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062．诸神的领域

安抚好小黑猪，奥洛拉看向赫巴德，注意到他的气色正在慢慢转好，呼吸的声音都好像带上力道，心下大安。

赫巴德上挑眉头，面向车外漆黑的活物，眼中露出一丝冰冷的杀气。他命令老矮人放出神典书灵，小姑娘问他找那只没用的书灵要做什么？

黑发少年淡淡然地回道：“神典是衡定世间一切准则的诸神誓言契约。根据这个记载，它应该知道一个合格的魔斗士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行动才是正确的。”依靠一只忠诚度绝对成问题的宠物兽，是弱者所为。

他的语气里很是不满——你太弱了，是我的累赘。小姑娘大寒，心中大叫：她一定要摆脱这个有教管癖的恶魔！

神典书灵一出来，就发出尖叫声：“快把我收回去！我不要回黑暗王城。”

黑暗森林里的邪灵们畅快大笑：“特拉克洛瓦，又回来了。”“桀桀，说出你的愿望，永恒的黑暗之王必定满足你的要求。”“赞美黑暗之王。”

少年抛了个眼色给小姑娘，奥洛拉做苦瓜脸，无奈地当起恶人。她威胁书灵，让它说出克制邪灵的方法。如果不说，她会用它和邪灵们交换，换得离开黑暗森林的机会，让它永堕黑暗王城的地底！

神典书灵战战兢兢，全部烟雾缩在一个小球，它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低语道：“克制邪灵的法则，属于戒律魔法，除却必须的力量、咒语与手印，它更是一种信仰与意志的力量。

具体怎么做，我真的记不清楚，神典已遗失了大部分的内容。你可以问龙太子，龙族魔法里曾有记载，不要问我，快点把我收回去吧，它们正在侵蚀我的身体。”

黑发少年面不改色地打了几个手势，又用龙语说出咒语，问道：“这也是戒律魔法？”

神典书灵那团白影子聚扰又扩散，非常激动，连连说道：“是的，这就是最初级的戒律魔法。神啊，至高神啊，我特拉克洛瓦永远赞美你的荣光！”

少年年轻的面孔上有些不愉，看他脸色，老矮人赶紧将书灵收回，窝回角落不做声。

小姑娘看向他，摆出耐心聆听教诲的模样。赫巴德轻唾一声，道：“这是神佑之城十二贤者使用的魔法，圣殿称之为光明审判。”

“我还没申请圣者继承人课程。”现学也来不及，小姑娘心里头大乐，脸上半分不露，很是遗憾。

黑发少年很不耐烦，回道：“我知道。”他凝神细细思量，“不对，这里有问题。贤者的光明审判术，执法圣职者的神圣裁决术，这都是制衡黑暗信仰的力量。充其量，它只属于光明阵营。”

他的眼睛眯起来，黑眸中有丝精光：“既然是诸神法则，它就必须也必定要能够裁决光明力量，才能称之为真正的戒律法则。如此，才不负诸神为体现公平、公正、公义所制定的众生律法。”

“那是众神的力量。”小黑猪偷偷地从主人的怀里探出头，小声且不安地插口，看到马车上赫巴德谴责的目光，它猛然受惊，又埋起头不吭声。

“戒律是一种凌驾于光明力量与黑暗力量之上的平衡法则。”黑发少年微微笑起来，看向听呆了的女孩，“你看，前途是何等的辉煌灿烂，就像是专为你这种鸡肋魔斗士设定。所以，你要不要学呢？”极具诱惑性、煽动性以及强烈的威胁性。

奥洛拉扁着嘴，眼中饱含滚滚的水珠，用力点头：她一点都不想跟这个恶霸学啊！

“很好。”黑发少年在车板上摸动，打开机关，取出一个金匣，拿出里头的星星法杖，少年眉梢微挑，显出些许孩子气的骄傲，“也许这个能告诉我们真正的答案。”他挑了记眉头，叫女孩把小黑猪抓出来。

