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王爷的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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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长生乐,万家罗幕香风透(1)

到底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别扭什么,直到他附到自己的耳边说出那句话:“昨夜,独舞那里什么都没发生。”

才知道,原来自己在意这个。

这算什么--作茧自缚,自作自受?独舞分明是她找来送给他的,到如今却--

被她枕在脑下的手臂忽然动了动,皇甫清宇换了个姿势将她揽在怀中,一低头便看见她睁着眼睛出神,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不是说累,怎么又睡不着?”

夕颜看了他片刻,伸出手去缠住他的脖子:“你跟我说说话。”

他抱着她侧躺下来,让她枕在自己臂弯之中:“想说什么?”

夕颜想了想:“说说你有过多少个女人。”

闻言,皇甫清宇神情一再的变化,最终演化成了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说的。”

“数不清吗?”夕颜一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一边看似淡漠的问他。

他似是有些无奈的闭起眼睛,许久之后才又睁开来:“输得清,只是从没数过。”

“哦。”夕颜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那你会对她们说真话吗?”

“你说呢?”他微笑看着她。

当然不会。夕颜掰着指头算,其实还想问一句,到底还是忍住了。

明明自己也知道答案,所以实在没有必要再问。

夕颜安静了一会儿便觉得特别疲累,终于靠着他的胸膛逐渐睡了过去。

皇甫清宇垂眸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嘴角隐隐勾起一丝笑意,在她的鼻尖印下一个吻。

“世间女子若然对男人动了心,大多有两种结果,一是变得狠厉毒辣,二是变得蠢钝愚昧。第一种女子多半会万劫不复,历经惨烈;而第二种女子,却连惨烈都不配拥有,只能永远在浑浑噩噩,痴痴傻傻中等待良人。只可惜,多数女子都会走上第二条路,而世间哪有真正的良人?即便那人再好,也不可能不伤你分毫。”

夕颜半梦半醒之间,脑中混混沌沌都是这个声音--

是外祖母。那还是她十岁那年,偶然一次听到外祖母跟身边的崔嬷嬷这样叹息,虽然那时她年纪尚小,根本不懂得其间的意思,却还是将这段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如今--

夕颜缓缓睁开眼来,入目便是近在咫尺,他安然的睡颜。隔得这样近,依旧只觉得好看。

那阵排山倒海的绝望再度涌来,夕颜根本难以抵挡。

她多半是走上第二条路吧?可是这世间,没有真正的良人呀!

一直到下午,两个人才起身来。

夕颜素来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之躯,此时此刻却生疏的试着服侍他穿衣,然而扣来扣去也扣不好,终于失了耐心。

放下手,却不经意间碰到他腰间的玉佩,便拿起来赏玩:“是块好玉呢。”

拿起来对着光线明亮处照了照,依稀可以看见玉佩纹理中暗藏的一个“英”字。

“‘英’是我的封号,他日若然封了王,便以此为号。”他将她先前扣乱的衣襟重新打开,自己重新扣了起来。

“唔。”夕颜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这块玉佩就是你的信物咯?”

他低笑了一声:“可以这么说。”

夕颜一双美眸转了转:“也就是说,我拿着这块玉佩,就可以你的名义去做任何事?”

他已经整理好了衣襟,坐回自己的轮椅之中,支着头看着她笑:“你想拿它做什么?”

“比如说,”夕颜故意顿了顿,“拿它去见那日被擒的那个刺客?”

“可以。”他挑挑眉,笑着看着她。

夕颜咬着下唇看了他一眼,蹲到他身边,一字一句:“再比如说,我拿这个玉佩要放他走?”

“也可以。”

闻言,夕颜冷哼了一声,甩手将玉佩扔给他:“可惜你是不会告诉我他囚在何处的,是不是?”

这几句话加起来,其实不过是夕颜一场小打小闹的赌博。

皇甫清宇是那样聪明的人,夕颜知道自己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他甚至很有可能知道南宫御与她的关系,于是索性将这些事情都放上了台面来说,赌的,就是他肯不肯给她这个机会。

夕颜知道这种机会有多渺茫,因此也丝毫没有抱希望,权当玩闹罢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皇甫清宇缓缓拾起玉佩,在她面前晃了晃,微笑道:“如果我告诉你,那人被囚在城南的应天寺中呢?”

