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追逐
当一个人为爱情怦然心动后面临的是永远答案的单方面猜想时,他的心情是悲伤的同样也是落魄的并伴着理不清的纠结。
“你怎么就不去打听打听，看看那信有没有送到你说的非常非常有气质的漂亮小姐手上？”芸熙对她哥哥晋豪真是无语。“要不要我告诉你答案，那小姐叫什么之类的。”
“你又会知道什么？”晋豪躺在床上没劲也没力气跟她斗嘴下去。
“我看你是得了相思病。”芸熙实话实说，“真丢脸，这大年纪了还相思病，还爱情的。”
“我是生病,不是相思病。”晋豪翻了个身，伸出脚来踢着坐在他床边的芸熙，“吵死了,你给我出去。”
“我出去了你会后悔的，自己又不好意思去宣府问，也不知道要找个他们家佣人问问？”芸熙反推开他的脚，仍坐着，“你知道李大国吗？就是她女儿是爸爸的学生，去年过年时来过我家送先生礼的，上次我突然想起，然后我就上他家问了问，结果啊这李大国可是对那小姐清楚得很。。。。。。”
晋豪这下可有精神了，一下直坐了起来，“结果怎样了，那李大国的讲些什么？”
“哟，看你这会子的样子，你明天应该能上军府去了，不用请病假了哦！”芸熙瞧他的反应果真是相思病。
“说结果！”
“好好说话，凶什么啊？”芸熙可是不瞧他，扬着头，“恋个人还得我替你出面，男子汉的自尊心放下些才能抱得美女归的。”
“人家不给我回信，我总不能死皮赖脸的去他们宣府求着见她吧，我好歹也是国民军人啊，并也有职位的，总不能丢国军军府的脸啊．再说我是绅士，是有道德，讲礼仪，行文明的绅士，无赖的事情，我可不会去．”萧晋豪无奈的说道。
“爱情只属于勇敢者，若我今后找男朋友绝不找你这样的，陈中校多好啊，看中那个，直上，嘴又甜，又能哄着人开心。”
“他上个月战死在北方前线了，成了你已故的英雄。”
“你少来了，昨天还见着他了，他还送了我鲜花，是玫瑰花，还有巧克力，这两者都是爱情的示意者，懂吗？”芸熙想着现在是自由的社会，我自已的事情我自已做主，“就知道你不会帮我的，不过我倒是不跟你一般见识，帮着你打听到了，谁叫你是这家唯一可以传宗接代的男丁，不然我早不理你了。你所说的小姐是江南首富陵城县龙府家的龙冷心大小姐，今年二十九岁，比你大了两岁，未嫁，有个丫头叫秀莲和一个奶妈。。。。。。”
“对，对，那丫头叫秀儿。”晋豪拍手道。
芸熙白他一眼，急什么啊，我还没说完呢，“你那信根本就没送到龙冷心小姐手上，而是送到宣家小姐手上去了，估计吧，人家看了不知道是谁，也就把那信给扔了，所以你白白的惆怅这些天了。都还没恋上，就先失恋了，太可笑了，呵呵。”
“还有其它的消息吗？”晋豪讨好的摇着芸熙的身子问道。
“你刚才还在叫我出去，这会子，可是像小哈巴狗了，舔舔的讨好着，‘主人，主人’。”芸熙可是个利害角色，“丢我们萧家的脸。”
“你，说话积个德先。”晋豪被她小小年纪训得有点儿气了，但转念想着，还是对着他妹妹说道，“龙冷心，二十九岁，未婚，江南陵城县龙府的大小姐。”
“嗯，对。”
“那我找她去。”萧晋豪话完就起身站起来，提出箱包，收拾衣物。他终于忍不住了，这种相思之苦太难受了。
“你真的要去找她？”
“嗯。”
“我对你另眼相看了，不过她大了二岁，但听说是长得非常漂亮，为人也好，要是干脆大三岁就好了，女大三抱金砖啊。不过，眼下你就是找个老太太回来，只要能生个小孩，爸妈也是高兴的，因为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上战场啊，所以啊，她大了二岁，我们也都接受的。”
“说话别这么难听。”
“没啊，是实话啊。”
“你应该姓刺，名猬。”
“那你应该姓花，名痴。”
“我走了后，好好照顾爸妈，”晋豪不愧是黄埔军校出来的，动作相当快，一眨眼功夫就收拾好了，提包走时再看了看他妹妹一个活活脱脱的小辣椒。“以后跟别人说话别这么尖酸刻薄，我是你哥，你说什么我都会让着你，若是别人可就不知道了。”
“怎么搞得生离死别似的，”芸熙跟了出来，“爸妈都出去了，要不要等他们回来再走。”
