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抓住事物的本质(5)
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毕业那天就是这样的。我当时是在去法学院的路上，而我的腿却在发软。
我之所以去，并不是因为那是我一辈子的梦想，也不是因为我幻想能够改变世界，而是因为我认为别人就是这么期盼我的。我觉得这是我欠我家人的，尤其是欠我的父亲--斯坦福的一位法学教授，杜克大学法学院院长，第九位联邦巡回法官的。不是因为他对我这么说过，而是因为我认为就是这样的。
于是我在秋天去了法学院。而从一开始，它就让我心寒了。头3个月我几乎难以入眠，每天我都头疼眼花。而且我能准确地告诉你，当有一个周末我回到家里，在我父母的浴室里，是哪一块瓷砖像闪电一样砸到了我，我盯着它想：这是我的生活，我可以做我想做的。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顿悟。在那一刹那，头痛确确实实消失了。我走出浴室，然后下楼说我退学了。作出这样的决定确实很难。但是通过这个决定，我清除了大概500页与我的巨著不相干的东西。
法国作家加缪曾经说过：“要想快乐，我们就一定不能太在意别人。”然而，我们却经常做不到这一点。我曾经说服自己，我父母的骄傲、我善于分析的头脑以及我的斯坦福大学人文学科学位足够平复我内心的恐惧了，但是它们却不足以让我快乐。
确实，从法学院退学后我从没回顾过什么，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看向哪里。重要的是，现在一切在我掌控之中。我唯一不能辜负的期望就是我自己的期望。
于是我去找了一份工作。公司叫做马库斯·米里卡普公司，一家在汉诺威大街的房地产投资中介公司。从惠普总部走，穿过佩奇米尔路，就能到那里。现在那家公司还在那儿。
我在那家公司拥有一个头衔：不是副总，是接待员。我接电话、打字、整理文档。我的父母非常替我担心，这一点可以理解。这不是他们所期望的，不是他们对毕业于斯坦福的女儿所期望的。
但是我付了租金，而且我从工作中学到了东西。我知道了一个机构的最底层员工是被如何对待的，以及这些底层员工是多么的重要。如果你选择去学的话，我发现在任何事物中都有可学的东西。
有一天，那儿的几个经纪人决定不让我再顶着接待员头衔或是做别的明显单调的接待员的工作了，问我想不想试试别的工作。这样我得到了在新的工作层面做事情的机会，那就是起草交易合同。因为我的表现，因为有人觉得我可以做得更多，我才得以从我的人生巨著中又删掉几页。
但是这样过了一年之后，我依旧在寻找、犹豫并且焦躁不安，我觉得我需要伸展，我需要改变周围的环境并且去探索一下。于是我搬到了意大利去教英语。令人惊讶的是，就是在那儿，我决定接下来我要做的一件事是去读商学院。坦率地说，商业世界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我是在学术氛围中长大的，我的母亲是个艺术家，而且我们真的没有从事商业的朋友。但是这时，我读透了我个人巨著中的一段极短的文章。我记得我在马库斯·米里卡普时，我发现我喜欢商业，它的节奏、从事它的人、它解决问题时务实的态度。
选择商学院很出人意料，但它绝对适合我。我保证，不管你在斯坦福的经历多么具有改革性，这都只是个开始。当你努力地提炼、不断地接近你人生的本质时，你将不断地发现关于自己的东西，那些既让你完全震惊又让你惊人熟悉的东西。
我离开商学院时更加轻松了，因为我的人生巨著又少了好几百页。维也纳精神病学家维克多·弗兰克曾经说过：“你可以拿走一个人身上所有的一切，除了一样，那就是人最后选择自己道路的自由。”对我来说，当我意识到违背他人的期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时候，我的第三次顿悟就紧随其后了。
只要你在选择中学习，就没有坏的选择。有些人干脆停止了选择。如果停止选择的话，任何人都可以让他们的过去比他们的未来更美好。不要害怕去作决定，不要害怕犯错误。选择勇敢，奋勇前进。不要让你的选择麻痹了你。作出决定，然后选择接下来发生什么。
我在1980年加入了商界，多年来，我在东海岸工作，阔步前进。我遇见并且嫁给了命中注定的男人。我了不起的丈夫弗兰克，他今天也在这里。和他一起，我们有了两个漂亮的女儿和一个热闹的菲奥莉娜家族。最终，我在意大利的那些年得到了回报！我爱东海岸，并且打算在那里度过余生。
