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求知若饥，虚心若愚(3)

Stewart and his team put out several issues of The Whole Earth Catalog， and then when it had run its course， they put out a final issue. It was the mid-1970s， and I was your age. On the back cover of their final issue was a photograph of an early morning country road， the kind you might find yourself hitchhiking on if you were so adventurous. Beneath it were the words：“Stay Hungry. Stay Foolish.”It was their farewell message as they signed off. Stay Hungry. Stay Foolish. And I have always wished that for myself. And now， as you graduate to begin anew， I wish that for you. Stay Hungry. Stay Foolish.

Thank you all very much.

汉语回放（王鹏译）

斯坦福大学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学之一，我非常荣幸今天能够和大家在此一起参加毕业典礼。我从来没有从大学毕业过。老实说，今天是我这一生中第一次离大学毕业典礼这么近。我在这里，想跟你们分享我人生中的三个小故事，仅此而已。不是什么大道理，只是三个小故事。

第一个故事是关于点与点之间的联系。我在里德学院只读了6个月就退学了，此后在学校里旁听，这样过了大约一年半，我才彻底退学。那么，我为什么退学呢？这得从我出生前讲起。我的生母是一名年轻的未婚在校研究生，她决定将我送给别人收养。她非常希望我能够被有大学学历的人收养，并且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一出生就被交给一对律师夫妇收养。没想到我出生以后，那对夫妇却决定收养一名女孩。就这样，我的养父母--当时他们还在登记册上排队等着呢--半夜三更接到一个电话：“我们这儿有一个没人要的男婴，你们要吗？”“当然要！”他们回答。但是，我的生母后来发现我的养母不是大学毕业生，我的养父甚至连中学都没有毕业，所以她拒绝在最后的收养文件上签字。不过，没过几个月她就心软了，因为我的养父母许诺日后一定送我上大学。

17年之后，我真的进了大学。但是那个时候我天真地选择了一所学费跟斯坦福大学一样贵的学校，因此我工薪阶层的养父母把他们所有的积蓄都用于给我交纳学费。在大学里面待了6个月以后，我发现大学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可言。我也不知道我未来要做什么，不知道大学如何帮助我走出这个迷惘，而大学却在不停地消耗我父母的所有积蓄。最后我决定退学，并且坚信一切都会明朗起来。在当时，这个决定让我确实非常恐惧，但现在回头来看，这个决定绝对是我迄今为止所作过的最英明的决定中的一个。退学以后，我终于彻底地从那些不感兴趣的必修课当中解脱出来，然后开始自由地去旁听一些感兴趣的课程。

那段时间可一点都不浪漫。我没有宿舍可以住，所以只能睡在朋友房间的地板上；为了有钱吃饭，我把可乐瓶子还回去，去换取5美分的瓶子押金。为了每周唯一的美餐，我每周五的晚上必须步行7公里到城另外一头的黑尔科里施纳礼拜堂那里。我喜欢那里的美食。但许许多多当时我凭着好奇心与兴趣所做的事情，在后来都被证明是无价之宝。

我先给你们举一个例子：里德学院的书法课在当时可能是全国最好的。校园里面张贴的每一张海报，每一个抽屉上的标签，都是非常漂亮的手写书法。当时我已经退学了，不需要去上那些常规课程，所以我决定去上书法课，研究下如何把字写得漂亮。我学习写带衬线和不带衬线的印刷字体，根据不同字母组合调整其间距，以及怎样把版式调整得好上加好。这门课太棒了，它所具有的美感、历史感、艺术感这些微妙的东西是科学无法做到的。

我从没想过这些会对我未来的生活产生什么实际价值。但10年以后，当我们开始设计第一台麦金托什机时，这些东西却一下从我脑子里面浮现出来。于是我们将所有的东西都设计进麦金托什机里。这是第一台有这么漂亮的文字版式的计算机。如果不是我当初去选修了这门书法课，麦金托什机绝对不会有那么多种印刷字体及间距安排合理的字号。如果不是Windows复制了麦金托什机模式，可能个人计算机现在还没这些东西。要不是退了学，我不会碰巧选了这门书法课，而个人电脑也可能不会有现在这些漂亮的版式。当然，我在大学里不可能从这一点上看到它与将来的关系。10年之后再回头看，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异常清楚了。重申一下，你在展望未来时不可能将生活中的这些点关联起来；只有回头看时，才会发现它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要相信这些点迟早会连接到一起的。你们必须信赖某些东西--勇气、命运、生活、因缘等等。这样做从来没有让我的希望落空，还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