“等他们回来就走不了了，我这一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或是直接按调谴从那里上战场去，你以后无论嫁了什么人，要懂得孝顺，我们不是大富人家，但也是有学识的家庭，别让外人说父母的闲话。”晋豪下楼走出门时，却还停留片刻，转过身抱住跟在身后的芸熙，说：“在家，父母哥哥疼你，你可以任性；但在外，做人必须正直，本份，善良，还要勇敢。”
芸熙看着他是真的要走，心里本是开始难过了，又听他这么说，泪水就在眼框里直转，从后拉住他的手，说道：“哥，把龙大小姐娶回家，我们在家等你，如果要上战场了，得先回信告诉我们，我们去教堂为你和战士们祈祷！”
“不要担心战场上的事情，祖国安好，我们都可好。”晋豪轻轻扶了扶她的头，“只要江山在，只要有中国人，这片土地终有一天会太平的，那时我外甥就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用担心头顶上会随时掉下炸弹来，也不用再上战场了，对不对，我的好妹妹。”
晋豪话完，转身加快脚步前行，不然，若是忧郁，那是走不成的。
“哥。”这芸熙在后面小跑的跟着他，流着泪，这是乱世啊，哥哥不在家了，以后万一有事靠谁啊，“早些回来！哥，你要早些回来！”
“知道了，你回去。”晋豪没向后看，他知道芸熙是定是无声的哭了，因为她声音变哑了，但是她绝不会哭出声来的，他不忍心转头看去。
晋豪走了，他要追逐他渴望的爱情，他梦寐以求的爱人。
路途真远，他先是坐船，坐了两天后，船家不走了，只得又改坐马车，再后遇见一部军车，又改坐军车到这龙府门口时，已是五天后了。
下人通报后，龙老爷请进他来，心想着，这又是那一出，但见他后，一位非常英俊的后生，而且现在职位可是中校，又听说是从上海到这儿来的，可见是位有能力，用心又诚实的当下军爷。心里顿时欢喜上。
“爸爸，我今天不上学了，天太冷了。”恩心冲进来，可立即发现旁边坐着的晋豪，于是直直的盯着看。
“没礼貌。”龙老爷大声的训道，本是想拉回恩心的注意力，可惜没有。不得已只能向晋豪介绍道：“这是我小女，恩心，她对什么事情都好奇。”
“哥哥，你又是谁，到我家来干什么啊？”恩心看得笑花了眼，“真的好看，这样穿着，跟宏哥哥穿西装一样好看。”
“是吗，那小姐你长大了也可以这样穿。”晋豪看她两眼紧盯着瞧自己，还有点不习惯，不过倒是非常可爱，比芸熙还要漂亮些，穿着茉莉花色棉袄旗袍，整个人水灵灵的，这龙府可不简单专出美女，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娶得的妻子漂亮的得缘故。
“是吗？你还没回答我，你来我家干什么？”
“我来找你姐姐，冷心大小姐。”
“哦，那我带你去吧。”
“那就谢谢了！”
龙老爷这一听知道这恩心今天定是不会去上学了，心里想着，一家子的都不是读书的料，除过志渊，不过恩心不上学就不上吧，反正是女孩子，最终只得嫁人的，给她准备上等的嫁妆，以现在这模样还怕嫁不到好后生。
且说恩心带着晋豪去东府时，还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他，直把他看得以为自己脸上长了花，还是长了痘，也时不时摸一下脸上有没有东西。
这隔墙一拆，进去可方便多了，也亮堂多了，先前有时还怕着，因为片树林的加上个墙阴深深的。这姐姐的小姨本事真大，说怎样就怎样，好利害。
“哦，这门这些天一直没关，也对，小姨在，有谁敢随便进去。”恩心瞧着后便是自已对自己说着。
晋豪在后头看着，这龙府二小姐还有对自己说话的毛病，于是笑起来。
“姐姐，小姨，我来了。”恩心在大厅外，大厅的门关了，她不敢自己推着进去，不然何奶妈是会骂人的。
“二小姐，来了啊。”秀莲跑过来开门，突然发现晋豪在恩心的身后，大惊的叫道，“小姐，萧晋豪，萧晋豪来了。”
这秀莲其实认真思考问题起来也聪明的，她自从上次遇过这萧晋豪后，他的那把伞，冷心可是当宝贝一样保存着，还专门用丝绸做了个伞套，有时还会定定的盯着看。想必是意中人，才会那样。