夕颜做梦也不会想到事情竟会这样顺利,直到皇甫清宇已经离去了,她还如在梦中。

一直到晚膳的时候,夕颜方才幡然回过神来--皇甫清宇是在告诉她,只要想办法从他身上拿到那块玉,她就可以救自己相救的人了吗?

一整夜,夕颜翻来覆去,苦思冥想,最终却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要想从他身上得到玉,无非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与他亲近。

夕颜长长的叹了口气,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茫然失措。

怎么办,明知他非良人,却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愈陷愈深。

这时候的她不会知道,有些事情就是那么不由自主,你越是想逃避,到头来,越是兜兜转转避不开。

几日过后,两人之间的亲密,已经完全足以担得起“恩爱”二字。

传言自七皇子府流出,直传到民间都沸沸扬扬,只不过已不再是当初的耻笑,而是怀疑和猜测,不知这位娉婷郡主--七皇妃是否当真为妖孽转世祸水投胎,分明已经容颜尽毁,却依旧能迷得七皇子神魂颠倒。

皇甫清宇喜欢将她带在身边,无论是在书房阅折子,还是在园中赏花饮茶,甚至是他和他的兄弟们私下见面之时,都对夕颜毫不避讳。

那一天,当皇甫清宸和十一皇子皇甫清容来到府中时,夕颜方才确切的知道,原来皇甫清宇真的是有野心的。她素来烦这些事情,虽说也猜到了他心中同样有着一登大统的心愿,却不想当事实就这样摆在自己眼前之时,心头仍旧是微微寒凉了一阵。

皇甫清宸惯常一副冰凉的神情,只说说话的时候,简洁了许多,似乎并不想要夕颜多听到什么。

而十一,夕颜一向与他没甚接触,但看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纯良,不过今日这纯良的少年因为她在场,说话总是吞吞吐吐,每次开口都要看她一眼,再确定一下自己七哥的脸色,方才敢说。

实则他们也并未说什么机密,夕颜坐在一边反倒听得无聊,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直埋案写着什么的皇甫清宇这时才终于抬头扫了她一眼,笑道:“怎么了?”

“闷呀。”夕颜懒懒的道,随后扫了一眼那两个脸色不善的客人,隔了面纱向皇甫清宇抛过去一个媚眼,“你这两个兄弟什么时候走?”

闻言,皇甫清宸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而十一则尴尬的笑了起来:“七嫂,搅了你和七哥的好时光是我们不对,不过很快我们就走了,还请七嫂见谅。”

夕颜微微哼笑了一声,算是应答。

果然,很快皇甫清宸和十一便说完了事情,告辞离去了。

皇甫清宇这才起身,和夕颜挤坐在一张贵妃榻上,一把掀掉了她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张美丽绝伦的容颜,才又捏着她的下巴:“为什么使坏,嗯?”

夕颜瞪着眼睛,一脸无辜:“没有啊,只是你与他们说话,我一句都插不上,很无趣。”

“无趣?那就做点有趣的好了。”他眼中促狭一闪而过,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别啊…”夕颜叫笑着躲避他。

明明逢场作戏,为何这戏却越演越真了?

两个人在贵妃榻上闹成一团,过了很久才安静下来,夕颜躺在他怀中,抬头看他:“皇甫清宸之所以为你所用,是因为你把踏雪给了他,对吗?”

他闭了闭眼,没有答话。

夕颜心头微微泛起一丝酸楚,又道:“那你给我讲讲宛岚郡主…是个怎样的人,好不好?”

他眸色倏地一凝,低头看向她:“你怎么知道她?”

