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照片事件
32、照片事件
法庭判决下来了，认为“环宇地产不支付工程进度款的行为属于延迟履约，延迟履约不代表不履约，合同有效。”华建公司败诉。丁晓殷拿到这样的判决，心情沉重得像灌了铅，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韵文，只觉得对不起他。
丁晓殷从法院出来，迎面碰到马列哲，晓殷想绕开他走，马列哲一付小人得志的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我的丁大律师，怎么样？知道结果了吧。”
晓殷鄙视的看他，马列哲在她带剌的目光中气焰被压了下去“当初我介绍环宇地产给你，你偏不接，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我是不会害你。”
晓殷正色道“没什么后不后悔的，做为律师，我只为心中的真理去做事，不像某些人利欲熏心，不择手段，嬴得了一时而已，没什么好得意的。”
“你觉得你有骨气是吧，骨气是个啥东西？你听过一个故事没？有人问苏格拉底："天与地之间的高度是多少？"苏格拉底说："三尺。"那人不以为然："每个人都五尺高，天与地之间只有三尺，那不是戳破苍穹？”苏格拉底笑说："所以凡是高度超过三尺的人，要长立于天地之间，就要懂得低头。低头是一种能力，你这么聪明的人，这道理不会不懂吧，不要那么固执。”
马列哲说着说着顺势把手搭在晓殷肩上，晓殷极度反感的一躲，马列哲的手臂尴尬的悬着空中几秒钟，他自我解嘲的笑笑，收回手。
丁晓殷“收起你那套歪理谬论，你别得意得太早了，不到最后时刻还不知道谁输谁嬴呢。”
马列哲脸上阴云一闪，他缓和了一下语气说“你这又何必，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各为其主，犯不着为了别人影响咱们的关系。”
“那你就更不用在这炫耀了，虽然我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晓殷闪身准备走开，马列哲追上一步说“丁晓殷，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吧，你也尽力了，对当事人有个交待就行了，你别太较真。”晓殷装作没听到他的话，扬长而去。
————————————————————————————————————
华建公司对一审判决的结果不服，决定上诉。马列哲得到消息，找到丁晓殷劝她放弃代为华建公司上诉，丁晓殷说“我既然接受了当事人的委托，就不可能随便放弃，涉及到五千万的国有资产，我的当事人也绝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你别做梦了。”
“你怎么完全听不起我的劝呢，我这样做真是出于好意，这个案子你嬴不了的，别再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了，再说到头来打输了对你的声誉也没什么好处。要不这样，如果华建公司一定要上诉，你就让他们另找律师，你别掺和了。”
“你以前没有阻挠成功过我，现在就更不可能了。倒是我要劝你别再做环宇地产的代理律师，为了赚昧良心的钱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马列哲冷笑一声“如果我告诉你，这一次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你呢。”
“莫名其妙。”
“丁晓殷，我就搞不明白了，凭什么你一直那么确定只有你才是正义和公理的代言，别人就都是邪恶的化身？只可惜啊，是正是邪不是你说得算的，走着瞧吧。”两人在西餐厅里争论，不远处，一架照相机对着他俩的方向一顿猛拍。
——————————————————————————————————
就在丁晓殷和张栗加紧准备上诉时，几张丁晓殷和马列哲在西餐厅里秘密会面的照片出现在陆韵文的办公桌上，里面夹里一封短信，大意是质疑丁晓殷跟对方代理律师的关系，信里说“华建公司输了官司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如公司不对此事彻底清查，解除与丁律师的委托关系，民愤难平，知情人将直接向集团公司和律师协会举报”。
信和照片是匿名发的，听口气像是公司内部员工。在准备上诉的关键时候，收到这样的举报，让陆韵文左右为难，他找张栗商量。
张栗看到照片也吃了一惊，陆韵文问“你相信这里面说的是真的吗？”
张栗“说谁为了利益出卖华建公司我都相信，唯独说丁律师，打死我也不信。凭我跟她工作这段时间对她的了解，她根本不是那种人。”
陆韵文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问题是她跟马列哲的特殊关系，公司知道的人并不多，要是照片一公开，非得一石击起千层浪，不知道公司里的人会怎么想，丁晓殷即使清白也百口莫辩。”
张栗也着急了“这些照片到底是谁拍的，真是居心叵测。”
陆韵文说“是啊，如果这照片真的是由公司内部员工碰巧拍到的，那么猜测和质疑都是允许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嘛，早晚会查清楚。问题是这件事出在上诉的这个节骨眼上，稍一拖延就会影响上诉的时间，让人不得不怀疑寄照片人的目的。”
“那您的意思是？”
“这件事先压下来，你知我知，不要让其它人知道了，上诉一切照常进行，所有后果由我全权承担。”
张栗沉默了“陆总，这件事关系到公司利益，而且，”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也关乎到您的前途，虽然我跟您一样信任她，但是这样的决定是不是对您个人风险太大了。要不，还是开会集体讨论吧。”
“丁律师跟马列哲关系特殊，就算集体讨论，大家的意见也肯定众口不一，再加上一审不利，万一公司内部的人对丁律师失去信心，她后面的工作就没法开展了。”
张栗想想说“那倒也是，可是您凭什么这么相信丁律师，甘愿承担这么大的责任呢？”