里屋坐的杜雅蓝，何奶妈，还有冷心不免觉得意外，这冷心可是心里大喜，上天送来一位母亲样的小姨，如今这梦里的人又出现了，于是难以掩饰的惊喜表情，接着冲出去。
果真是他，夜夜在梦里出现着，现在真真的活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站在飞舞的雪花下，仍穿着军服，带着一丝微微的笑容同样定眼看着自己，那眼神流露出的是无尽的爱意与思念。
那么遥远的路途，而他竟来了，天涯同此时，海角同相随。
“萧晋豪，你好。”冷心向他微微的行礼，可她自己的脸便是泛红着。
晋豪看着她的眼神与泛红的脸颊，心里知道答案了，“冷心，我到这儿来或许有些唐突，但自从上次在街上与你相撞后，你就刻进我脑海里，印进我心里，打听到你的消息，我就来了，是专程来这儿看你的，并请求你能接受我内心诚实的爱意，做我爱情里面的主人。”
晋豪也没想到自已会如此大胆，但正如妹妹所说的，在爱情面前就要大胆，要勇敢，才能得获美人的芳心与垂帘。
冷心一听萧晋豪的所说的话，即感动，可又羞涩。一时得也不敢说什么话，直直的低下头去。
杜雅蓝也是跟着出来，听着那些话，再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他整个人，一位威武的军人，一位俊美的男士，嗯，果真是里里外外透着与众不同的气度。
她和蔼可亲的上前拉上晋毫的手说，“我勇敢的孩子，你爱情的主人可是一位大家闺房里的羞涩女子，你这表白啊是会吓到她的，但她的心我可以代着交给你。”
晋豪听后高兴的难以抑制，于是向着杜雅蓝行礼道：“我敢保证，我会让她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哦，这就早了些了，留着教堂上再说的啊。”杜雅蓝乐着道。
晋豪听着，又不好意思了些，看了一眼冷心后，只得挠自己的头发道：“一时太高兴了，没注意场合，见笑了。”
“不会不会。”何奶妈可是高兴的，双手摇着，心想着，这后生懂礼貌着，又长得这好模样的，还专程为着小姐跑到这儿来，可是佳话传说了，心里欢喜想着，小姐真是苦尽甘来了。
“哦，那你吃饭吗？我去给你做饭去。”秀莲再见到他也高兴的。
晋豪见着这秀莲也是高兴的，“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何奶妈又连摇手道。
杜雅蓝看着他俩的神情，知道，这俩人都心存爱恋的，“晋豪啊，进里屋烤火取暖着。”
“这是我小姨，”冷心解释道，“我小姨家也在上海。”
“小姨好。”晋豪知道后便是礼貌的叫道。
“嗯。”杜雅蓝乐着应着，“快进屋取暖。”
晋豪跟着进去。
何奶妈接过他手上的提箱，又立即泡好一杯茶过来，并顺便也给恩心泡了一杯，恩心本来还安静的坐着被那萧晋豪刚才的话感动的稀里糊涂，虽然不是对自己说的，可这个年龄对于爱情本身就喜欢进行似懂非懂的畅想，而晋豪的俊气长相又是让她十分十的喜欢的。这一下子看着何奶妈，今天怎不发脾气了还给自己泡茶了，于是直直的跟着何奶妈身影望去。
杜雅蓝让他坐下，喝茶，但还是急急的问道：“今年多大了？婚否？”
“二十七岁，未婚。”晋豪他很认真的回答。又瞧着这叫小姨的，她的着装与言语可是与常人不同，想着必是个有威力和学识的女子。
“嗯。”杜雅蓝心里很是高兴，不然若是他结婚着，只要冷心喜欢，她还得动用心思让他去离婚。“二十七岁了，从事那行？
“是黄埔军校毕业，在军府里，现职是中校。”
“这可真好了，我丈夫是本省的军统总司令，明天我正好要去省军府里瞧瞧他，也得在那里住些日子，你呢也就在这龙府多住些日子。”
“是。”萧晋豪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再者，她是总司令的夫人，可更为不敢乱言了。
恩心看着杜雅蓝，问道，“小姨就要回去了啊？”
