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此恨绵绵五绝期
晨曦，阳光从东方的山巅破晓而出。
天下第一庄的御花园里，却是热闹非凡。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庄主竟然去了东阁。”一个丫鬟一边拿着扫把扫地一边小声说道。
“这事儿已经不是秘密了好么？”浇花的丫鬟压低声音道：“而且昨晚李耳还因为顶撞四小姐被赶出了府呢！”
“真的呀？那这四夫人和四小姐以后谁还敢惹啊！”
“那也不一定。”说话的丫鬟指了指肚子“二夫人肚子里那位可是金贵着呢！”
“呦~这是说谁呢？”一衣着华丽的美妇扶着腰扫了眼花园里的丫鬟。
“奴才该死！”所有丫鬟都跪在地上，嗫嚅着。
“该不该死我是不知道，但是这嘴啊是真得管管。”美妇瞧了眼身后自己的丫鬟“翠儿~赏她们每人二十个巴掌，让她们长长记性！”
“是，夫人。”被叫做翠儿的丫鬟挽起袖口，对着跪着的小丫鬟们恨声说：“让你们再在二夫人背后乱嚼舌根！”
“啪~”
花园里求饶声一片。
二夫人不屑的转过身子：“来人哪~扶着我去东阁瞧瞧~”
与昨日不同的是，东阁一改往日的冷清，假山也都刚刚被人修葺过，丫鬟们忙里忙外的打扫着，竟也有一丝热闹之象。
二夫人扭着腰肢看着这变化，也只能不满的撇了撇嘴。谁知道那四丫头到底和庄主说了些什么，怎的就能突然让庄主另眼相看，连逃婚的事也不追究了。。
凤羽宸原本正在院落的亭子里和秦炎曦下棋，不经意间竟瞄到一个衣着华丽的美妇和一帮丫鬟。凭着这副躯体的记忆，她也想起了那人的身份。
“有人来了。”秦炎曦落下一颗棋子，抬眼说道。
“恩”凤羽宸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心思又放到了棋盘上。
“呦~四丫头好兴致啊，下棋呢？”二夫人拿着手绢擦了擦脑袋上的香汗，走了过来。
“外面太阳如此毒辣，二娘还肯走这么远的路来东阁，倒是难得。。”凤羽宸放下手中的棋子“炎曦，外面空气不好。咱们进屋再来一局。”
“你这丫头！好~走着瞧！”二夫人冷哼一声，带着一帮丫鬟离开。
“你这样对她，难免她不会记恨着你。”秦炎曦想要劝一劝凤羽宸。
“你可知，我自出生以后，就拜这府上诸位夫人所赐，遭人冷眼旁观？”凤羽宸声音清冷，不带任何感情。
“你可知，这诺大的东阁就是我眼中的整个世界？”
“你可知，我与娘亲曾经过得连庄子里的丫鬟小厮都尚且不如？”顿了下，她继续说道：“这是她们欠我的，我还没有让她们还，她们又有什么资格说恨？”
明明是炎热的夏日，秦炎曦心底却冒出一丝丝凉气，他知道或许凤羽宸过得不尽人意，但却不知她竟生活的这般痛苦。
他走到了凤羽宸面前，突然伸出手抱住了她，轻声在她耳旁说道“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若干年后，当二人忆起往昔，是否还能记得这句动人的情话？
凤羽宸一直都觉得，这天下第一庄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这不二夫人刚来瞧过热闹没几天，大夫人就要弄个夏日赏花会。还差人来通知，府上所有家眷除了庄主都要到场。。
“娘亲，你若是不喜，我们就不去。”凤羽宸给身旁的娘亲倒了一杯凉茶。
“无碍的。”娘亲拍了拍凤羽宸的手，叹了口气“我也确实好久没有出去过了。”
夏日赏花会，与其说是赏花还不如说是观赏凤羽宸母子更贴切。母女二人一出现，众人就全把目光放在她们身上。
“怎么？我们脸上有花么？”凤羽宸讥嘲道。
“妹妹你别多想，我们只是好长时间没见过你和四娘，想念得紧~”说话的姑娘身着鹅黄琉璃裙，风姿卓越。
“大姐还是一番贤良淑德的模样，倒真是和靖王天生一对。”凤羽宸勾起嘴角，这副嘴脸不是凤羽盈还能是谁。
凤羽盈也不愧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脸上青白交替，愣是忍住了。
“哎呀~大家站在这里做什么啊？再过一会儿花都谢了~”三夫人连忙站出来打了个圆场，众人也极力配合的观赏起花来。
凤羽宸与娘亲和秦炎曦向着一旁的海棠花走去，却不料裙裾在她身后一滞。她整个人也被带的向一侧跌去。几乎是一瞬间她看到了二夫人身边的翠儿急速收回去的右脚。
秦炎曦一把拉住她，这才踉跄了一下没有真正摔倒。
“哎呦~四丫头这是怎么了？”二夫人一脸担忧的朝她走来。
“没事，自己刚刚不小心，扭到了脚。”凤羽宸不动声色的说。
“那就好，我就不打扰你了。”二夫人扶着翠儿的手继续向前走，没走几步就突然弯下腰捂着肚子呻吟起来。
“夫人，您怎么了这是？”翠儿一脸苍白惊慌问道。
“腹部。。痛！”二夫人咬着牙，头上冒出滴滴汗珠道。
几人手忙脚乱的将二夫人移到屋子里，还未坐定，就听到门外一声怒喝“这是怎么回事？”
凤羽宸和秦炎曦转身看去，只见庄主正黑着脸大步朝屋内走来，他身后跟着大夫人和凤羽盈。呵~来的真是时候！
“到底怎么回事？”庄主如刀子般的目光在屋内几个人身上来回打转道。
众人谁都不敢说话。
“老爷别急，姜大夫来了，快让他瞧瞧~”大夫人带着提着药箱的姜大夫走上前去。
“快~替二夫人看看！”庄主一把将大夫拽到榻前，又道“查到原因有赏！”
“回庄主，二夫人这是闻着了麝香，这才有这滑胎之象。”大夫在二夫人手腕上一搭，便肃然回话道。
“麝香？哪里会有麝香？”庄主怒问道。
“这屋子里还尚有些麝香之气！”那大夫抬头用鼻子嗅了嗅“是四小姐身上的味道。”
呵~果然如此。凤羽宸冷笑“大夫鼻子未免太灵光了些，这么远的距离单单认定是我？”
“宸儿？你竟然要害你二娘腹中的胎儿？”庄主冷声的质问道。
“慢着！”秦炎曦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我从小伴随皇子长大，而我国皇子的嗅觉在天下间也算是数一数二，庄主你可知道？”
“略有耳闻。”庄主皱眉，不知道秦炎曦问这话是何意。
“我受皇子殿下熏陶，自小嗅觉灵敏”秦炎曦走向大夫“姜大夫说的没错，屋子里却是有人身怀麝香！”
“四丫头。就算你平日里再看不上我，怎能。。”二夫人声泪俱下，话都说不完整了。
“二夫人弄错了，这身怀麝香的并不是她。而是。。”秦炎曦转过身子，伸出手指向了凤羽盈“大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