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撞坏东西赔偿,这是你们的民事经济纠纷,谈不拢的,上法院起诉去,但不许打人,打伤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这时,有人喊道:“警官,我们还有话说!”说话的人却是那个剃着光头的壮汉。
那警官,听到那光头壮汉的叫唤,他停住了脚步:“你有什么事?”
那壮汉点头哈腰地说道:“警察同志,我控告这两个小子恶意损坏我家传的古董,给我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我请求你们警察机关介入这件事。”
那警官蹙着眉,瞅着那汉子,那汉子立即收起了笑脸,连连弯腰鞠躬:“警察同志,警察同志,请您一定帮我们讨个公道啊!人警察察为人民,人民群众爱警察嘛!”
那带队警官转过来对着许岩,他蹙着眉头:“这样,有人控告你们损毁私人财物,你们两个,跟我们回警察局走一趟吧,把事情搞清楚了去。”
许岩和刘洋懵懵懂懂地点头同意了,就算那警官那不说,他们也希望去警察局把这件事解决了去。在警察局的警察局里,有警察主持,总比在大街上这样任人殴打来得好。
“那好,你们都上车吧——还有,把现场几个证人都叫上。那谁,车子坐不下,你们几个自己找车子过来,去长安路警察局。”
坐着警车,许岩和刘洋悠悠地进了警察局。
长安路警察局坐落在长安路路口的一个大院子里,外面挂着招牌“锦城市警察局新江分局长安路警察局”。车子径直开进了院子里,警察们带着刘洋和许岩进去。两人都是第一次进机关,都感觉有点畏惧,小心翼翼地迈不开步子。相比之下,那两个汉子倒显得自如多了,也不用警察指路,他们自个就熟门熟路往里边走,偶尔碰到个穿制服的警察或者协警,他们还能很熟溜地打着招呼:“哥~您今儿当班啊~”
“哟,这不是老六吗?啥事又进来了啊?”
“嗐,碰上俩不长眼的毛孩子,闹了点乱子。”
许岩和刘洋都是看得呆了,带他们回来的一名高个子年青警官已经过来了:“走吧,上楼去,我们跟你们要个材料。”
两人懵懵懂懂地被带上去,分别被被带进了一间房里——倒不是电视上常看见的那种很威严的审讯室,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办公室,摆着几张办公桌。那位警官让许岩在桌前坐下,许岩瞄了一眼台上的工作牌,知道这名高个子干警叫刘辟云,是名三级警司。
所谓的“要材料”,其实就是“问口供做笔录”的委婉说法了。事情不复杂,这位姓刘的三级警司也是到过现场的,清楚事情由来,他只是简单问了许岩一些常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老家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亲属?”、“身份证拿出来看下。”
“以前有前科吗?什么是前科?呃,就是问你以前受过警察部门行拘、刑拘、判刑或者劳教处罚吗?都没有是吧?”
“你同伴叫什么?刘洋?跟你是什么关系?同学是吧,你们在哪里读书?”
问完了情况,刘警司就开始低头写笔录了,许岩坐在那,无聊地四处张望着:这就是传说中的警察局了吗?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房间里摆着几张办工作,桌子上摆着文件夹和警察和工作牌,物品摆得很整齐——也就这样了,看起来跟学校的老师办公室也没什么区别。
刘警司的材料做得很快,一会就写完了。他抬起头,把笔录递过去给许岩:“你看看,没什么意见就签字吧。”
许岩接过了笔录,匆匆看了一遍,刘警官记录的是今天的事情经过,大体符合事实。
许岩坐在原地发呆,他能猜出,事情好像比自己所想的更严重。但,他家不是锦城本地人,又怎能找到什么能跟警察局长说得上话的关系呢?
许岩也不知道自己坐在原地发呆了多久,只听门咯吱响了一声,他抬头一看,却是那位刘警司又回来了。他手上已经没了笔录,眉头微蹙,像是碰到了很棘手的事情。
许岩急忙问:“刘警官,领导那边怎么说呢?”
刘警司蹙着眉没说话,等了一会,他从抽屉摸出包烟来,拆开来,抬头问许岩:“要吗?”
许岩这时候哪有心思抽烟,他客气道:“谢谢,我不会——刘警官,领导那边怎么说呢?”
刘警司拿出香烟来叼在嘴上,自顾自拿火机点着了。烟熏雾缭中,他也不看许岩,只是看着手中香烟的亮头,不紧不慢地说:“许岩,你这个事怕是有些麻烦了。对面那边人证物证齐全,情况对你们很不利的。从法律上说,你们两个撞坏了对面的古董,需要承担主要责任,该赔偿对方损失的。刚才对方说的你也听到了,他那个古董说是值八万,还有鉴定书评估书什么的,证据俱全。。。”
看到许岩脸色发白,目光呆滞,刘辟云顿了下,他吐出一口烟雾:“当然,考虑到你们两个还是学生,估计也拿不出这么多钱,而且这件事里,对方也有一定的错误,所以,我们领导也跟他们交涉了下,对方答应把赔偿金额降到五万块——这,就是我们所里面的调解意见了。”
许岩呆滞着脸,苦涩地说:“五万块。。。我们哪来这么多钱啊?”
刘警司同情地望了他一眼,他拍拍他肩头:“我们只负责调解,你其他事情,我们可不管——你在这好好想想吧,我出去一下。”
出门之后,刘辟云叹了口气:方才的话里,自己已隐隐给了许岩暗示,倘若是个有社会经验的人在这里,他就会听出刘警官的言下之意了:警察局只负责调解,而调解只是一种民事协调措施,是不具备强制效力的。对这种大额的民事纠纷,只有法院的判决书才有强制效力。
但可惜,对于涉世未深的许岩来说,这种善意的提醒完全是白费了——许岩哪里听得懂这种微妙的暗示?
刘警司出门了,他抽了一口烟,看到自己的领导,今天带队当班的王副所就站在办公室走廊里望风景。他走过去,递了支烟过去,嚷嚷道:“我说往王所,今天这到底算怎么回事?赵六这帮人,怎么去找两个大学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