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濠州
日上三竿，巩卜固的军队恰恰赶来与脱古思的残兵败将会合，义军虽然心有不甘不过也无可奈何只得退守回去，而脱古思也意兴阑珊再无意濠州，便向河南进军打算与知枢密院事也先帖木儿腹背刘福通。
濠州之围虽然已解，不过却没有人能够高兴的起来，毕竟此战伤亡惨重元气大伤。
濠州，议事厅。
郭子兴、孙德崖、赵均用、彭大、屈言等人均在，诸人均是疲惫至极，虽然与脱古思一战大胜，不过却是险之又险，假如脱古思兵败后反戈一击郭子兴等人不一定可以抵挡，毕竟彭大的援军也没有几人。
郭子兴身躯一震将疲惫褪去，脸色一喜看着下方的屈言道：“这次能够大败脱古思全赖屈兄弟之助，我濠州百姓必定铭记屈兄弟大恩大德！”
赵均用脸色不喜，虽然知道了屈言的事情，不过还是冷眼相望，倒是彭大则比较爽朗，而且频频道歉，说当时差点伤了屈言。
屈言躬身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郭将军严重了！”
“哎，什么将军不将军的，以后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喊我一声郭大哥，如何？”郭子兴自然是有意招揽屈言。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屈言点头道。
“来来，酒菜已经准备好了，彭将军和赵将军远来驰援，濠州百姓必定感恩戴德，今天我们不醉不归！”旁边的孙德崖笑着道。
郭子兴也点头道：“来来先吃饭，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饭间郭子兴一派又和彭大等人商议以后关于唇亡齿寒的利益关系，相约以后相扶相依，之后彭大等人因为担心徐州空虚便匆匆回去了。
马秀芳端起酒杯给屈言满上，回头对郭子兴道：“义父，这次屈大哥可是立了大功，可有什么奖励吗？”
郭子兴一怔，接着恍然大悟，一拍脑袋道：“哎呀要不是秀芳提醒我还差点忘记了，屈兄弟你这次可是拯救我濠州于危难，只有你有什么要求我郭子兴一定会满足你，兄弟你尽管直言！”
孙德崖脸露不悦，看了屈言一眼转头道：“郭兄，如今虽然大败脱古思实属可喜可贺，但也不应该浪费金银，免得徒增百姓困难。”
郭子兴微微一怔，接着道：“不管怎么说论功行赏还是很重要的，天叙你传话下去杀五人以上者皆有赏赐，十人翻倍，以此类推。”
因为郭天叙贪功冒进郭子兴本打算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不过因为孙德崖等人的劝解这才免了死罪，不过所有军权都被解了，现在只是一个传令小卒子。
听到郭子兴的话，郭天叙不敢迟疑急忙扶着受伤的手臂跑了出去。
“郭大哥，我也只是顺天承意而已并无所求，只是希望郭大哥能够帮我找一个人！”屈言道。
“哦，什么人？”郭子兴心中奇怪，究竟是何人竟然比论功行赏还重要。
“云婉儿！”
“屈兄弟你说的可是那襄阳名妓云婉儿？”郭子兴不敢确定的问道。
屈言点点头。
饭桌几人脸上顿时变色，脑海中不由得又联想到了当日秋月山庄的事情，只听郭子兴道：“屈兄弟放心，只要云姑娘现在在濠州，郭大哥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婉儿的确现在在濠州！”屈言已经来不及等那神秘女子了，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云婉儿。
“好屈兄弟不要着急，我立刻派人去寻找！”说完郭子兴就吩咐侍卫去寻找了。
饭后郭子兴给屈言安排了住所，虽然简单不过倒也干净简洁，还且还安排了几个侍女服侍，看来是极为看重屈言。
晚间屈言一人独自坐在房内，探过窗户望向濠州的明月，心思缥缈将初到襄阳一直到与云婉儿相扶相携然，然后云婉儿失踪他四处找寻过了一个遍，眼看可能不久就要见到云婉儿心中不禁既是激动又是害怕。
‘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屈言思绪回来，缓了缓道：“进来。”
马秀芳推开门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走了进来。
屈言忙起身相迎，心中奇怪，道：“这么晚了不知道秀芳姑娘有什么事吗？”
马秀芳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碗放到桌上，道：“我看屈大哥你这几天心力交瘁所以特意熬了一些安神汤端过来，晚上可以睡的舒服一些。”
屈言感激一笑道：“那多谢秀芳姑娘了！”
“屈大哥见外了，虽然没有杀了脱古思那蒙古狗但是屈大哥的功劳大家都记得，这点小事不算什么，还有以后如果屈大哥不介意的话就叫我秀芳吧！”说完马秀芳脸上不禁抹了一丝红晕。
听到马秀芳说起脱古思，屈言不禁又是一阵魂不守舍。
等了半天没见屈言反应，抬头一看只见屈言正茫然的望着前方，马秀芳疑惑喊道：“屈大哥？”
屈言急忙反应过来，不好意思道：“秀芳姑娘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有听清楚？”
马秀芳眼眸一动，笑道：“屈大哥在想什么？”
