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剿匪练兵（上）
连云山，位于福州城正西一百五十里处，毗临闽江，地势十分险要。
连云山上有一巨大的天然洞穴，里面一片平地，一群土匪占据了这里，在里面修建房屋堡垒，作为老巢。
此时连云山的土匪头子钻山豹正领着一干喽啰在巨大的山洞内庆贺自己四十岁寿诞，两排长长的木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喽啰们一个个端着酒碗大口的喝着，几个土匪小头头怀里还搂着新抢上山的年轻女子，正上下其手，不亦乐乎。钻山豹与二当家鬼面书生喝的面红耳赤还在划拳。整个山洞中气氛热烈，一片喧闹！
“大当家的～，不好了大当家的！”一个小喽啰快速的冲进山洞大声的呼喊着。
“他娘的，你老娘死啦，这么鬼叫！”钻山豹被打断了兴致，十分的恼火！
“不，不是，大当家的，官兵围上来了！现在距离咱们连云山不足五里地。”小喽啰一愣，立马快速的回答道。
“什么？这附近那还有什么官兵敢来捋老子的虎须，闽侯县那帮子狗官兵还没被老子打怕吗？小的们，跟老子下山会会这帮子狗官兵！”对付官兵，钻山豹还是很有底气的，手下四百多号人大部分都是积年老匪，个个凶悍异常，去年秋天闽侯县一个千户带了八百多官兵前来剿匪，谁知被钻山豹利用地势杀的是丢盔卸甲，狼狈而逃，丢下了一地的尸体与兵器铠甲。
“老大，先不急下山，打探清楚情况再说！”鬼面书生阻止钻山豹的冲动，他是整个山寨的智囊、军师，做事很稳重，本名熊汉升，是前明福州知府熊华国的嫡长子，因为满清八旗攻入福建，熊华国宁死不降，满门被杀，只有他在家丁的护卫下拼死逃生，逃至连云山时刚好被钻山豹劫掠上山。上山之后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当上了连云山二当家，利用这些土匪对抗清廷官府。
“我问你，山下总共有多少官兵，是闽侯县的吗？”鬼面书生立刻转头对下面问道。
“官兵大概将近一千人，不比上次来的少，他们举着一面上头画有白老虎的大旗，看样子不像是闽侯县的！”小喽啰如实的汇报他看到的一切。
“好，做的不错，大哥，咱们还是先到二道沟子那儿看看情况吧！”
“好，小的们，杀退官兵咱们继续喝啊！”说着带头领着一群人走出山洞。
此时，耿精忠领着四个牛彔一千多人马已经来到了连云山的山脚下，安营扎寨。前几天他已经派人暗中打探了这边的情况，因此现在却是不着急，仔细打量这附近的地势来。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这连云山上山就眼前这一条路，虽然没有蜀道之难，却也差的不太多啊！”耿精忠对着几个佐领说道。
山字营佐领郝青山看着这险关要道，也是一脸的郁闷：“是啊，世子，这是福州附近最大的一股土匪了，这地方比咱们先前打的那些山寨都要险要！”。
接近一个月的剿匪，福州周边大大小小的土匪被扫荡的一干二净，只余下了眼前这一个最大的。这段时间的剿匪练兵成效还是十分显著的，士兵们的身上全都多了一股铁血、彪悍的气息，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精兵。不过在剿匪过程中，被土匪正面杀死的士兵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因为这讨厌的险关要隘被各种陷阱弄丢了性命。
但看这连云山，上空经常云雾缭绕，仿佛白云是系在山腰的要带，说不出的飘逸；给人一种神秘莫测飘飘欲仙的美感。山峰生得雄壮，中间只一条路。上山只能过那一段险路，这小道只不足五步宽。小道上卡着两道关卡，上关来，两重关上，摆着擂木炮石，硬弩强弓，苦竹枪密密地攒着。过得关闸，上面便是那巨大的山洞。山洞前也都是木栅为城，围将了起来。
“世子，这个怎么打？”
“先派一队士兵上前试探看看，谁先出马？”
“世子，让刀盾兵先上吧，他们居高临下，我们有盾牌防护要好一些！”魁字营佐领何魁主动请缨！