“这天下人人都知道,我就知道不得?”夕颜冷笑了一声。

他摸着下巴笑了笑:“倒也不是。只是如今她人都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夕颜看着他的笑,只觉得刺眼,推开他坐起身来,闷闷道:“你不是说明日要进宫?那今晚早些歇着,我先回去了。”

话虽如此,然而夕颜才回到自己园子没一个时辰,他却又来了。

照旧一通小小的闹腾,夕颜照旧没能把持住,一不小心又被他拐上了床,第二天醒来之时,照旧是艳阳高照。

夕颜疲累的坐起身来,却忽然想起他今日是进宫去了,忙的起身唤人来给自己梳洗,说是要去城中逛逛。

收拾妥当出了府,夕颜却首先就摆脱了一路跟着自己的丫鬟与侍卫,寻了一家制衣店,改换了男装之后,朝着城南而去。

出乎意料的是,应天寺原来并非什么皇家寺院,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庙,照样有信男善女前来敬拜,只是香火并不见得鼎盛。

夕颜不动声色的在庙中转了一圈,便看见了一个紧闭的小院,很是低矮的屋子,然而门口竟然站了守卫。

南宫御必定被囚在这里。夕颜打定了主意,却苦于找不到法子进去见他一面。

唯恐在这里呆久了会引人注意,夕颜刚欲转身离开,却忽然听见小院子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某个她极其熟悉的嗓音:“那边那个谁家的小公子,过来与我说说话。”

夕颜心头大惊,转身过去,那站在小院门口,一身宽大长袍的,不是南宫御又是谁?

“呵,好俊的模样。”南宫御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就要上前来,却突然被身边的两个守卫拦住了。南宫御无奈的耸了耸肩:“二位,我能跑得了吗?不过是闷了,找人说两句话而已。”

语罢,他推开那两人的剑,朝着夕颜走了过来。

夕颜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他,直到他伸手在自己面前打了个响指,才猛然回神,一时间心头竟说不出是何滋味,咬牙看着他:“南宫御,他们并没有将你关起来?你为什么不逃?”

南宫御清瘦不少的俊颜上,分明浮上一抹无奈:“若能逃,我还会在这里等着你来看我吗?”

夕颜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你都逃不了?”如此,皇甫清宇究竟是用了哪般的手段来对付他?

南宫御却只是点了点头,挑眉道:“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倒不如在这里吃好睡好,是不是?”

“你还笑!”

他懒懒的看了夕颜一眼:“我还以为,你对皇甫清宇动了心,便不会再关心我的死活了。”

“你…”夕颜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别过了头不说话。

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救他,只是期间发生了她不可控制的事情,哪里就是她的错?夕颜心头本就混乱沉重,这样一来更是几乎难以承受。

南宫御一见她咬着下唇的模样,仿佛就要哭出来一般,顿时一怔,拉过她:“怎么了?皇甫清宇欺负你了吗?”

他一边问她,一边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她后颈的位置--果然,那颗他亲手点上去的,证明她童贞之身的樱桃红砂,不在了。

南宫御只觉得心头猛然一空,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深深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夕颜并不知道他的小动作,想了半晌之后,抬起头来:“中秋那晚,我拿他的令牌来放你走,你做好准备。”

南宫御勉强扯出一丝笑:“你跟我一起走?”

夕颜一怔:“不…”

“为什么不?你拿令牌来放我走,不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吗?那你要怎么回去见他?还是,颜颜你已经舍不得离开他了?”

“不是!”夕颜立刻抬起头来反驳,“我没有舍不得,只是…只是皇祖母要我来这里,我不可以走。”

“笑话。”南宫御冷笑了一声,“难道皇太后示意你可以离开,你就会走,你就舍得离开?”

夕颜愈发觉得难堪,咬牙道:“是,如果能走,我一定会走!”

安静片刻之后,南宫御蓦地笑了起来,弯下腰佯装整理衣衫,却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封信来,塞到她手中,声音低沉邪魅:“那么颜颜,跟我走吧。太后她,同意你离开了。”

夕颜手中捏着那封信,霎时间全身僵硬,借着他挡住那边守卫的视线,颤抖着手将信展开来。

竟然真的是外祖母的笔迹,而且,还加盖了玺印--外祖母竟然真的同意她离开了?既如此,当初为何要将她送过来?再者,她若就此不管不顾的离去,西越和北漠之间,会发生什么事?

