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决别
还没过两日,这艾美凤的恶梦便走出梦境直落到她现实的生活中了。
王牧回来了,他倒还体贴着没有直接去找她,而是叫人先送着信到龙府给她,要与她见面细谈。
艾美凤不想去,可也知道若自己不去,他是会定找上门的,那时可就惨了,于是还是计算着只得去了。
在一个茶楼的包间里,艾美凤见着他了,他如今变了样了,竟真的连长相都跟土匪一个样了,五大三粗的,鼻下还留着一处短短平分着的胡须与惜日年青时消瘦而又精神的相貌完全不同。只不过现在他身上穿着上抬了,名贵的西装和领结,还有闪闪发亮的皮鞋,可统统的这些与着他,真是马鞍套水牛上了。
其实这王牧长得也是大汉子的英武模样,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厌恶时,那他的优点也便成为了低俗的让人反感的缺点。
“小美,好多年不见了!”王牧有些激动,上前就抱着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艾美凤想着,你不来我就过得好,你永远不出现,那我便是会过得更好,可你出现,何来好着了。她慢慢的回道,“也就那样。你呢?”
“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想着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还想像着我们的孩子会是怎样上等的长相和过人的本事。”王牧想着亲她,但被她轻推开,“你还是那么漂亮,跟以前一个样,比花儿都好看。”
“你的家人呢?”艾美凤问道。
“我的家?你不就是我这一生的家人。”王牧真的也痴情着。“我怎能背着你去成另外的家,那我不就成了负心汉了,我再怎样混,也绝不会背着你,绝不会背着我自己的喜欢的女人,我的老婆在外面胡来。”
艾美凤一听直坐下去,心也沉了,这下可麻烦大了,“你得成个家,那样也好有个老婆小孩伴着。”
“老婆,你不就是我的老婆。”王牧也坐下,并为她沏茶。“志渊是我们的孩子对不对?我算了算他的年龄,想着是他。”
“你这些年在外面做什么?”艾美凤想着找些别的话题,也好从中出计让他离开。
“你当年给我的钱,我先是结着兄弟水上运货,慢慢的又有些钱后我就开妓院,然后赌场,我什么都做,杀人放火的都干,只要能挣钱的都干,我就想着哪天回来接着你走,让你跟着我过好日子,过富太太的生活。”王牧对她真的很诚实,一个彪悍黑老大却在一位女子面前是那么的谦和与卑微。
艾美凤想着,如此样的你,就算你再富有自己也不能跟着,“我已有家,我有丈夫。”
“可我是真喜欢你,你也是喜欢我的啊,当初我走时,你的泪水一直在我心里反复的流动,你知道吗,我时常一个人时还会跟着你一起流泪,真的好想着你。再说你跟着他,不就是为着他有钱能好生养着我们的孩子,如今我也有钱了,我们不用再去稀罕他的钱财了。我绝不会娶任何姨太太,只和你一心一意的过,当然还有我们的孩子,志渊,不过他得改名叫王志渊。这生活多好啊,我们一家子,团团圆圆的。”王牧自我懂景着。
如今龙府除过志渊还有着志宏,可就算没有志宏,她也不会跟着眼前这人,就算他长着好模样自己也不会跟随,让人心跳的爱恋,让人疯狂的爱情,人的一生只有一次,人的一生也只能爱着一个人,那怕那个人并不只爱自己一个人,可自己也不愿违背自己的心灵,也不愿离开自己青春里付出的所有激情,这是艾美凤至今唯一无法改变的,无法改变她对龙耀博的挚爱,那是带着仰慕,带着倾心倾肺的痴爱。
“如果不呢?”艾美凤不想跟他绕弯了。
“这不可能,你当年是为着我们的孩子幸福才嫁过去的,那是我的孩子,也是为着我,何况如今我更好了,当年可以为我那么做,现在又怎么就不可以了呢?”
“我爱上他了,或是说我当年就爱上了他。”
“那我会杀了他,龙耀博。”
“那我也会杀你。”
“小美,你。”王牧站起来,“莫非你当年你骗我!”
“如今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了。”艾美凤直瞪着他,“若你对我还有丝丝的感情,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你必须跟我走!”
“办不到!”
王牧从西装内衣里掏出一把手枪直对着艾美凤,“那我先杀了你,再自我了断,这样黄泉路上我们一起走。”
艾美凤知道他的性格,他能这么说也必会这么做,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人,他能为自己半世流离,能为自己铤而走险,也能为自己孤单守候,他还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做的。
“你来见我竟带着枪,这是就你对我冠冕堂皇的爱情!”
