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为师争光
“溪儿,过来见过你五师伯。五师兄,这就是我的女弟子临青溪,旁边这位是她三哥临青飞,你可别小瞧她,这丫头鬼着呢!”陆志明带着点高深莫测又带着点得意地对张显说道。
“溪儿见过五师伯!”临青溪收起打量的目光,脸带微笑,从容不迫地施了一礼。
“哦?能让你这样说,看来是有点不简单!”临家兄妹镇静的反应让张显满意地点了一下头。
自己这小师弟虽说断案如神、清正廉明,但脾气也很古怪,能入了他的眼,这奇怪的人加上奇怪的行为,那就更奇怪了,自然也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陆志明一开始决定收临青溪为弟子的时候,不可否认是因为对她的好奇心和她的神秘感,也因为想要和她拉近关系,以探听到更确实的自己想要知道的那些消息。
但是这段时日他和妻子亲自教导临青溪之后才惊奇地发现,这个农家女弟子身上不但有一种吃苦耐劳的精神,更有着坚韧不拔的毅力,同时她还懂得收敛锋芒,明明机灵透顶,才华横溢,偏偏表现的愚笨。
记得那日他处理完公务回到后院,妻子淮氏正在一旁看临青溪练字,而看着窗外的翠竹,一向喜爱随兴赋诗的妻子有些苦恼地随意说道:“唉,竹叶青青,这有关竹子的诗真少。”
“师娘,不少呀!‘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色侵书帙晚,阴过酒樽凉。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但令无剪伐,会见拂云长’这是写竹的;‘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这也是写竹的;‘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这也是写竹的。嗯……还有‘入水文光动,抽空绿影春。露华生笋径,苔色拂霜根。织可承香汗,裁堪钓锦鳞。三梁曾入用,一节奉王孙’,好多呐,都是写竹、咏竹的。”临青溪根本头都没有抬就说道。
此时练字有些过于集中心神但又小小分神的她,根本就已经忘了自己是在何时何地了。
“溪儿,你再说一遍!”听到这几首诗很震惊的陆志明大踏步走进屋里说道。
由于陆志明反应很大,临青溪本能地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迷茫地问:“师父,说什么呀?”
“溪儿,把你刚刚给师娘念的诗,再念一遍!”淮氏是堂堂宰辅的嫡次女,她自小也是在书香中长大,才学虽不及淮绍之的几个弟子,但在楚国女子之中也是鼎鼎有名的才女,更酷爱诗词歌赋。
“念诗?师娘,我有念什么诗吗?”临青溪压根忘了才刚发生的事情。
“你这臭丫头,还耍起你师父、师娘了,再不老实把那几首有关竹子的诗念出来,为师可就要罚你了!”陆志明故意板起了脸说道。
临青溪有点冤枉,她是真的忘了自己刚才念的是什么了,不过她听陆志明的意思,刚才自己似乎说了几首有关竹子的诗,未免陆志明和淮氏误会和生气,她赶紧将自己知道的有关竹子的诗词都说了出来。
岂不知,这下陆志明和淮氏除了震惊就是相对苦笑,这丫头现在嘴里念出来的诗和刚才一点儿也不一样,而且每一首都堪称经典之作,他们这神童弟子也太神了!
从那天之后,陆志明和淮氏就改变了教导临青溪的方法,不再是一股脑地什么都教给她,而是专拣她不擅长的用心教,比如写字和练琴。
今日张显见到临青溪,陆志明自是想要显摆一番,谁让过去的很多年间,几位师兄总是拿自己的得意弟子刺激他,说他孤家寡人一个,连个能让自己脸上有光的徒弟都没有。
哼,他现在不但有了徒弟,而且还是个农家女,最重要的是他这个女弟子比得上几位师兄的很多得意弟子,以后看谁还敢笑话他。
“五师兄,我这个弟子的确不简单,虽说琴棋书画方面还有待加强,但吟诗作赋你我都未必及得上。”陆志明故意把话说得很大。
不过,他这句话没吓到张显,倒是把临青溪和临青飞吓了一大跳,尤其是临青溪,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可是最清楚的。
“哈哈,之清,你这话说得未免有些大了。依我之见,你这小徒弟是有些灵秀,可远超你我?呵呵……这话要是被恩师听到,说不定你要挨板子的。”淮绍之平时最骄傲的就是有七个最出色的弟子,如今陆志明的话让张显觉得他故意夸大了。
“师兄不信,考考她便是!”陆志明也不争辩,事实比辩解更重要。
“师父……”临青溪为难地看向陆志明,脸上都是焦急之色,陆志明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但临青溪的反应让张显心里更加疑惑了,于是他真的就出起题目来:“小丫头,既然你师父这么肯定你,那五师伯就考考你。这屋外有一棵垂柳,你就以‘柳’为题做首诗。”
“溪儿,可不能给为师丢脸,否则日后为师便没脸见你几位师伯了。”未免临青溪藏拙,陆志明赶紧说道。
“是,师父!”临青溪也知道张显考她才学的同时,也是在考陆志明的识人之术,她自然不能丢脸。
幸亏当初打工累了困了的时候,她就默背古诗词来提精神,所以脑袋里还是有些存货的。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师伯,师父,这首诗还行吧?”作诗的能力她是不足,可背诗的能力却是一流的,不过她心中还是没底,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好,太好了!”张显和陆志明同时拍手称赞道。
“溪儿,再来一首!”陆志明得意地看着被临青溪这首诗震住的张显。
“‘柳垂丝,花满树,莺啼楚岸春天暮。棹轻舟,出深浦,缓唱渔郎归去。罢垂纶,还酌醑,孤村遥指云遮处。下长汀,临深渡,惊起一行沙鹭。’”临青溪只得再念出一首。
“妙,真妙!”张显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想到这乡野间竟然也能有这样出色的人才,而且还是一个不满八岁的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