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初阳

冯暮雪怔怔，之后竟也笑笑，神色却有些淡远。

柳翩翩看看她，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是已经开口了，“我想起来了，那一年的中秋，我和母亲去那里做客，和他倒是玩过一会儿罢了。”

柳翩翩诧异道，“不是四月份去的么？”

冯暮雪略略思考片刻，抬眼看她，完全是一副沉浸在回忆中的模样，轻声呢喃道，“啊？对，是我忘记了。好像是四月份那次、我随母亲一起过去的。”

柳翩翩继续听着，知道她那个母亲便是曾经的姑母。

冯暮雪说道，“如今都事过境迁了，都记不得太清楚了，只记得我过去的时候他正在雕琢一管箫，说作了一首曲子。”说罢，睃了柳翩翩一眼，“也没有什么打紧的东西，不知姑娘还有看到其他的么，那支？”

柳翩翩想到那个捧着鱼儿奔到荷塘去的小男孩儿，猜测她的记忆必定是紊乱了，不由出声道，“我只在那湖边找到一枚当年的莲子。”

冯暮雪也笑笑，却带着些冰冷的气息，声音轻的仿佛自言自语，“姑娘，你瞧，也许我这一生都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些什么，到死，到现在都一样。”

柳翩翩看看河面上那些消散的烟尘不置可否，“你放心的在这里调息下吧，冥域的使者是不会到这里来的，你还是有时间的。”

这次没想到她竟是很干脆地应道，“好，有劳姑娘了。”

当柳翩翩回到别鹊楼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她看看昏黑的天色，包裹着前面灯火通明的酒楼，精致地俨如素洁长卷上的一滴水墨。走近时依稀也能辩得出那里传出阵阵的丝竹声，交杯换盏声，呼朋喝友声，暗忖估计又是那家的姑娘又在那里登台演出了。

回到卧房的时候，小豆芽和阿狸依旧睡得昏沉，这一趟花费的时间还不算多。

轻轻掩上里间的门，看看窗角露出的天色，柳翩翩却无半丝的睡意，想来真是以前睡多了，喝了杯热茶，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枚碎开的的莲子。

本着今日事今日毕的原则，她定定心神，便从玉佩中召唤出了往生镜和那枚包裹好的莲子。

即便碎了，也该有些残存的影像吧？毕竟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不费吹灰之力的便渗入到哪莲子的记忆之中。

依然是那片湖泊，湖面依旧如镜地澄澈。

只是湖畔散落些野菊，湖里本是风月无边的精致如今已是水寒荷破。

一阵脚步声传来，柳翩翩抬眼望去。

一个老仆将年幼的冯暮雪和上次的那个夫人引到门口，我看着娇小乖巧的冯暮雪，极为懂事地在后面亦步亦趋，知道是回到了和上次差不多的时光之中。

门打开的瞬间，她悄悄地抬眼看看，柳翩翩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只从缝隙里瞅见四周的帐幔层层叠叠，映着烛光像是一个仙境，只是从里面传来一阵阵轻咳声。

柳翩翩记得刚刚路上，那老仆对冯暮雪她们叮嘱过说是夫人伤寒，见不得风。

但柳翩翩却觉得想更多的原因是见不得，或是不愿见人吧，听说那位携子完婚的二夫人就是这个时候又为丞相府添了名千金，前些日子百日宴，过得倒是分外隆重，相府门口车水马龙的好不热闹。

后来，那老仆便带冯暮雪走开，留给那两位夫人单独说话的时间，一路上，柳翩翩听见冯暮雪喊那个老仆叫做慧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