“只是一种习惯。”
“用你习惯里的残忍来对待我!”艾美凤用着很冲的口气叫着。
“是你逼我这么做的。”王牧无奈的反驳。
“我只不过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你竟要杀我。我日日夜夜等着你,辛苦的带着你的孩子,我的全部青春都用在祈求神灵保佑你的平安和能与你再次相见,然后永不分里的过活,你回报给我的是要杀我。”艾美凤流着泪水,声音颤抖着训道。
王牧听着这话,又见着艾美凤的泪水,心慌了,也疼着,他放下枪,对着艾美凤跪下,“小美,我本是个粗人,不懂得拐弯抹角的,只是一时心急了才这样。”
“你心急着要杀我。”艾美凤凶着训道。
“不是,我从未想过要杀你,你活着就是我活着,而我活着也绝不能没有你,我错了,原谅我,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粗人,不比你上过学堂的。”王牧跪着上前抱住艾美凤的腿,“小美,不要哭好吗?你一哭我的心都乱了,心都疼了。”
“你怎能让我不哭,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见过我们的孩子,我把所有的对你的思念和担忧全付在他身上,宠着他,爱着他,可就是这样才把他惯成一个败孩子。”艾美凤低下头看着王牧,泪水刚好落到他脸上。
王牧感到了脸上流着她的泪水,心全乱了,于是自己站起来抱着她,“我知道你不容易,所以我才回来接着你走,接着你去过好日子。”
“可就这么走了,我的名声呢,我的尊严呢,人们会怎样议论我,又会怎样说倒着我!那全会是我的不是,我便会成为最大最可耻的笑话中人。”
“我带你离开这里,管他的那个说去。”王牧心里想着读着书的人还就是事多。
“可我会想到,我会怕,人言可畏啊。”
“那我把他们通通杀了。”
“如果那样警察局的人会追着把你给杀了,我倒时又该如何办去?”
王牧听着,怎就这么庥烦呢,“那你想怎样呢?怎样做才好啊?”
“我一个女人家的怎会知道呢,当然是听你这男人的啊。”
王牧轻护着艾美凤坐下,想着,想着,“要不就等那天晚上离开,深夜离开,没人见着的,人们也不知道啊,你觉得呢?”
艾美凤听后,大脑急速的运转着,心底下细细的盘算一下,这倒也行。“得走水路,找着一个远地方不认识的船家,还有我可不想见着你的兄弟们,怪吓人的,说话又粗,又难听。”
“知道,我懂,你是书先生出身的,比他们是要高贵的,这我心里当然知道,你就放一万万个心,跟着我铁定不会让你心底有半丝委屈的。全听你的,全依着你的想法办去。”王牧真的高兴,终天可以在一起了梦想实现时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艾美凤也笑着,又突然苦着脸下来,“如果我和志渊一起突然离开不见着,那龙府的人必会找的,不如我和你先走,且告诉志渊,要他过些时日,半年几月的再来和我们相聚,这一来也不会太大的惊着别人?你看呢?”
王牧这时只想着能和艾美凤一起,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嗯,你是有学识的,都按你的办。”
艾美凤听这话心里倒高兴了,于是主动的靠着他,“这梦原来也可成真的,只是以后我们安稳的过日子,你不要带那些兄弟,也不要再干那些事了,和我,只和我过幸福快乐的隐居生活好吗,反正你也有的是钱了,而我要的也只是你的安稳。”
王牧听着她这话心里热乎热乎着,还是她对自己最好,关心着自己的,“嗯,全听你的。”
“那这事绝不能告诉你的兄弟们,暂时和他们断了联系吧。”
“当然了,我来这找你时就和他们断了联系的,我是悄悄的来找着你的,这些年我也杀着一些不听话的弟兄,我也怕他们个别会怀恨,会对你不利,所以我也都想着的。”
“嗯,还是你最好。”
“你也是,我们是一家人,自然得顾着对方,想着对方的。”王牧紧紧的搂着她,“经后便是永不分离的一家人了。”
“那我先回去准备着,等你安安排好了就悄悄告诉我。”艾美凤笑着轻轻的松开他在自己腰间的手。
“你还要回去?”
“难不成你这一时半会的就可以找到一个不认识又可靠的船家?”艾美凤有些生气的样子,“说好了要保着我尊严,悄悄的离开的,只一会儿工夫就失言了,亏我这些年还对你保留着信任与希望。”
王牧见她又生气了,于是哄道:“没有,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一会儿也不想。我没说不替你着想,我说过的话定会照做的,你不要生气啊。”
“那就好,”艾美凤又改为笑笑的说着,“我还得带上我那些衣物手首饰,那些好东西倒时也可以留着给我们的儿媳妇。”
“呵呵,”王牧听着也笑了,“你心眼就是多,什么都想着周全,我现在也不缺这些啊。”
“你是你,我是我,公公与婆婆的恩物是不一样的。”艾美凤笑着用手帕在王牧脸上一扫而过,“我回去了,你得好好准备准备,不得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坏了我名声,破了我名节,我就死给你看,死在你面前,我也是说到做倒的,这你也是知道的。”
“放心,放一万个心。”王牧不舍的送着艾美凤出门。
“到门口就好,别再出来,万一让人瞧见,我该怎么办啊?”艾美凤挡住他出来,又对他抛一媚眼,“好好办着。”
这一媚眼真是让王牧全身酥软,忘忽了自我!
