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破解石盘
一连串的火把点燃,一连串的人开始陆陆续续进入,杂乱的脚步声在洞中响起,这其中,单黎夜瞥见那位铸剑山庄的少庄主慕容佑也悄悄跟了进来,既然铸剑山庄放出话,谁能取得剑便归谁,那铸剑山庄自己自然也可以。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敢发声,待单黎夜最后进入,石门被自动关上,龙云淡淡提了一句:“红依受了伤,不方便进入剑山,绿袖在照顾她。”
“嗯。”单黎夜点了点头。
突然间,不知是谁触碰了箭阵机关,旁边发出无数的箭,众人一阵叮当抵挡,还好无人被箭射中,无人受伤。
能进洞的人,都是些武林泰斗,这小小的剑阵,自是不能奈何。
大家见没箭发出,定了定神,这才慢慢前进,毕竟这才只是开始,不能乱了阵脚,更何况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样的危险机关。
单黎夜与龙云落在最后面,与那些人拉了一段距离,行走一段后,见到地上奇怪之物,她忽然缓缓蹲下。
她扯起石壁脚下一株发亮的细草,抬眸往前望去,却见石壁缝隙里都是一片片的小草,在暗黑的烛火下,莹莹发光,她随即用手帕弄了两株带在身上。
前头众人忽然停下来,面面相觑。
单黎夜走过去一看,前面竟是悬崖,无桥无吊索,根本过不去,而悬崖下面黑得不见底,不知有多深,有人将石子凌空丢到对面,只见对面石壁竟有几道暗箭射出。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却也不得要领,上方有暗器,凌空飞跃定是不可能,只怕飞到一半,暗箭射出,悬崖底就是葬身之地!
“这下该怎么过去?”
“大家不如找找有什么门,或许根本不需要从这断崖过去。”夏禹扬跟着说。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似乎觉得有道理,便陆陆续续转身寻找着机关,众人正行动时,崖下却突然响起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转身的众人再度回来,迅速将崖边包围,盯着下方的动静。
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台正慢慢升起,停落到与崖口平齐的位置便不再动了,而石台上有个四方石盘,不知道是何物,有人感叹这石头机关的巧妙,却也只能面面相看,不知这玩意儿该如何下手。
这四方盘,代表着什么?
岳松好奇,想抬脚上石台,但一想到后果难料,并不想做第一个替死的人,只得慢慢踱回,回头凝望着同样脸色难看的众人。
有人,将目光落在单黎夜身上,然后陆续的,又有人看向她,再然后,所有人都盯着她,似乎已她当成了救命稻草一样。
叶南翌一声嗤笑。
这群人呐。
其实这群武林人并不认为她可以解开这东西,只是他们贪生怕死,不肯做第一个罢了,而她手持寒冰剑,被怀疑是璃月圣女,总之不论她如何身份,总归她是初出江湖,若是连这第一道机关都解不开,以后何谈立足江湖?
他们把一个难题,抛给了她。
只是,他的夫人,真能看得懂这石盘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姑娘能否看得懂这机关术?”夏禹扬此刻不失礼数,行到她面前,抱拳相问。
“懂如何,不懂又如何?”对于那个石盘,单黎夜见太多人围着,只远远一瞧,并未过去一探究竟,如今众人特意为她开道,这其中用意,她怎能不明白。
人群中有人说:“若是姑娘略懂,且能解开,姑娘在江湖中便有极大声望,我们大伙也服你。”
单黎夜轻笑:“我要声望做什么?你们服不服我,又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把人怼的哑口无言。
“姑娘淡泊名利,夏某佩服。”夏禹扬拍了扇子:“可是姑娘方才也亲口说想要烈火剑,难道姑娘要这样一直耗在此处?”
“夏庄主说得倒是轻巧。”单黎夜平静的面容有一刻的狡黠:“这机关怎样设计谁也不知道,若我能解开自是最好,但若不能解开,这石壁中的毒箭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为何要牺牲我自己,让你们过去拿剑,这划算吗?”
