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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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究竟首席执行官想把还魂丹送给那位上级领导?这个问题连执行官自己也没有考虑好。趁这个机会我们再关心一下东京皇宫里的那些事儿。

前边我们谈到由于东京城周围战事日益紧张,钦宗皇帝正跟萍妃商量,让萍妃出外暂避一时,况且萍妃已经身怀有孕。钦宗皇帝并且决定,由萍妃的舞蹈老师素伴随萍妃。小两口正商量时门外突然高声喊道:太上皇驾到——

钦宗皇帝未免有些纳闷,这太上皇跑来做什么?况且,事先又没有通报。只见太上皇下了辇,急急忙忙来到坤宁殿,坐下来大口喘气。萍妃做为儿子媳妇,自然暂时回避。

太上皇喘了一会儿气,然后问道:恒儿,听说你把童贯和蔡京这两个老臣给抓起来了?

钦宗皇帝松了一口气,他早都预料到太上皇会来找他,想不到来得这样快。钦宗皇帝没有正面回答父皇的问话,而是反问道:父皇,您老人家说,他们两个该不该抓?

徽宗太上皇叹了一口气,说:无所谓该不该抓,朝廷是咱赵家的朝廷,江山是咱赵家的江山,咱想让谁死谁就得死,普天下的人谁不明白这个道理?问题是,恒儿有没有想过这一层,你当皇帝才几天,就拿父皇的前朝重臣开刀,天下人岂不嗤笑咱父子俩?你让父皇的老脸往那里搁?

钦宗皇帝对此早做了准备,所以回答起父皇的问题来有条不紊,他主要列举了几条,说明这几个人被抓的原因:第一、里通外国,据可靠消息来源,那童贯跟蛮夷早有往来,燕京失守跟童贯有直接关系;第二中饱私囊,蔡京被抓以后,皇家卫队对蔡京进行了抄家,不抄不知道,一抄吓一跳,蔡京家的金银财宝富可敌国。当然还有其他罪状,仅此两条,就可以判他们死罪。

徽宗太上皇也早都预料到儿子会来这一手,争辩道:恒儿呀,你才当皇帝几天,有些事你还不懂,自古道忠奸难辨,谁是奸臣谁是忠臣很难说清。虽然说江山是咱赵家的江山,但是,咱赵家的江山总要有人运作,有人保护,有人给咱们出谋划策,有人为咱跑腿。咱们得给这些人一定的权力和地位,这就形成了我们经常说的君臣关系。君臣关系是世界上最难处理的关系之一,为什么?因为君臣之间有许多既得利益,所以,有的人这一阶段看起来是忠臣,下一阶段说不定又变成了奸臣,忠臣和奸臣之间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所以说……

钦宗皇帝不等徽宗太上皇说完,就把父皇的话打断,钦宗皇帝问父皇:父皇,您说,就现在目前而今当下这一阶段来说,应该给童贯和蔡京怎样定性?

姜还是老的辣。对于儿子钦宗的问话,徽宗太上皇不紧不慢,侃侃而谈:关于罪与非罪的界定,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比如你的老姑父陈世美,本来罪不该死,可是包拯硬是把陈世美给杀了,这件事在全国引起了轰动,大家一致认为,包丞相铁面无私。这件事为什么你爷爷不出面阻止?主要是为了彰显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再比如潘仁美和杨延景两家的官司,你的老爷爷为什么要调寇准进京判这个官司?因为这个官司非常棘手。想一想,一边是国丈,一边是世代忠良杨家将,稍有偏差,将会影响全国的安定。结果寇准判定潘仁美有罪,平息了一场朝廷内乱。这两个典型案例值得我们借鉴。

钦宗皇帝接上太上皇的话头说道:父皇,儿臣认为,咱们大宋江山其所以能够久盛不衰,最根本的一点就是司法不受干扰,法官有独立办案的权力。既然皇亲国丈都能斩,那童贯和蔡京算什么东西!

徽宗太上皇本来是想通过引经据典,劝说儿子钦宗不要杀那两个前朝重臣。想不到倒让儿子钻了空子,找到了宰杀蔡京和童贯的理由。徽宗太上皇的脸胀成了茄子色,非常难看。他原以为儿子赵恒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让那些前朝重臣变得听话,想不到赵恒这小子竟然动了真格,这让太上皇的确有点下不来台。你看那太上皇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手指着赵恒的鼻子,嚷道:恒儿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赵恒知道父皇想说什么,他扶着父皇重新坐下来,喝了一口水,气稍消了一点,然后跪在父皇面前,慢悠悠地、有条有理地,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一通大道理。

父皇、我亲爱的父皇呀,儿臣不肖,惹父皇生气。儿臣知道父皇想说什么,儿臣也知道父皇为了国家社稷呕心沥血,夜以继日地工作,有多少个夜晚,儿臣从梦中醒来,看见父皇窗子上仍然亮着灯光。儿臣常常在暗中祷告,祝福父皇万寿无疆。今天,不是儿臣不听父皇规劝,而是这两个家伙实在是恶贯满盈、民愤极大。父皇可能还不知道,每天都有请愿书雪片似地飞进儿臣的办公室,东京城里每天都有人举行示威情愿,这两个家伙不杀,民愤难平,当前的局面难以控制。儿臣也知道,杀了这两个前朝重臣父皇从感情上难以接受,毕竟你们一起工作了许多年。儿臣也知道,这两个人并不都是一无是处,他们或多或少都对国家做出过贡献。但是,形势所迫、形势所迫呀父皇!东京城外几十万蛮夷大军围困,东京城内人心惶惶,只有杀一批人才能稳定局势。父皇呀,您老人家年纪大了,为国家已经****一辈子心,儿臣实在不忍心再让父皇为了国家社稷而夜不能寐。儿臣一定要创造条件让父皇晚年生活幸福,父皇实在没有事情干时可以打一打麻将,钓一钓鱼,陪后宫里众多嫔妃开开玩笑。朝廷里的事情父皇再不要插手了行不?