“我相信她只是其中一个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我怀疑这封信的真实目的，首先，信是打印的，如果真是公司内部员工举报，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根本不用做得这样畏首畏脚，连笔迹都不敢留，这是其一。其二，信中直接提出要我们与丁律师解除委托关系，也是不合常理的，这样分析下来，后面说的向律师协会举报明显就是威胁。”
张栗犹豫的说“虽然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不是也应该征求一下丁律师的意见。万一她想放弃，我们也好早做打算。”
陆韵文神情低沉的说“这也正是我找你商量的目的，这件事由你跟她谈会好一点，尽量尊重她的意见。”
张栗点头答应，走了出去。陆韵文陷入矛盾的沉思，一方面，他比张栗还相信丁晓殷的清白，一心希望由她把益康大厦这个案件代理下去；另一方面，他也担心万一有人居心叵测的诬告陷害，会连累了她。思来想去，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她自己吧，是去是留，他都不会怪她的。
——————————————————————————————————
张栗把照片拿给晓殷看，照片上拍的正是前几天她跟马列哲在西餐厅的见面，“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向陆总举报你跟马列哲私底下串通，出卖华建公司利益。”
“什么？有这种事？陆总他相信这些？”
“他要是相信就不会让我拿来给你看了。”
晓殷松了一口气，张栗问“丁律师，这照片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马列哲找过我，要求我退出益康大厦的诉讼，被我绝了，这张照片应该就是那天被人偷拍的。”
“照你这么说，是有人碰巧看到你俩见面，然后误会了你们的谈话内容？”
“按道理就算有人碰巧拍到这样的照片，也不会随便猜测别人的谈话内容，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恶意诬陷，刻意制造现场，拍下这种容易引起歧义的照片。”
张栗一拍巴掌“然后用来离间你跟华建公司的关系，以达到把你赶出华建公司的目的。”
“对。”
张栗有点激动的说“你这种想法跟陆总简直是不谋而合。”“
陆总也这样想？他就不怕举报的内容是真的？”
“陆总可是真够仗义，说什么所有后果由他全权承担。”
晓殷略一思忖，说“你转告他，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辜负他的信任。”
————————————————————————————————————
华建公司的上诉如期进行，照片事件被仅有的几个知情人压了下来，陆韵文和张栗刚开始还担心举报人继续有什么别的举动，等来等去却也无声无息了。
晓殷遇到陆韵文“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韵文躲闪的“信任你的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大家对你的印象都挺一致的。”
“如果我真的跟马私底下勾结了呢”
“如果真是那样，张栗征求你的意见，你就会退出，我也不会怪你的。”
“你在打赌吗？”
“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是怎么样的人，我还是有自信的，问题是我怕你受伤害，我不希望你因为接这个案子受到任何伤害，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所有的明枪暗箭都由我来挡。”
晓殷想到韵文这段时间对自己的态度，一时有点拿不准他，也躲闪起来“你不用因为益康大厦案件的事感到内疚，我们做这行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危险，这是我的职业必需经受的考验。”
晓殷的冷淡让韵文陷入沉默无语，他失意的转身离开，晓殷望着他的背影，一股莫名的惆怅袭上心头。电话响起，晓殷忙收回心绪接起，是杨明打来的“端午节公司发粽子，虽说不是啥值钱的东西，我也帮你领了一份，要不要晚上我给你送过去。”
“哦，不用了，晓锐刚好下班经过那边，你拿到楼下，我打个电话让他去取。”
——————————————————————————————————
下班后，杨明提着粽子在路边等，丁晓锐坐单位的接送班车过来，到站后他跟同事打着招呼跳下了车，杨明看着他身后写着某某医院的班车开走，若有所悟的说“我说我怎么那么跟你犯冲呢，今天算是找到原因了。弄了半天原来你是个医生。”
晓锐不解的看着她，杨明转向他：“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医生。不瞒你说啊，我一看到你们穿着的那个白大褂，就会联想到僵尸道长里面的僵尸。”
杨明说得挺认真，晓锐却觉得杨明是故意在整他“你说谁是僵尸呢？”
杨明闻到火药味，回过神来说“你火什么火啊，又不是特指你一个人，那么激动干嘛。”
晓锐确信杨明是在报那天的仇了，他暗想“跟我来这套，也不看看我是谁，跟我斗嘴你还嫩了点”，心里这么一想嘴上跟着就刻薄起来“我算弄明白了，大名鼎鼎老杨家的两个大龄离异女，原来就是这么诞生出来的。”
这回换杨明冒火了“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所以说嘛，女人要讲妇德，不然被休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喽。”
“你说谁没妇德？”
“整天张牙舞爪的，谁敢要啊，可怜了你妈一天到晚东跑西癫的推销，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丁晓锐，你敢再说一遍？”
晓锐看她真火了，退了一步小声点说“这可不是我说的，街访邻居谁不知道你家有两个超级难嫁的大龄离婚剩女啊。”
“丁晓锐！”杨明气得将一袋粽子向晓锐砸去。晓锐吃过一次亏，抱头就逃，粽子掉落一地，也顾不得捡了。眼看着撒落满地的粽子，杨明气得要爆炸，以往都是她损别人，她那些个倒霉的相亲对象哪个没遭她损过，损人是她的拿手好戏，没想到今天让她遇到了棋逢对手的丁晓锐，这家伙损人的功夫一点不逊色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