夕颜面容惨淡,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再也无力说出一个字。

魂不守舍的离开了应天寺,夕颜竟然还记得将自己换回女装回到府中,皇甫清宇却还未回来,只有那些被她摆脱的侍卫和婢女,一见她,忙的谢天谢地:“皇子妃可算是回来了。”

夕颜毫无精神气,便命人备了水沐浴,懒懒的在浴池中躺了一个下午,只觉得有千头万绪堵在心头。从前的种种,如今的种种,缓缓的缠在一起,夕颜的心一阵阵的绞痛,只觉得透不过气来,恨不得就此下沉。

将自己溺毙在这水中,是不是也算一种解脱?

心里这么想,身子却不自觉的,当真往下沉去。然而刚刚沉到一半,忽然被人拖住了手臂,强行将她拽出水面。

夕颜猛地吐了几口水,抹了抹脸上的水渍,这才看清眼前皇甫清宇的脸。

他缓缓在池边坐下,笑着看着她:“这是做什么,想将自己溺死不成?”

夕颜趴在池边,将潮红的脸靠在他胸前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仿佛是要为自己降降温。直到他的手缓缓抚了上来,她才挑起眼角,朝他吹了口气,极近妩媚:“如果我刚才就那样溺死了,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不会。”他低沉一笑,低下头来含住她软软的耳垂,模模糊糊道:“我会陪你一起…”

甜言蜜语。夕颜心头冷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他,回身游向御池的对面,并在那边上了池子,绕到屏风后面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透过屏风间的缝隙,夕颜可以看到他依旧坐在那里,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看着这边,仿佛能透过屏风,看穿她。

那灼灼的目光,几乎能教人融化在其间。

他,应该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吧?

夕颜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下来。不管他当初是处于什么目的娶自己,至少到如今,是真的有喜欢吧?否则,那样的宠溺,那样的千依百顺和柔情万千,又怎么可能装得出来?

可是…喜新厌旧的男人,也许再过半个月,一个月,半年,他就会厌倦了呢?

到底她也是摸不透他的,他的心思,她怎么猜都猜不到。

如果能让他的喜欢永远停留在此时此刻,是不是也是一种很明智的选择?

也许,她的确该抽身了?

第二日,夕颜起得很晚,刚刚来到花园中,便看见了从皇甫清宇书房里出来的皇甫清宸与十一,心头不禁一动。

十一见了她,规规矩矩的行礼:“七嫂。”

而皇甫清宸却照旧没有看到她一般,刚要与她擦身而过,夕颜忽然唤住他。

他有些疑惑的回过身来,眉宇间却依旧是冰凉的神色,漠然的嗓音:“有何指教?”

十一见状,便走到了一边。

夕颜也不与他多绕圈子,径直道:“唔,我是想说,你既然不想要踏雪了,不如就把她还给你七哥吧。”

闻言,皇甫清宸冰凉的眼神霎时间变得犀利起来,吐出来的字仿佛都能结成冰:“你说什么?”

夕颜轻笑了一声:“怎么了,上次不是你冲到这里来说要将她还给皇甫清宇吗?我也是看踏雪是个聪明的女子,必定能帮到你七哥,才勉强接受她。只是过了这么久,还没见你兑现自己说过的话,故此一问。”

皇甫清宸几乎恨得咬牙切齿,紧紧纂成拳的手上青筋暴起:“花夕颜,你不要以为仗着七哥宠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最好自己掂量清楚!我不过是给七哥面子,若然你敢再如此胡说,我必定不会饶你。”

句句皆是恨她入骨的语气,夕颜禁不住好奇:“原本就是你自己说的话,怪我作甚?若然踏雪真的对七爷有情,我倒是很欢迎有个好姐妹。”

皇甫清宸登时脸色铁青,拳头高高扬起来。

夕颜眼看他的拳头就要落到自己身上,却也不躲,然而斜里却突然冲出一个人,帮她挡去了那拳,伴随着痛苦的喊声:“九哥,你想打死我啊,这么大力气。”

竟然是十一。皇甫清宸盛怒之下被这么一挡,冷冷瞥了十一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十一这才缓缓站直了身体,揉着自己的胸口看向夕颜:“七嫂,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夕颜看着他有些变色的脸,不禁有些担心皇甫清宸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