夏禹扬脸容一阵轻抽,忍了忍。
“夏庄主,莫要再跟她多说,依我看,她也不一定能解开,何必多费口舌,自讨没趣!”蓝萱茉冷了面容,见单黎夜的那张容颜,闪过一瞬的不甘。
“就是,她若能解开,早过了机关去拿剑了,又怎还有功夫在这跟夏庄主闲聊。”人群中有人愤愤不平的附和,又有人提议道:“要我看,这周围石壁并不坚韧,不如各大掌门合力,破了这石壁,找一条新路,说不定能通向对岸。”
“磨蹭了这么久,还是这套方法最直接。”岳松大跨一步上前,提眼瞧向石壁,与各掌门交换了一个眼神。
几人领意,找到一处薄弱的石壁,运气提掌,朝那石壁划空而去。
果不奇然,众人运气几次,石壁已破开了一道大缝隙,风声袭入,众人便知壁后有活路。
众人迅速过去,向那道缝隙聚拢。
见石台前空无一人,叶南翌走了过去,深深的思索什么。
那方已经破开了一道口子,众人惊喜至极,再也不顾及太多,所有人都跟着进入那缝隙道里,片刻功夫,这个不大不宽的石洞,只留下四人。
叶南翌矗立在石台旁,久久深思,见那些人全部走光,才敢跃上石台,单黎夜也走了过去,站在石台下,终是看清了四方盘上是什么,她饶有意味的看着正在琢磨四方盘的少年:“你不跟他们一起去吗?”
“那些人,走得倒是快的。”叶南翌笑了笑:“我夫人在这儿,我怎敢离去。”
夫人?
龙云忽即暗淡了眼神,这儿只有两位女子,他所说的夫人是指哪一位?
觉察到龙云冷厉的目光,叶南翌并不在意,反复的琢磨研究四方盘。
“这位姑娘,怎不跟他们一起走?”单黎夜偏移视线,落在那抹身着浅红衣衫的女子上,那女子模样清秀,与她年纪差不多大。
红衫女子听得单黎夜的提问,略略偏首,提了声音:“我不信任他们,凭我的直觉,跟着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姑娘如此信我?”
红衫女子在三人身上划过一眼,在龙云身上略有久留:“我信你的护卫,今日在进洞前,我与他交过手,以他的功力,足以与那几个掌门的得意弟子匹敌,那他的主子,自然是不亚于他之下。”
单黎夜闪过不悦,似乎只要龙云站在她面前,他永远是卑微的护卫,一个忠心的下属。
龙云对她的那份恭敬,只怕人人都如此认为,他只是护卫,而不是朋友,最难过的关卡,是龙云心中,对她只有敬重与恭敬,还有,最忠诚的守护。
除了这些,她从龙云身上再也找不出别的什么。
“他是我的兄长,我不是他的主子。”
“啊?”红衫女子闪过一丝惊讶:“抱歉,我不知道你……原来你们是兄妹啊,你怎么不早说?”红衫女子难以掩饰住脸容上的笑意,那声抱歉是对着龙云说的。
龙云低了低眸子,没说什么。
单黎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加了几分奇怪,看起来发生了点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这时,盯着四方盘冥思苦想的叶南翌冷不防插了句:“又不是亲兄妹。”
红衫女子的笑意又渐渐收了起来,脸上开始五味杂陈。
叶南翌却没管几人如何脸色,纤长的手指,触碰到四方盘上一块雕刻的石头,顷刻间,石壁内轰动一阵,数百枚暗箭齐齐冒出箭头,直指那四方盘的位置。
几人瞬间警惕,好在那些箭头只是冒个头,并没有再动。
“你在做什么?”单黎夜轻声呵斥。
“这玩意,有点意思。”叶南翌捏起方才触碰的雕刻,笑了笑:“你说这会不会是一盘战棋,只不过与我们的战棋不同,我们的战棋是在棋子上刻字,标志着那棋子代表何物,但这盘战棋,却是用实物代替,你看,这雕刻,是不是很像一匹马?”
