
他轻懒缠绵般的拥着她,一手放在她细柳腰身,一手给她当枕头,覆在她后颈柔长轻魅的墨发上,头微微低下去,绵长的呼吸,浅浅打在她额间。
她躺在他臂弯内,手还环锁着他的腰,薄透的紫帘掩盖不了她的身姿。
人影微动,以为是她醒了,没料到是身体挪动,在他怀里寻了个更好的地方沉沉而睡,她浅浅的呼吸与他无衣物的胸膛相触,令人格外撩痒,他无奈笑了笑,手臂力道加紧,缝隙缩小,不防让她的脸颊更紧贴那抹心跳。
触碰到奇怪的异物,怀中人忽然苏醒,睁开了眼,脸庞微微退开些距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心口上那朵绽开的花,再抬头,看到了他的脸。
他的笑意张狂至极。
迅速抽离他的身边,在他身上踱了几秒,又在自己身上看了一瞬,再望了望四周。
似乎,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只剩里衣,她白衫薄透,忆起昨晚,两人对酒。
那末,酒后呢?
她记得有人疯狂的吻遍她左肩锁骨,而现在,她的肩甲之处遍布痕迹,手不自觉的搭在了左肩上,再看他,心口往上蔓延,也是一片缠绵痕迹,他还特意敞开衣襟,让她看得更清楚,仿佛在说,这些痕迹当然不可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似乎,昨夜……
她还主动吻住了他的唇。
那末,她不仅醉酒失态,甚至还认错人,酒后乱性,失身了吗?
她不能确定,面对一个模样俊俏的男人,她有没有借着酒劲强上他?如若她那样做了,他也一定很乐不思蜀,犹如他此刻诡谲的笑容。
头脑沉痛,喝的太多断了片,她只记得昨夜那人身上有种淡淡的独有香味,亦如刚刚在他怀间的香味。
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可记起了?”叶南翌已经爬起来,半倚在房中圆柱边,胸间衣衫微露,手勾住她的下颌,伴随着昨晚未去的酒香,飘入她鼻尖:“昨晚,表现不错,爷很喜欢。”
表现?
一个喝醉的人会有什么表现?
她挣脱,起身,拢衣,开门,凝眉,又回来,站在他眼前,问:“这是什么地方?”
她一连串的动作,令他嘴角笑意很浓,两字淡然出口:“青楼。”
青楼,是什么地方,她很清楚。
单黎夜慢慢附下身子,先看着他心口处的刺青,上次在璇火洞他也半开着上身,只是因垂下披散的长发遮掩,她当时只看到了刺青的三分之一,几乎没怎么注意,现在,她欣赏了这朵花片刻,然后对上他墨深的双瞳:“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了?”
他仰着头,残留的酒味再次萦绕她鼻尖,依旧两字:“女人。”
“昨晚……”她低微蹙的眉,又抬起,对上他的眸子:“第三坛酒,是谁赢了?”
如果叶南翌现在口中还有酒,他一定会喷出来的。
眼前人,真是让他有点看不懂了,他以为她至少会着急的问,昨晚是不是失身于他,两个人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可他太小看了她,发声这样的事,她没有半点羞敛之色,也没有异常的脸色变化,连提都不肯提一下,仿佛当那是一场不存在的风花雪月,反而倒让他有点不开心,她是不是经常与人这样?
风流……
她真是这般风流随意的女子吗?
他淡淡的笑容收敛:“你赢了。”
单黎夜冷静道:“那就是说,我可以向你提两个问题,当然,你也可以向我提一个问题,我必定知无不言。”
惊讶于她的速度转变得如此之快,本以为今天会与她有一场刀光剑影,他都做好了万全准备迎接腥风血雨,只怕是已然失望了,眸子流露出失意。
他那样轻薄,她竟然还能忍?
真当她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你不同意?”单黎夜凝了眉,他沉沉的脸色已被她阅入眼底,看不透他再计较些什么。
叶南翌频频摇首,她昨夜那样费劲与他拼酒,第一是痛饮,解她心中烦闷之事,第二么,她要赢他,想向他这个幽冥楼主提出问题。
她赢了,他又怎会不同意。
叶南翌道:“三天后,明月客栈,你要的人,会在那里出现,你的问题,我会回答的。”
得到他口中满意的答案,单黎夜点了点头,似乎没什么要说的了,她起身,走过去拿起地上寒冰剑,准备离去,眼角却忽然瞟到熟悉的东西,许是他解落衣衫时掉落在一旁的,她上去几步,拿了起来。
眸光才跃过小札记封面上几字,她眉色一拧,正要翻开看看,叶南翌早已起身过来,站在她旁边,札记已教他快速夺去:“别人的东西,不要乱看。”
被他这一夺,她有些气了,冷了眉眼:“那我也告诉叶大楼主,不该碰的,还是不要乱碰!”
意思明显——她这人,碰不得。
说完,窗户破开,她展身离开了房间,走的无影无踪。
叶南翌叹气了,还是觉得喝醉酒的她能温柔迷人,一旦醒了,就这么张牙舞爪不可一世,不给他一点好脸色。
昨夜……
清澈的眸光落在札记封书面上,隐隐的显现出几个字,这是一本心法,曾属玄机门的上乘内功心法。
无月是玄机门大弟子,秦楚潇又是无月唯一的徒弟,而她师承秦楚潇,所修习的内功心法,其实与他同宗同源,如果要仔细说来,他和她应该也算是同门吧。
只不过,虽是同宗同源,但他修习的心法有点奇怪,似乎修习这门心法的人,就只是一个工具,一个专为别人提供内力的辅助工具,所以那次在赌坊同她拼内力,会产生那么不同寻常的反应。
难怪,那人要他离无月门下的弟子远一点,能不打架就别打架,万一他把持不住,对方也控制不住,一旦把他吸得干干净净,那他下半辈子跟残废没什么区别。
他有点庆幸,若非这些日子她刚失了内力,他还真不一定能轻易压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