然后，没想到的是，一个电话打来，建议说也许我会想回家，回到这个社区来领导这个催生了硅谷的公司--惠普。
纳尔逊·曼德拉曾经引言过：“我们最深的恐惧不是我们的不足。我们最深的恐惧是我们的力量无可限量。”这就是我想和你们分享的最后的领悟。我领悟到，你不仅能控制你的生活，而且你有能力去改变其他人的生活。
我开车去帕洛阿尔托参加我和董事会的最后面试。似乎提前到是比较合适的。我坐在车里，将车停在马库斯·米里卡普公司的停车场里，街对面就是惠普公司。我在车上想着生活如何用如此出乎意料，却又很真实的方式回到了原点。
在我进行大家所谓的关乎我一生命运的面试之前，我坐在停车场里，思考如果我接任惠普CEO职位将会出现在我面前的困难。对于领导一个有着辉煌过去、正在寻找未来的公司，我没有想象将会面临什么样的挑战。我知道我不是这个职位所期待的人选，而且我知道伴随着这个工作的将是一大堆审查和批评。
然后我将所值得去做的事情和所有这一切作了一个权衡。我坐在车里，对这份巨大遗产产生的责任感让我感到格外谦卑，但是我没有感到害怕。我最近目睹了我母亲面对死亡时的勇敢，而且从这个经历中我学到了选择勇敢的真正含义。于是我把恐惧抛在了脑后。
我作为新的首席执行官第一次走进惠普的那天，那感觉绝对既令人惊讶，又让人出乎意料的熟悉。
就其本身来说，惠普是一部巨著。它值得被保护，值得再度复兴。它是一个有着独特价值观和特色的公司。对这个团体--斯坦福大学、帕洛阿尔托、硅谷有着独特的联系。更重要的是，它是一家有能力将技术及其益处带给大家的公司。
而我的职责，是帮助惠普在新的领域发挥重要的作用。我的工作是提取它的原本本质，然后写下最后的那两页论文。
今天，我对你们的祝愿是，在你们25年后重聚的时候--这可比你们想的要来得快得多--你们也能够在这个世上为你们的价值、你们的特点找到一个最终归宿。在那儿，你们能够心行合一。
让你的恐惧激励你，而不是阻碍你。问你自己这些艰难的问题：我是在扮演一个角色，还是活在真实中？我仍在作出选择，还是干脆就停止了呢？我是否在一个符合我的想法、抓住我的心的地方呢？我是仍困在过去，还是正在定义将来呢？我将用两页纸，为这个星球留下什么呢？
明天，你拿着你的1000页，然后离开这个难以置信的地方。在你离开之前，后退一步，仔细考虑一下目前为止那关于你生活的庞大的文本，然后确定一下它的重量，它的复杂度。在你离开之前，回想一下你所得到的支持，以及所有观众席上这些了不起的人所作出的牺牲，这样你可以在斯坦福大学，有一个难忘的经历。今天，是用你们的喜悦和恐惧来让他们荣耀的一天。是他们让你们有了这样的经历。这是你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是你将永远从中汲取的一天。
在你离开之前，确认一下你在斯坦福社区所拥有的数不尽的财富资源。斯坦福大学也是一部巨著。无论你可以从帕洛阿尔托走出去多远，你都可以依赖你已经织就的这永远的、丰富的以及多样的思想之网、知识之网和朋友之网。
记得彼此鼓励对方。如果你正让你的恐惧促使你开始一个严格地、可以极大地满足你一生的提炼过程，一个写你自己的两页、单行距的故事的过程，那么请提醒彼此，生活正变得越来越好。
而当你开始编辑你的人生巨著，开始决定留下什么、删去什么的时候，你会认识到对你本质而言真正的选择是什么。你会知道什么事情值得去做，而且会付诸行动。它会让你觉得既绝对惊讶又出乎意料的熟悉。
祝你好运，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勇敢、坚持不懈，并得到你所爱的那些人的支持。
我衷心地祝贺你们，祝贺你的母亲、父亲、家人以及所有的朋友。谢谢你们！愿你们有一个伟大的人生！
演讲人简介：
Michael Dana Gioia（麦克·达那·乔伊亚）1950年12月24日出生于洛杉矶一个工人阶级家庭，美国诗人自2003年1月29日任职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会主席他出生并成长于霍桑，他的父亲是西西里岛移民后代，母亲是加利福尼亚当地居民，兼具墨西哥和印度血统1977年他到达纽约开始长达15年的经商生涯，最终成为美国通用食品公司的副总裁。
1992年，离开商界，开始做全职作家 BBC美国文化和文学长期解说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