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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分别

冷忆寒同芭儿到了机场,两人往安检走去。

冷月琛、冷熠凡,还有宛凌锡和江岱序都亲自来送。

最初冷月琛是说用专用的飞机送,被冷忆寒拒绝了,她不想到的时候招人话柄,毕竟她现在没有公布身份,还是处处小心些为妙。而且只是坐飞机而已,专机不专机有什么关系。

冷忆寒转头过去的时候,扫了一大圈,却没有看到夜伽璃,明明她们的关系貌似已经形同陌路。可是没有看到他的时候,却是这样的失落。

她想,如果她们的关系没有那么复杂,此时就是简简单单的情侣朋友。倘若他来了,她情愿体味一下什么叫离别,也要扑进他的怀里,将自己眼里的强忍的泪水,浸在他的衣衫上。

但现在这样的关系,何尝不是让人心痛?

她曾那么努力喜欢的一个人,现在在居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是不是一种讽刺?

这应该怪她有眼不识泰山?

还是怪她有眼无珠……

对她再好有什么用?

本来以为向往的是一段感情,现在却面目全非……

她看到的是他的自私,他甚至一直都在利用她,像是运用一枚棋子一般,一点也不考虑她的感受,甚至是不在乎吧。

她却用尽所有的神经在喜欢他。

现在……她也想结束这样一段不该拥有的感情。

冷月琛走来抚了抚她的后背。

终于有些忍不住,雪白齿露了些出来,而后半咬着樱唇。

宛凌锡走过来纤长的手指轻易向她伸去,却难以触碰到她,冷熠凡一把握住宛凌锡的胳膊,冷月琛则是将冷忆寒揽向自己。

但是还是挡不住宛凌锡邪魅的眼光落向她:“别这么伤心小寒,如果害怕受到伤害,就让你哥哥把你嫁给我,我绝对会好好保护你的。”

冷忆寒抬头没有说话,只是笑,她知道宛凌锡是好意,所以他不想让他伤心。但她想,能维持这个弧度已经尽了力,一张嘴,好不容易才勾起的唇,指不定就要垮下来。

芭儿轻轻的“切”了一声。

“哥,别说冷哥哥和冷弟弟了,你连我都照顾不好,我也不会放心小寒嫁给你的。”

“哥?”冷忆寒和冷熠凡疑惑的惊呼。

冷月琛和宛凌锡相视一笑,芭儿疑惑的看着她们。

“原来你们不知道,他是我哥哥啊?”

宛凌锡嘴角一勾。

“好了好了,现在知道了就行了,看看时间也快到了。”

冷忆寒想要用力的吐两口气,背上是哥哥安抚式的轻拍,他一定摸到了她的颤抖的后背,所以才会不嘲笑她的难过。

“小寒。”冷月琛的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走吧。”

“嗯。”

她点点头,脚步还没有移动,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明亮通透的机场大厅入口。

“姐……”

冷忆寒转头看向冷熠凡,他一定是讨厌束缚所以扔了西装,扯了领带,松了衬衣扣,袖子挽在肘弯,把正式的衬衣穿成了落脱不羁的味道。

只盯着他的脸看,冷忆寒看得一阵阵的鼻酸眼胀,等他微笑着走过来的时候,他朝她伸出双臂。而她也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猛然扑进他的怀里,而是用一种极温柔的方式,靠在他的胸膛。

他一边拍抚了她的背。

“姐,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好啊,什么都会支持吗?”

她闭着眼睛,贴在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眼泪没有流出来,全都流进了心里……

“嗯。”

没人再说话,只是默默的,你听见我的呼吸,我也能听见你的。

她缓缓松开他,仰起头看向冷熠凡。又低了低眸看向江岱序,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般他可能会温柔或者戏谑的过来,哄哄抱抱,但今日给人的感觉仿佛像是不在状态。

冷忆寒的思绪好像凌乱地结成了一张网,那网越收越紧,仿佛要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想要罢休。见他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她期待的眼神探向之后。他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就像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他好像很在乎,但是……她在乎吗?

几个人等冷忆寒和芭儿离开,看不到了身影。

冷熠凡走到江岱序身边,冷眼相待:“你这也算……来了?”

