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没钱
“五年份的青蒲花药1份,35枚银钱。凤尾草3株,共245枚银钱。海檬果4粒,你确定?1粒325。共1300枚银钱。石南叶5片230银,建木树芽府上好像还有一些中上品质的,可以派给你,但价格上因为北山的采芽人近年收成少了,所以略有些浮动,应该是在125银左右。你需要的这些药品名录总算下来,共计1935个银钱...也就是19枚金镑另35个银钱。”
透入府内的光线下,一个身着开衫,身材极好的妙龄女子正点起手中古香古画的账目本,用一只绣金的笔轻轻描着,算起杨泽刚才告诉她所需要的那些强气固体的药品所需要的金镑银钱。
但语调里有掩饰不了的冷漠。
她的容貌比起董萱来说仍逊色一筹,但身材倏长,腰线以上被衣物衬得饱满玲珑,雅韵有致。
女子名为薛冉,是杨泽名义上的堂姐,只是侯府家族庞大,戚系众多,或许有些渊源联系。去年前的家族成人礼上她获得气海境五品认证,是家族戚系中和刘谦齐名的年轻一代,但她最为出色的则是在库纳上面,目前负责家族内库用支用管理。杨泽到来堂内表明来意过后,两人就坐在家族内库会客堂的长椅上面,自然有人为他们斟好了热茶,摆在茶几上面。
缭绕的茶香直扑鼻腔,然而此刻杨泽已经错愕出声,“这些个东西,还要钱...难道不是免费供应?”
他刚才迎着晨光而来,原本神清气爽,报上了他记忆中几株当前用得上所需的调理药品,带着美好想象,但眼下却被这个外表靓丽但实际冷漠的薛冉无情打破。连她从丝绸的裙纱下若隐若现露出的漂亮小腿都无心欣赏。
薛冉那对有些冷的眸子扫了他一眼,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一般,很嗤冷的笑道,“难道世子真以为自己在侯府无所不能了,好大的威风啊,也来胁迫内库?没有祖父的手书亲批,这里任何一件物事都属于家族和侯府,可以适当为族人支取,但谁要动用都必须依照内库的明码标价。请你明白你自己的身份,你好像还并不是侯府的主人。”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
杨泽微微恍然,他以前的记忆中,对内库的规则并不是太明白知晓,毕竟他几乎没受到过什么封赏,没受到过自己爷爷封赏,也就和府内内库没什么关系,再者平日对修行之道也并不热衷,就更不会对府内修行子弟视为依仗和宝贵资源的内库规则有多少掌握。
也不怪薛冉的冷嘲热讽,她在府内到底属于戚系中的第二号人物,仅仅比刘谦资质差一些,但不过二十岁的年龄,就成为内库的副管事。可想而知其优秀程度。即便是比不得董萱那样的王都贵女,但还是颇有些名声,特别这府内一些外戚的青年,都恨不得能引起她的注意或者青睐。
尽管杨泽成功稍稍改观了家族高层对他的一些看法,但在戚系子孙风闻之中,杨泽仍然是不受待见的人。他的差劲修行资质和不思进取,特别最近有关他的风言风语各种不断。薛冉对这个堂弟,那种不屑和冷傲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近二十枚金镑...”杨泽颇有些傻眼,每个月杨母从家用中给他的零用大约是一枚金镑,一枚金镑也足够王都一些普通人家用上一个季度的开销。但问题是他以往纨绔,和一些人花天酒地,你来我往,几乎没有存钱的习惯,甚至以前还时常摊手向父母索要。要一下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目前他刚进入气海三品,体内气息还处于紊乱期,对这些功能性强的物品,倒是有不小的依赖。一时倒有些无措。
没有良好理财习惯,真是为自己拮据的财务状况烦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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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薛冉印象中自己这么冷嘲热讽,杨泽恐怕早忍不住发飙起来了,甚至还跟他横眉冷对,她自然也是不会相让的。
这也源自于小时候她曾经被杨泽欺负,那一次闹得很大把她欺辱哭了,闹到老太爷那边去,老太爷重重责罚了杨泽。但他仍然毫无悔改之意。自那以后薛冉性格就有了些变化,对人都有些高高在上的傲然,对杨泽更是特别没有好脸色。
现在坐上了内库副管事的位置,虽然不至于各方面故意卡他杨泽。但是遇到这种情况,杨泽主动撞上门来,一番讥讽自然是免不了的。
但出乎意料的,杨泽所露出的不是一脸桀骜的模样,反而是一种破天荒他从未出现过为难的神情。这让早准备好了无数后着言语,打算戳伤他自尊的薛冉,反而有种用不上力气的无力感。
所以她抬头看杨泽的眼眸子都被眼帘刮了几下,更明亮起来。想看他是不是另有所图,有更为不良目的。
杨泽左右盘算,家当不够啊,又莫名觉得这堂姐气场有些强大,嗫道,“要不然我先拿一份青蒲花药好了。现在手头上有点紧...”
“没钱?”薛冉眉头已经扬了起来,毫不犹豫的戳穿他现在心里面所要掩饰的局促。轻描淡写的和上手中古卷外观的账本,翘着的双腿放下来,扭头眼神平静的看向杨泽,但这股平静中却透出一丝悲哀的神色,冷笑道,“作为堂堂侯府世子,竟然也没钱到来向家族内库摊手索要的地步,你也不觉得自己很好笑。”
杨泽一时有些气结,他隐约能回忆起来这个堂姐不待见自己,但这般步步刺伤自己难道很有意思?但现在的他也没必要为以往的自己埋单,更没必要动气,拱拱手起身,“既然如此,等我有钱再来拿好了。”
直看到杨泽走出内库大堂略有些萧萧的背影隐没在阳光里,薛冉那讶异的眸子还没有淡定下来。
没有以退为进,没有另有所图。
尽管他平静离开,但薛冉仍然清楚他的确是被自己言语刺到了,但他竟然破天荒没有发作,甚至和自己吵起来,或者很没风度的拂袖而去。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杨泽?
难道那些侯府的冷漠和不受重视的疏远,和那些受宠子弟们相比巨大的落差,真正的击碎了他顽劣的外表,粉碎了那些他用来伪装和保护自己的外壳,终于志消气沉了?
想到这里,这个侯府内年轻一代最仰慕也最不敢得罪的内库副管事少女,在这一刻嘴唇微微的翕张了一下,她发现自己没有丝毫幸灾乐祸的高兴快感。
但一想到当初她被杨泽欺辱得哇哇大哭的样子,她就咬了咬银牙,觉得根本不值得对他有所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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