那钦宗一直说个不停,目的是不让父皇再插言。徽宗太上皇微闭着眼,心里开了小差。徽宗原以为在他的众多儿子中,恒儿最听话,所以就放心地把玉玺大印交给了恒儿。这阵子他终于明白了,这可能是他赵佶一辈子最大的失误……他有些悲观、有些伤心、有些失望、有些……累。但是,徽宗并不甘心!老家伙穷途匕首见,使出了最后一手:恒儿,把玉玺大印交出来!

好唻——那钦宗皇帝从地上爬起来,乐颠颠地跑进后殿,停一会儿就把那金疙瘩抱出来放在父皇面前,然后跪下磕头:谢主隆恩。这皇帝我早都当够了,今天终于轻松了。接着站起来,朝后殿叫道:萍儿、萍儿,你出来一下。

那萍妃从后宫出来,挺着个大肚子,不明白是咋回事。只听得夫君说:给父皇跪下磕头。那萍妃懵懵懂懂地跪下,糊里糊涂地磕头。磕完头后不敢站起来,问夫君,下一步怎么办?

赵恒也在萍妃旁边重新跪下,对萍妃说:我说一句,你重复一句,谢谢父皇。那萍妃重复道:谢谢父皇。赵恒又说:我俩今日终于得到解脱。那萍妃有点茫然,稍一停顿,只听得父皇徽宗大吼一声:行了!别演戏了!我没有生下好儿么,我羞先人哩!这朝廷里的事我以后再不管了,谁管谁是猪!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打算走出殿外,结果由于气急了,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立刻过来两个太监把老爷子扶起来,徽宗太上皇还要走,那两个太监好言相劝:太上皇息怒,稍安勿躁,自古道儿子大了由不得父亲,儿子想做什么是人家的事,咱们做父亲的应该放开手脚让孩子们干、不要参与才是。

钦宗皇帝一看把太上皇气得不轻,目的也达到了,于是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口里不停地念叨着: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不孝,儿臣不孝,父皇息怒儿臣不孝,儿臣不孝父皇息怒……萍妃不知就里,也跟着不停地念叨。太上皇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叹道:并非是父皇要管朝廷这些破事儿,这两天说情的把我的门槛都快踏破了,我早知道来求儿子要碰壁,不来不行么,谁叫咱俩是父子哩!

钦宗皇帝随声附和:儿臣也理解父皇的难处,但是满朝文武包括李纲、宗泽、钟师道他们一致认为不杀童贯、蔡京这几个朝廷逆贼不足以平民愤,特别是那李纲,竟然以辞官不做来要挟儿臣。父皇想一想,东京城外几十万敌兵,要不是李纲、宗泽、钟师道拼死厮杀,力保东京城不失,咱们父子俩要不是当了俘虏就是做了流寇,哪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说话?可见李纲、宗泽这些人对我们赵姓江山多么重要,事到如今,儿臣宁舍童贯不舍李纲!儿臣经常在想,就是父皇还坐在儿臣这个位子上,为了社稷安宁,也会杀了童贯和蔡京。

徽宗太上皇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只见他哀叹一声:恒儿呀,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父亲过去的影子,父亲年轻时也做事干练,刚强气盛,嫉恶如仇。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就把过去的棱角磨秃了、磨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过且过,结果使得那帮子朝廷重臣一个个飞扬跋扈,造成了目前这种被动局面。其实这种不良风气早就该煞一煞了,只是杀人见血这种事儿,还望儿子你三思。

徽宗太上皇说话时,钦宗皇帝跪在地上不住地点头称是。内心里骂道:莫装孙子咧,就是因为你姑息养奸,才造成了目前这种被动局面。看见太上皇说完了,钦宗皇帝把脑袋叩在地上,口中念道:父皇的一番谆谆教导儿臣没齿难忘。儿臣看父皇也太累了,不妨先到后殿歇息,待儿臣安排一下,中午就在这里用餐,晚上组织一个小型演唱会,咱们都放松放松,好长时间没有举行娱乐活动了。

那徽宗太上皇由两个太监扶着站起来,慢慢地向后宫走去。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叮咛钦宗皇帝:晚上举行文艺晚会时莫忘了通知皇太后和那些嫔妃。

钦宗皇帝已经快要站起来了,不得已又重新跪下,叩首道:儿臣谨遵父命。

晚上的文艺晚会就不必叙述了,尽是些老掉牙的旧节目。需要交待一点,那钦宗皇帝在签注执行死刑的命令时,还是照顾了一下太上皇的情绪,考虑到蔡京已年届八十,于是改判流放。可是那蔡京流放羊城的路上,老百姓由于对蔡京以前的表现疾恶如仇,不给吃不给喝,把老家伙一直饿死在半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