“嗯。”

江岱序眼神中的黯淡全然没有回光,他没有说什么,看似好像并没有多余的心情闲聊,之后便跟他们告了别,径直离开机场。

冷熠凡、冷月琛还有宛凌锡走出机场之后,仰起头望着天空,几人停下了脚步,一架飞机很快的飞过,飞机喷出的烟雾在浅蓝的天空中留下一条弧线。不知道是不是冷忆寒所乘坐的那架,但即使不是,她的飞机依旧也会这样划过天际。

机场高速上,江岱序开得很慢,滑开车窗,外面的阳光又毒又热,照在胳膊上,有些灼人,但这种感觉起伏得很真实,不像闷在空调车里一样虚幻。

把顶盒上里的墨镜取了出来,卡在脸上,胳膊上的灼烫可以忍受,可眼睛如此脆弱,经不起太阳白亮刺目的芒针肆意的穿扎。

当她转学,他来找她,也是这样的一个墨镜。当时是他耍酷的标志,现在所掩盖的,难道是他的无助吗……

他今天犹豫了很久,还是来送了她。

她今天没有化妆,面上没有一点粉质,但是没有黑眼圈,肤色很白皙而有光泽,没有过度疲劳时的暗沉。

他想,她睡得应该很好。

单手把着方向盘,抬手摁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有些胀,像是没有休息好一样。可是昨夜,他明明一觉睡到天亮,很踏实。

沉长的呼了口气,捏着方向盘的手,很紧,松开后,又紧上。

修长的手再次放松,左手卡开,拨了方向灯,往右打了方向盘,一边瞄着后视镜,一边往右边靠去,车子停稳后,他摁了双跳灯,从车里下来后,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从车屉里拿出一条烟,包装还是新的,是古汀那天随手扔给他的。

他又回到主驾驶外,拉开车门,其实他很久之前就把烟戒了,对烟的欲望早就没有那么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几年没有碰烟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不太喜欢。

这时拆开包装,取出一支烟,摁了点烟器,颀长的身姿倚在车门口,等着点烟器烧红,明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却好像是等了很久很久。

当烟雾从口中慢慢的吐出来,此时的呼吸才变成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吸气吸的多重,吐气吐的就有多沉,这些仿佛都跟心情无关了,只是一个本来就该有的动作和反应而已。

这里离机场不远,都还没有出机场高速的收费口,反过身来,面向机场的方向,右手夹着香烟,身躯往左倚靠在车门上。

香烟送进嘴里,吸亮那个光点,拿开后,吐出那些烟雾,目光所及之处。一架飞机伴随着强大的嗓音斜面向上而起,向另外一方向,越来越高,又平一阵,继续抬高,越来越远,看不清是平行而飞,还是斜面往上。

钻进云层了,直至再也找不到。

他将烟蒂扔在地上,皮鞋踩上去,辗压,反转,直至连过滤嘴里的絮都成了残丝。

“还是不喜欢。”

不喜欢烟?

还是……不喜欢她?

抬手扶住额头的时候,凤眸里原本一直都冷然冽凉的光这时候不受控制的开始穿插,开始纷乱,越来越繁复起来:“忆寒……”

冷熠凡要坚守他和姐姐的家,只好冷月琛搬了过来,走廊尽头的那间房终于有了用处。因为时常有在被打理,所以直接住进来也不是问题。

“砰砰砰!”

“进来。”

冷熠凡将饭菜装在盘子里,递了上来,见冷月琛正在工作,他便将饭菜放到一边。

“我习惯多做了一份。”

冷月琛的手下稍稍顿了一下,又立即恢复打字。

“以后家里做饭我会请人来做,你不用再……”

“砰!”只听房间门被关上的声音。

冷月琛也停下了正在打字的手,转头向那已经紧闭的门看去,一阵深深地叹气从他的鼻息叹出。

他只是想说,他不是他姐姐,不用他天天这么操心的照顾,但是一出口就全然变了味道。跟他的关系处成这样,是不是很尴尬?

冷熠凡眼底一阵暗淡,随即径直走向冷忆寒的房间,坐在桌前,看着她桌上留着一封信,她走的时候他怎么没有发现。

打开信件,小孩子一般字体引得他一阵嬉笑,他也曾告诉她要好好练字,但是之后也没多太在意。

“我相信,看到这封信的第一个人一定是小凡。我也相信血浓于水的心灵感应,所以不要怪哥哥了,从小到大他也是为了我们,很多事情他憋在心里不说,我想你我都能感受到。

对于江岱序,我想,对此我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

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们生气的事情,熠凡说过会支持我的对不对?即使我离开,那也是我的选择,请原谅我。”

长长的一封信,满满的爱与愧疚,但是最后这句话让冷熠凡心中一紧……什么意思?

“什么?”冷月琛一阵惊呼,引得冷熠凡的注意。

他从房间走了出来,只见冷月琛也走了出来,举着电话说:“我知道了。”看着他一脸阴鹜,加上凝重的面孔,就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

“她不见了。”

冷月琛淡淡的一句话,让冷熠凡握着那封信的手紧了紧。他刚才接的电话是,逊菲伢本地,芭儿打来的电话,也就是她们到达的地方。

而那个消息就是……在飞机落地之后。

冷忆寒,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