他将手中棋子递到单黎夜眼前,想让她好好看看。
单黎夜冷凝着脸:“我只知道,你已经站在了石台之上,并且挪动了棋子,如若你解不开这盘死局,一旦离开这石台,那么这数百的毒箭,都会扎在你身上。”
“夫人这是在担心我?”叶南翌开怀一笑,随后又见单黎夜豪迈踱步上了石台,叶南翌眉色微敛,心中既高兴又有点担忧:“看来,我们要同生共死了。”
说完,叶南翌将马儿形状的雕刻石放回原来的格子上,思索着这棋局:“不过,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下,我们的战棋,棋子都是在交叉点上,可这盘棋的棋子却是在格子里,你可有办法?”
“我虽然略懂,但不一定有把握。”单黎夜瞧着这盘残局。
叶南翌退后些许,顺带让了位置,又看了看洞口上方数百箭头,默默站在她斜后方,万一毒箭放出,能保她撤退无虞。
单黎夜清透的双眸迅速的划过所有的棋子,深深思索片刻后,捏起他方才触摸过的石马,走了一步,他微微诧异,马在棋盘之上是走日字路线,可她这一步,似乎也有点像,但又不太像。
这棋子,竟可以斜着格子走?
当真是一盘奇怪的战棋。
见那些毒箭并没有射出,叶南翌这才略微放心同意她的走法,嘴上却是有点不饶人:“你若走错一步,咱们就只能来世再做真正的夫妻了。”
单黎夜白了他一眼,移动完最后一步,将对方之将将死时,石洞顶间的毒箭悉数撤了回去,她这才淡然放松。
红衫女子掠上石盘,琢磨片刻棋局,不明的看向她,挑了眉眼:“龙姑娘,你既然会解,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解呢,难道你想独吞这烈火剑?”
最后那一句,红衫女子有些不太确定,毕竟这位龙姑娘没有必要如此做,以这姑娘高深莫测的功夫,这里的人,还有谁能敌?
除了……
红衫女子的眼眸,悄然瞧向了叶南翌,莫非龙姑娘最大的对头,是这男子,所以方才那些门派,权当无所谓?
“姑娘选择跟着我,难道不也是想要独吞烈火剑?”单黎夜围绕着棋局转了半圈,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谁说我要烈火剑了。”红衫女子甩了一下长长的刘海,高高的音忽然间下了几度,略有秘密被人偷窥的尴尬:“我只是……只是对它感兴趣而已,如若你拿了这剑,我一定不跟你争。”在心里补上最后一句,反正你最后的对手又不是我。
单黎夜开口:“姑娘……”
“我叫林燕衫。”红衫女子抬了抬脚,学着的她的样子也在石盘旁转了一圈,却也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你解开了棋局,这棋盘也没什么反应,你们确定能从这儿到断崖对面?”
林燕衫抬眼量了一下断崖距离,太远了,而且这儿也不可能横空出来一座桥连接到断崖对面。
眼前这个容得下四五人的石台,即便成功解开,也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
叶南翌愁着眉目,百思不得其解。
龙云此刻也飞上了石台,站在了单黎夜与林燕衫之间。
无奈之下,林燕衫突然有些好奇这些棋子,随手碰了碰棋盘上的一颗棋,哪知这石头棋子居然没有着力点,她轻轻一按便陷了进去,林燕衫惊慌之下,立即退了好几步。
单黎夜面容骤然失惊,原来因林燕衫一按,单黎夜的脚下有道暗门破开,空荡荡的,没有着力点,且是如此的突然,单黎夜自然而然的掉了下去。
而林燕衫自己站的地方,同时也有一个一模一样大小的洞口打开,在来不及惊讶的瞬间,林燕衫整个人刹那掉入石台下的地洞。
与林燕衫靠的最近的,是龙云,他本想救林燕衫上来,才碰到她的手,反倒被林燕衫一道拉了下去,整个洞顶瞬间封上,洞内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