我的第二个故事是关于爱与失去。

我是很幸运的，因为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喜欢做什么了。20岁那年，我和沃兹在我父母的车库里面成立了苹果公司。通过我们10年的努力付出，苹果终于在车库里诞生了，从仅仅两个人的规模发展成为一个拥有员工4000人、资产达到20亿美元的大企业。在公司成立的第9年，我们推出了我们最好的产品--麦金托什机。那年我刚满30岁，紧接着我就被解雇了。你怎么会被你自己建立的企业解雇呢？好吧，事情实际上是这样的，随着苹果的成长，我们雇用了一个当时在我看来很有才华的管理人员与我一起管理苹果。刚开始的一年左右一切进展顺利。但是后来，我们对于苹果未来的发展发生了分歧，而最终这也导致了我们分道扬镳。但此时董事会的成员都站在了他那一边。这样，在30岁那年，我离开了自己创立的苹果，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被炒了。我成年后的整个生活重心都失去了，这真是糟糕透了。

刚开始的几个月，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我感到自己给老一代的创业者丢了脸--因为我丢掉了传到自己手里的接力棒。我去见了戴维帕·卡德和鲍勃·诺伊斯，想为我的糟糕行为向他们道歉。我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失败者，我甚至想过逃离硅谷。但是，渐渐地，我开始看见一线曙光--我仍然热爱我过去做的一切。在苹果公司发生的这些风波丝毫没有改变这一点。我虽然被拒之门外，但我仍然深爱我的事业。于是，我决定从头开始。

有一点在当时是我没有发现，但是后来却被事实所证明的：那就是被苹果解雇是我迄今为止一生当中所碰到的最好的一件事情。尽管前途未卜，但从头开始的轻松感还是将保持成功的沉重感彻底取代。我开始进入了一个我一生当中最有创造力的时期。

在接下来的5年时间里，我重新成立了一家叫NeXT的公司和一家叫Pixar的公司。我还爱上了一位了不起的、将会成为我妻子的女人。Pixar公司推出了世界上第一部用电脑制作的最佳动画长片《玩具总动员》，它现在是全球最成功的动画制作室。后来的一系列变化中，苹果将NeXT收购了，我又回到了苹果公司。我们在NeXT开发的技术成为了苹果重新崛起的核心技术。我和劳伦娜也建立了美满的家庭。

我很肯定如果当初苹果没有将我解雇的话，后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良药苦口，但是我认为病人确实是需要这种东西的。有时候生活会给你当头一棒，但是不要灰心。我一直都确信，让我一直坚持下去的动力就是我喜欢做的那些事情。你必须要找到你真正爱的东西，这个道理适用于必须找到你真正热爱的工作和爱的人。工作占据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让自己真正满意的唯一办法是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工作。做有意义的工作的唯一办法是热爱自己的工作。如果你还没有找到你真正热爱的工作，那就继续寻找，不要半途而废。就像一切需要你内心感觉所引导的事情一样，当你发现它的时候，你的感觉会告诉你。如同其他真诚的关系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发现这种关系会越来越紧密。所以说，要不断地寻找，直到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要半途而废。

我的第三个故事与死亡有关。在我17岁那年，我读到了下面这一段话：“如果你把每一天都过得像最后一天，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是正确的！”这句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那时起，33年过去了，我每天早上都会对着镜子问自己：“如果今天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我还会去做今天我要做的事情吗？”如果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不”，那么我就知道我需要作出一些改变了。