屈大哥怅然若失，实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无奈摇摇头道：“没想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马秀芳用手试了试温度，端起碗送到屈言面前道：“那就把汤喝了吧！”
屈言也没有客气接过来几口喝了下去，甜而不腻，比那公主多兰熬的好喝多了，不禁笑道：“秀芳姑娘好手艺！”
马秀芳羞涩一笑，忽而道：“我知道屈大哥一定是担心云婉儿姑娘，不过屈大哥你也不必担心，既然云姑娘在濠州那么义父的人肯定能够找到！”
“希望如此吧！”屈言苦涩一笑。
两人又稍微坐了一会，马秀芳便起身告辞了。
屈言独自一人又坐了许久终于睡意袭来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这一觉竟是如此的香甜，感觉就好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也许便是那安神汤的缘故了。
第二天屈言早早起来前去寻找郭子兴打听消息，不过郭子兴的消息显然并没有令屈言开心起来，不过郭子兴答应加派人手前去寻找。
既然要在濠州寻找云婉儿，屈言便也没有离开郭子兴这里，正好也有一个住处。郭子兴有心招揽屈言，自然是极为开心，事事都要领着屈言前去，将他完全当做自己人一样。
这一日郭子兴来到军营，此时濠州兵正在校场上操练武艺挥汗如雨，只是动作间充满了生涩陌生，虽然显得孔武有力但却是纸老虎罢了。
屈言在脱古思军营看过蒙古士兵的操练，心知眼前这些人如果真的与蒙古人上阵对杀只怕不是对手。
“屈兄弟看看，我濠州士兵如何？”郭子兴挥手示意道。
屈言看了几眼，淡淡道：“郭大哥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郭子兴摸了摸下巴的一撮胡子，笑道：“屈兄弟何必诳我，自然是真话了。”
“不堪一击！”屈言简单道。
郭子兴不禁一怔，脸上并没有因为屈言的话而又异色，问道：“屈兄弟此话何解？”
看着眼前无数的士兵在烈日之中，耳内听着他们一声声高昂的怒吼，只是始终觉得少了什么，不由皱眉道：“郭大哥应该知道我在脱古思军营内待的时间也不短，自然也见识过蒙古军营，虽然不至于是天壤之别，但确实是不堪一击，感觉就好像是少了一种气势，摄人心魂的气势。”
郭子兴看着屈言赞许的点点头，道：“屈兄弟所所言甚是，我军所欠缺的正是一股所向披靡一如往前的气势！”
屈言忽而笑了笑道：“不过郭大哥也不必太过担心，毕竟这些人都是新兵而已，未历经沙场难免少了一种气势，这也在所难免或许以后所经历的战事多了，自然而然有了！”
郭子兴却高兴不起来，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营帐内，屈言微微疑惑也跟着走了进去。
郭子兴喝了一口凉茶，道：“此事说来简单，但是这些男儿上的沙场却不知道又有几个人可以回来？”
屈言也是一阵悲哀，试问古来征战几人回？
山河破碎，家破人亡，白发人送黑发人……岂有欢乐的结局？
多少的古人用诗词来悲叹战争，可是就算再多的诗词也阻挡不了战争。天人，王权，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通过战争也不知道白白死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永埋黄尘，泪洒斜阳！
也许这就是在孙膑兵法中所言，战争其实就是一种手段，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用以布道的方法，只不过这种方法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的。
“屈兄弟，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能否答应？”突然郭子兴道。
“哦？郭大哥请说，只要我屈言能够办到一定答应！”不说郭子兴对他有什么大恩大德，而是屈言本就是急人之好乐善好施的人，此时既然郭子兴亲自开口他必定会答应。
“我想请屈兄弟你帮郭大哥训练士兵，如何？”
屈言一听急忙摇头道：“郭大哥开玩笑了，我屈言何德何能能够担任此重任，况且我也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又怎能够训练出一支精兵呢？”
“哎，屈兄弟此言差矣，单单就说你在蒙古军营的这些时日想必对于蒙古人比较了解，你也不必将他们训练成以一当十的能力，只需要将他们训练成和蒙古人一样即可，以后上阵杀敌的时候不怯不馁、不放弃。”
未等屈言说话郭子兴又道：“我起义军现今虽然势大，但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实难与蒙古人的铁骑相当，必须有一支足以抵抗蒙古人精铁的军队，将来不管是谁也好挥师北伐一举攻陷大都，将蒙古人驱逐出我中原。”
郭子兴意气风发，屈言不由一阵心动，虽然有些为难不过也应该试试，不成的话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