“好，只是试探，不需强攻！火枪兵后面跟上，火力压制！”耿精忠点点头。
“刀盾兵，上！”
魁字营士兵提着盾牌稳步向前压上，距离第一道关闸还有一百步左右时，上面的土匪就已经开始射箭，由于居高临下的缘故，弓箭居然能射出百步之远，要知道满清铁骑骑马射箭也只能射出八十步而已；不过这么远的距离，箭支也是强弩之末，无甚威力了，刀盾兵兵甲齐全，这些箭支射在盾牌上毫无效果。后面士兵慢慢推上来两门火炮，在两门火炮的掩护下，魁字营士兵开始对闸门发起了第一轮进攻。
“轰！轰！轰！”一阵土炮声过后，贼巢的闸门处已经被轰开了一处缺口！
魁字营士兵顿时士气大振，立刻快速朝着寨门处冲去！
“活捉贼首钻山豹，赏银百两，官升一级！弟兄们，冲啊！”魁字营一把总大喝一声，手握单刀举着盾牌，率先向闸门冲去。
“快，放滚木礌石把狗官兵砸下去！”钻山豹大声的对着土匪们吼道。
贼匪们立刻砍断绳索，一时间滚木礌石，刀枪羽箭，不断的朝着下面士兵们扑面而来！
小道太窄，一片石头滚下来，巨大的冲击力顿时使得几个士兵重伤，眼见是活不成了。
“来些火枪手！将贼人的势头压下去！”
“砰砰砰砰！”一片枪声响过，顿时跟着响起几声惨叫，不用说，几个倒霉蛋中枪了！
鬼面书生此时有些惊讶，这批清兵比闽侯县的士兵要精锐的多，眼看清兵快到近前，立刻下令道：“放火油！扔火罐！”。
寨门后面立刻出现十余个贼匪抬着几个一人多高的大木桶，猛的将其中液体顺着小道向下倾倒了下来！同时将十几个装满火油的瓦罐抛了下来！
“不好，是火油，快退！”说时迟那时快，冲在最前方的把总一闻到火油的味道立刻果断的下令。
“扔火把，继续放箭！”鬼面书生继续下令。
话刚说完，从上面扔下了几个火把，大火瞬间剧烈燃烧了起来。
“嗖！嗖！嗖”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箭鸣，士兵们在撤退中不断有人中箭倒下，然后被火焰吞噬！但是大部分还是撤出来了，只是有些狼狈，其中几个士兵还在拍打着腿上的火焰。
幸好旁边就有小溪，站到溪水中身上的火苗便灭了。只第一轮试探性进攻便折损了十几个士兵，这让耿精忠的面色很是难看。
“抬上受伤的兄弟，咱们暂且回营，继续商量一下！”
“哦！哦！哦！哦！”看着官兵退却，此时山上一片欢呼。
“大哥，狗官兵比上次来的要勇猛很多啊，虽然他们留下了十几具尸体，可咱们也损了十几号兄弟啊！”鬼面书生对着钻山豹忧心忡忡的说道：“看他们退而不乱，休整一下肯定还会来的！不可懈怠啊！”
“不错，这批狗官兵的确不一样，让弟兄们把寨门装好，时刻警戒；一有情况立刻放信号！”钻山豹收起来笑容，命令喽啰们行动起来。
山脚，临时营寨。十几个百户以上军官聚集在耿精忠的临时大帐。
“各位，有什么好法子都说一说吧！”上首，耿精忠对着众将询问道。
“世子，他们居高临下，咱们是仰攻，弓箭、火枪都占不了优势啊，上山的小道太窄，这个－－－，末将请求明日再领兵强攻一次！”魁字营佐领何魁损失了十几个士兵，嘴里面嘟囔着，有些不甘心。
“你也说了，此处地势险要，小道又太窄，贼匪拒关而守，强攻不是白白损失兄弟们的性命！”耿精忠面色不悦白了他一眼道。
“禀世子，末将有一法不知是否可行。”
“哦，说说看！”耿精忠一看，原来是坐在后面的一位百户官，嗯，是火器营的。
“据末将方才观察，贼匪的两道寨门具是又原木搭建而成，而且有些年头了，那些寨门虽然坚固，但是所用原木经过长久风吹日晒全都变得十分干燥，咱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使用火攻！”
“对啊，他娘的，我怎么没想到呢！一把火烧了它！”郝青山性子最是急躁，立刻跳将起来。
“嗯，好办法，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耿精忠点点头。
“末将火器营百户瞿大钟！谢世子赞赏！”百户瞿大钟立刻起身行礼。
“好，此法若成记你一功！其他人议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