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两汉是我国传统针灸医学的重要形成时期
关于灸疗,考古学者在甲骨文中发现了商周时已应用灸法治病的记载。现存最早的关于灸法的历史记录载于《左传》。1973年底,在长沙马王堆三号墓出土的西汉帛书中,有两种传本的古代经脉著作,一种是《足臂十一脉灸经》,另一种是《阴阳十一脉灸经》,它们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与艾灸相关的医学著作。
“七年之病,当求三年之艾”——孟轲《孟子》
成书于战国至秦汉时代的《黄帝内经》,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医学理论著作,该书对灸疗的起源、适应症、处方及禁忌症记载颇多。书中提到灸的补泻之法:“以火补者,毋吹其火,须自灭也;以火泻者,疾吹其火,传其艾,须其火灭也”(《灵枢·背腧》)。该书还指出艾灸之禁忌症为:阴阳俱不足或阴阳俱盛者、阳盛亢热及息积等。《黄帝内经》为中医灸疗学的发展奠定了理论基础。从以《黄帝内经》为主的古代文献中可以发现,当时治疗疾病,使用艾灸和针刺远比使用中药要多得多,而使用灸法又比针法多。这是由于当时医疗技术的掌握既不普遍,也不深入,加上当时所能了解的中药数量有限。人们需要医疗,而真正能成为医生者却不多,成为一代名医的则更少。而灸法相比针法,较容易掌握,而且经济有效,因此在民间流传很广。
东汉张仲景所撰《伤寒杂病论》一书,其内容以用方药辨治外感热病及内伤杂病为主,尽管书中关于灸疗的条文不多(《伤寒论》载灸疗7条,《金匮要略》2条,复出2条,实为7条)。但是,对灸疗的应用和禁忌症有所发挥。在应用上,张仲景指出灸疗宜用于三阴病,如少阴病初起,阳虚阴盛时,灸之以助阳抑阴;少阴下利呕吐,脉微细而涩时,可用灸法升阳补阴;厥阴病手足厥冷,脉促之证,灸之可通阳外达,脉微欲绝者灸之可回阳救逆。灸疗禁忌范围则包括太阳表证、阳实热盛、阴虚发热等。书中提到“阳证宜针,阴证宜灸”的理论,对后世医家产生了深远影响。
“保命之法,艾灼第一”——窦材《扁鹊心书》
随着灸疗学的发展,开始出现了灸疗专著,其中三国曹操之孙魏东平王曹翕撰写的《曹氏灸方》是我国历史上第一部灸疗专著。该书共有七卷,惜已佚。魏晋时期皇甫谧编著的《针灸甲乙经》,详载全身349个经穴的部位、主治和艾灸壮数。该书对后世颇有影响,并先后传入日本、朝鲜等国,对灸疗学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东晋葛洪撰写的《肘后备急方》,大量收集了当时及前人治之有效而又简便易行的灸方。全书共109条针灸处方,灸方就占94条之多。除继承了《黄帝内经》及《针灸甲乙经》的直接灸疗法外,葛洪首创了隔物灸疗法,包括隔盐灸、隔蒜灸、川椒灸等。书中尚有蜡灸、瓦甑代替灸器及烧艾于管中熏灸等记载。在病症救治上,葛洪的《肘后备急方》还详细收录了对急危重症的施灸方法。载有卒死、尸厥、卒客忤死、霍乱、中风等28种急症的救治灸方达102首。葛洪是倡导灸疗的先驱,他的著作引起人们对灸疗治急症的重视。此外,葛洪的妻子鲍姑也擅长灸法,尤以治疗赘瘤与赘疣而闻名。
东晋末年的医家陈延之也是提倡灸疗的先驱之一,所撰《小品方》(现已部分遗失)对灸疗方法多有论述,其中包括卷一治三焦、胸痹、胸胁及心腹胀满冷痛、下痢、咳嗽上气奔豚、水肿诸方;卷二治头面风、喉痛、暴厥、中风、狂妄噤痉、脚弱诸方;卷三治泻痢、虚劳、遗精、失眠诸方;卷四治霍乱、中恶、食毒、血证、发黄诸方;卷五治鬼魅、狂癫诸方;卷六治冬月伤寒、春夏温热病、秋月中冷诸方;卷七治女子众病、无子、妊胎、产后、崩事、宿疾诸方;卷八治少小百病诸方;卷九服食及寒食散诸方;卷十治外科诸病及金疮、溺水、入井冢闷冒诸方;卷十一述本草药性;卷十二为灸法要穴。该书是我国古代一本重要方书,书中指出:“夫针术须师乃行,其灸则凡人便施。为师解经者,针灸随手而行;非师所解文者,但依图详文由可灸;野间无图不解文者,但逐病所在便灸之,皆良法”。表明灸疗简便有效,易于推广。从散在于其它医籍的近三十则陈氏的灸方中可以看出,他主张取穴少而精,强调灸前先刺去恶血,用灸壮数多达50~100壮。关于艾灸禁忌问题,该书认为《黄帝内经》中的禁灸十八处并非绝对。此外,书中还提出直接灸要“避其面目四肢显露处,以疮瘢为害耳”等。书中的不少观点,至今仍然可取。
“阳证宜针,阴证宜灸”——张仲景《伤寒杂病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