在我生命中帮助我作出重大决定的一个原则就是：时刻谨记生命随时都可能会结束。因为所有你对外部的期望，你的自尊，所有对于失败以及困窘的恐惧，在面对着死亡的时候都会消失，你脑海中只会存在你认为真正重要的东西。对我来说，避免患得患失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随时要提醒自己，生命随时都可能会结束。你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干吗还不跟随自己的感觉去做事情？大概一年多以前，我被诊断出患上了癌症。我在早上七点半的时候作了一个扫描检查，结果显示在我胰腺上有一个肿瘤。医生告诉我，我极有可能患上了一种不治之症，并且推测我的生命只剩下3个月到6个月的时间。医生建议我回去把一切都安排好，其实这是在暗示我准备后事。也就是说，把今后10年要跟孩子们说的事情在这几个月内嘱咐完；也就是说，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尽可能不给家人留麻烦；也就是说，去跟大家诀别。

那一整天我脑子里面都是这个诊断结果。到了晚上，我作了一次组织切片检查，他们把一个内窥镜通过喉咙穿过我的胃进入肠子，用针头在胰腺的瘤子上取了一些细胞组织。当时我用了麻醉剂，陪在一旁的妻子后来告诉我，医生在显微镜里看了细胞之后叫了起来，原来这是一种少见的可以通过外科手术治愈的恶性肿瘤。我做了手术，现在好了。

这就是迄今为止我最接近死神的一次，当然我也希望在此后很多年中，这也仍然是我生命中最接近的一次。在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我可以更加确定地告诉你们一件事，而不仅仅让你们感觉只是纸上谈兵，那就是：没人愿意去死。即使那些想去天堂的人也不愿意死后再去。尽管死亡是我们大家最后的归宿，而且没人能摆脱这个最终的命运。死亡很可能是生命最好的一项发明。它推进生命的变迁，它推开陈旧的东西为新生事物让路。现在，你们就是新生的事物，但在不久的将来，你们也会逐渐成为陈旧的，也会被淘汰的。对不起，这很戏剧性，不过这是千真万确的。

每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所以不要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活在别人的意愿当中。不要被偏见束缚住，那样只会让你活在别人的设想中。不要让别人的想法遮盖你自己内心真实的声音。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有跟随自己内心的直觉与感觉的勇气。它们已经告诉你你真正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其他所有的信息都是第二位的。

我年轻时曾经阅读过一本非常好的刊物，叫《全球概览》，这是我们那代人的宝书之一。创办人名叫斯图尔特·布兰德，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门洛帕克市。他用诗一般的语言把刊物办得生动活泼。那是20世纪60年代末，还没有个人电脑和桌面印刷系统，所有报纸内容全靠打字机、剪刀和即显胶片照相机完成。它就像一种纸质的Google，却比Google早问世了35年。这份刊物棒极了，查阅手段齐备，整体构思相当完美。

斯图尔特和他的同事们出了好几期《全球概览》，当一切按常规 发展的时候，他们出版了最后一期。那是 20 世纪 70 年代中期，我也 就是你们现在这样的年纪。最后一期的封底上是一张清晨乡间小路的 照片，就是那种爱冒险的人等在那儿搭便车的那种小路。照片下面写 着：求知若饥，虚心若愚。那是他们停刊前的告别辞。求知若饥，虚 心若愚，这也是我一直想做到的。现在各位马上就将离开学校，进入 社会开始新的生活，我同样希望大家： 求知若饥，虚心若愚。

谢谢你们！

演讲人简介：

Carly S. Fiorina （卡莉·菲奥莉娜）1954年9月出生，父亲是律师，母亲是艺术家拥有马里兰大学Robert H. Smith商业学院的工商管理硕士学位以及麻省理 工学院斯隆商学院的理科硕士学位1999年7月底，出任惠普公司首席执行官，成为道琼斯工业指数成分股企 业中唯一的女性总裁2001年8月26日被正式任命为惠普公司首位女CEO。上任伊始，2001年9月，便出现惠普并购康柏的惊人之举美国《商业周刊》在菲奥莉娜刚上任的报导中，对她的形容就是：“她有如簧之舌，亦富钢铁意志（A silver tongue and an iron will）。”

自1998年入选美国《财富》杂志评选出的全美50位商业女强人以来，她已第3次入选50强，也是连续第2次荣登50强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