赫巴德问道：“它的来历？”

小黑猪大大的眼睛冒出豆点的泪水，它害怕得浑身颤抖，四蹄向腹部蜷缩，呜呜恳求主人的宽恕。奥洛拉赶紧把它收回怀里，道它应该受到某种制约不能说。

黑发少年嗯了一声，用一种奇怪的发音，轻声念诵：“我在这片土地上创立法和公正，在这时光里我赋予你们幸福。”

星星法杖上放出光芒，平地里响起霹雳，黑暗森林不安地翻滚沸腾，光源兽跳下主人的怀抱，匍匐在车板上赞美至高神的荣光。这句话同样对契约仆人生效。

奥洛拉心头也生出敬畏之意，但她用意志强力克制才未对少年跪伏。赫巴德冲她抬抬眉，把法杖递给女孩，示意她来一次。

奥洛拉接过法杖，把法杖握在手中，将信将疑地学着念那句话，那种奇怪的吐字发音似乎天然带有一种魔力，引动她体内的光流，似有自我意识般旋转，流向法杖顶端，她每吐出一个字，那个字就化为金光实质字体，带着一点星光尾缀，突破车壁，落于黑暗王城的领地。

车外，猛然响起黑暗生物惊恐的尖叫声。

一只光源兽、两个仆人外加两个无惧冒犯诸神意志的年轻人，无一不对这样的惊人之举感到心神震动。

邪灵们惊恐得四处乱窜，这股裁决的力量，狭带着灼热的气焰，伤害它们无形的身体，在黑暗之王的领域肆虐。

因为施咒不得法，金光的力量很快失去效力，黑暗生物再次围扰马车，疯狂地叫嚣着要里面的人堕落臣服。

奥洛拉看着手上的法杖，再看外面发了疯似的黑雾，她不确定地问道：“那个石刻魔法？”

“嗯哼，有点意思，这样试试。”赫巴德低低笑起来，真正打从心底的那种开心，又带着一种让人心惊的诡谲。

他叫仆人拿出龙骨龙粉等物事，让女孩亲手调制出书写契约所用的汁液，又拿出一张白绢，上面奇怪的字符来自那块神秘的石碑，叫女孩照着上面练习抄写。

直到她熟练不会写错，他又让女孩召出她的法师契约书，按他吩咐地做：集中注意力，将光斗气注入星星法杖底端，蘸上汁液在契约书上写那句话。

“一个笔画都不要错。”

奥洛拉不敢二心，用神识锁住心神，小心翼翼地描摹，短短一行字，花去她大半的气力。待她完成，赫巴德让她左手拿契约，右手持法杖，集中注意力释放光斗气，用平缓而悠长的声音念诵那句话，连音调起伏都控制在一条水平线上。

这次，光流加速，金字加大，落于车外，铿锵有力，群魔狂啸，黑暗森林里有若光明神祗降临，陷入极度恐慌。

但是，奥洛拉仅仅说了三个字，即哑声，即使她拥有大法师级别的光斗气，施展这样强大的魔法，也后继无力。

对这个结果，赫巴德还算有三分满意，他微微颔首，问小光源兽，施法可恰当？

约莫这个问题不在限制之列，小黑猪从车板上站起，小步又快速地挪到主人身后，从她身后探出头，小声地回道：“材质不对，力量不纯，有点变音。”

黑发少年头微仰，目视车顶，一手抱胸，手指点着下巴，细细思索：“有道理，魔斗士施法和法师不同路，用精灵王的契约书这本身就是个局限，”他看着实力摆不上台面的女孩，无可奈何地又叹息又摇头，“只能想办法改进书写液的配方了，嗯，还要破解剩下的片段。”

当下，他便拿出书柜，自个儿挑了本书钻研。小姑娘窘迫得嘴角直抽，拿了两把光晶石拉坐在原地调息。两个仆人一个忠值职守，另一个捣弄药粉，小黑猪为众人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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