“嗯，小姨在这儿住了一星期了，之前又在上海，现在也得去看看姨父了啊。”杜雅蓝喜欢这恩心可爱的小模样，看着她，就想起自己在海外的女儿，真希望他们俩过得得好，并早些学成回国来。“你舍不得小姨走？”
“舍不得。”恩心点点头，“小姨你好漂亮，又懂那么多的知识，和你说话好舒服。并且你一来姐姐这里，就再没人敢说姐姐什么了，前院，嗯，妈妈们和下人们也不会拿姐姐的事来说了。”
杜雅蓝从秀莲那里听说了项子的事情，也从何奶妈嘴里得知最后是恩心上吊来拒绝冷心的婚事的，“那以后你和萧哥哥在这里，不是也没人敢欺负你善良的姐姐了。”
“对啊，”恩心对着晋豪说去，“萧哥哥，你以后就住我们家里面吧，姐姐这东府进门那里有一间是客房的，里面好大。这厅里面的客房你不能住，住了，小姨以后来就没地方住了。”
“你孩子真机灵啊，处事比我们还快。”杜雅蓝轻抱了抱身边坐的恩心。
晋豪听着，心里欢腾，估计可以留下很长时间来，直到娶着冷心小姐再回家，或是暂时不回家也行，家中父母还没老去又有芸熙在身边，或是等那天他们老了接着过来一起住着照顾，而只要和冷心在一起在那里生活都愿意的。
“晋豪，洗洗脸。”冷心亲自端一脸盆温水进来，冷心心里可是美美的，也平生第一次称呼龙府外的男士去掉姓来叫：“洗洗脸，暖和暖和，过会饭就好。”
“先上点点心过来。”杜雅蓝这时也想到，那么远和路途，定是累了，在路也或许是胡乱吃些杂东西。“你怎么过来。”
“呵，有点儿远，我本想坐船过来，可那船家开了两天本快到一半路时，他船竟坏了，然后我就坐马车，坐了一天马车，再后来遇到这里军府的车子，然后就直接坐军车到龙府门口，整整的五天。”晋豪接过冷心手上的毛巾时，对冷心付以温柔的笑。
冷心站在他旁边，仍是小小声的说，“我们坐船是三天两夜就可到的。”
“呵，我这次回来，坐车子来的，两天就到了，晚上还歇着。这啊，主要是他没来过，不知道路线，以后便知道了，其实也是离他家近着的。”
“小姨说得正是。”晋豪认同。
“我喜欢坐车子，下带着我坐车子去。”恩心一听说车子，又来兴趣了。
“好，”杜雅蓝见这恩心双撑着下巴，坐在火盆边就没起来过，“你怎么不去上学呢？”
“这么冷的天，我才不去呢？”恩心最怕冷了，“坐在那里全身冰冷冰冷的，血都要结冰了，子韵放好热水的暖手壶一堂课没下来就凉了，下课后她得跑着去老师那里打热水进去，让她一天一直往返的跑，多还难情啊。还有带去的午饭是并着盒子集体放在大蒸笼去蒸热着的，特难吃。”
“难吃，你也吃不了多少啊，不过真的多吃点啊，长肉了就不怕冷了。”杜雅蓝对这恩心越发喜欢。“怎么可以不上学呢！”
“姐姐也没胖，姐姐不怕冷，不是吃就不怕冷的，再说吃饱了就吃不下了，三妈妈以前还说我吹一口气就要倒掉，白吃了这么多好东西。宏哥哥，还说我脚后跟长了，脚前面没长，你们就知道说我不好。在这坐一会儿，又来说我，何奶妈今天不凶我了，小姨又来说我。”这恩心突然就变情绪，可怜样的只想哭了。
“姐姐我很喜欢妹妹啊，我妹妹可是又聪明又漂亮的。”冷心忙过来哄着。
杜雅蓝看着她嘟着小嘴委屈的样子，又瞧着冷心慌张的过来哄她，想必这小家伙一哭闹也是不好办的，于是又转过话来说道，“我没说什么啊，只是问问，若是我啊，这么冷的天，我也不会上学来者，再说，看看这小脸皮肤白白的比外面的雪花还要漂亮，多可爱啊。我怎么舍得说你个不好呢，疼你都疼不及的啊。”
恩心听着，低下头一下子又心情好起来，笑笑的，“那我在这儿吃完晚饭再回去了，免得早回去了，他们又来说我。”
“行，晚上跟小姨睡都行。”杜雅蓝只得哄着她，万一在这嚎嚎大哭起来可又得怎样哄啊。
“呵呵，你妹妹好可爱。”晋豪对冷心笑着小声的说。
不过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眼送秋水传爱意，想了多久的人，这下见着，并对自己也是同样的感觉，这趟龙府真是没白来。这些年的等候可真是值得，上天总会眷顾那些持之以恒有决心和毅力的人，自己对待神圣爱情的坚定信念，定是感动了上苍，然后回报给他一位十全十美的爱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