艾美凤回到龙府,找着个结实的大箱子,让下人悄悄的运到外面。必须万无一失的,她心里打鼓的想着,志贤做事成稳但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岂能帮自己;志渊是自己的儿子,但也是王牧的儿子,他怎会替自己去干掉他的亲爹;唯有这志宏既是自己的儿子,做事又机灵有主见有担当,杜雅蓝带着众兵大闹龙府时,他稳稳的挺身而出把整个事情有条有理的处理得妥妥当当的,这是龙老爷也私下赞赏不已的,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是龙府的人,他对王牧是没感情的,只得与他说明原为,他是必帮着自己的亲妈。
于是,艾美凤支开所有下来,叫来志宏,把事情原为说了个遍,又在志宏面前哭着,儿啊救救妈,如此恐惧无主的样子。
志宏先是呆了,这志渊竟不是龙府的少爷,不是爸的儿子,可爸对他是所有兄弟中最好的,最疼他的,这可是多大的耻辱。又瞧着她此时无奈的痛苦着,必是自己母亲,而那也是自己亲哥,得都保着。于是,志宏不得不答应帮她,又细商了该如何行事。
很快,王牧找着船家,于一日午夜间艾美凤悄悄的一个人出来,而事先志宏已躺在大木箱里,上面放着一层溥夹板,一些衣物与假的项链首饰。
王牧与船家拉着车子载着艾美凤,运着箱子上船后,只一艘小船,看着船身样子果真不是本地的。
艾美凤直命船家快开船,船家是个老实的鱼民,又收着厚重的佣金,自是快快的摇桨开起船。艾美凤与王牧坐在里面,船里的煤油灯,只亮着小小的光且晃动得只让船家稍能认清水路而已。艾美凤看着小钟表,船开动已是两个小时后,又朝外看去,此时两岸都是高山丛林的深水处,她轻轻的靠着有些睡意的王牧身上,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然下慢慢的往下游走去。这王牧被她这一调逗,全身竟热血暴涨,于是紧紧的抱着她,把她伏倒下去。
志宏听着之前和艾美凤的信号,从箱中轻轻的爬出来,拿着事先上好堂的枪,顺速上前,拉转王牧直朝其头部,砰的一枪下去。
船家在船头划桨突然听到这声音,吓着赶紧想跳入水逃命。
志宏拿着枪火速跳上船头,瞧着在水里奋力游动逃避此事的船家,他忧郁了,这必是一条无辜的性命。
艾美凤从后上前,抢过志宏手上的枪,对着水里游动的船家,“砰”的一枪下去。这才最安全,她要的便是不留任何后犯的安全。
志宏瞪着艾美凤好一会儿,原来她的血是如此冷的。但艾美凤并没有理会这种多余神情,她回到船中速速的拖搬着已死的王牧,命上志宏一起抬放到大木箱中,并上上锁后拉着到船边推下水去。
一个为着理想的爱情付出一切,并最后葬死在他的爱情里面,可怜的是,连死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只成着速速消失在情人眼中的一枚碍眼钉子。
见着这船上有只破水桶,艾美凤又快速的提着水反复的冲去船上王牧流着的血迹,提水进来又装着水倒出去,又到把船身冲洗的干净净,整个人已累得喘不过气来。
志宏在船头,将船调转过来,朝回路拼命的划去。所幸的是到近龙府的水边还没天亮,借着月光看清那里全是芦苇丛。志宏用桨试了试水深,感觉到不是太深时,自已先跳下去接着艾美凤下来后,又推着船到水中央,让其顺着水流走后再游着回来,护着艾美凤在芦苇边缘半游半走的往岸上去,一上岸来,这艾美凤已累得软下去,志宏又背着她急急的往龙府里跑去,他们从事先撬开的大院墙的一个小洞里钻了进去,又结实的缝好后,天已微微的发亮,龙府厨房已点着灯在做早饭了。
第一次在自己家像做贼一般小心的前行,直把艾美凤送到她的卧房,志宏也累的不行,但见她已是无力的瘫着,又不得帮她从外至里换下衣物,再换上睡衣,用毛巾擦粘着湿透的头发,再是扶她躺于床上后,自己小心的离开。
天渐渐放亮着,艾美凤躺在床上,仍惊着心,这志宏做事真真的麻利,好在有他出手救着自己一命。又想这王牧对着自己还真是痴情的,只是他这痴情用错了人,自己是不会对他再有好感的,或是已允满厌恶,他专横粗俗的固执只不过是爱情里面一个低俗而又卑微的笑话。
志渊早饭后收到一封信,他打开一看,里面是内容让他不敢想像更是不敢相信.他呆呆的立原处思绪纠结了好一会儿,稍些理清后飞快的跑到艾美凤院里,直冲着进去,他的双眼直达他的大脑,艾美凤他的母亲实实在在的躺在床上熟睡着,可她的头发很是凌乱的,他控着颤抖的心,小心的上前伸手轻触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有些湿,顿时他的天塌下来了,他的心五味具全.泪花布满他的眼眶,他没说一个字只慢慢的退出去。
早饭时志宏也没来,也说身体不适,这也太巧了,自已虽混但也不蠢。
志渊一人呆坐在他院里,这是对自己的厚爱,还是应该感到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