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7．古巨龙金币
龙族公主并没有资格走进宝库，小姑娘托着少年慢慢走进去，神识迅速而又谨慎地在宝藏室内掠过。她扶着少年随意坐下，借着放抱枕的动作，将铜钥塞进他的手里。
赫巴德手腕微动，哈弥迦金钥匙滑入内袖。
这件事两人都做得分外小心又不动声色，奥洛拉更是用神识控制住剧烈鼓动的心跳，才让自己行事做得分外寻常，个中凶险只要想想龙族的脾性就让人心慌意乱手脚发软。
联想那次圣地与独角兽之王的交锋，奥洛拉就庆幸：亏得是赫巴德自个儿动手，若让她来，提心吊胆的还不得露谄。她把钥匙扔给赫巴德后，带着小水晶龙避远。
她点点小水晶龙透明柔软的小鼻子，那条丁点大的小小龙咯咯直笑，小姑娘笑问：“你笑什么？小东西，你还不会说话呢。”
“我会！我有一千五百岁！”透明的龙嘴一张一合，带着奶香的童稚声音在寂静的宝库里声声回响。
小姑娘心中扑通一大跳，她极力敛住脸上的震惊，努力装出一副怀疑的模样，告诫小龙不可以说慌。小水晶龙在她掌心里跳来跳去，用尾巴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捏着小爪子比划，说他原来有那么大，出去试炼后，因为没有结成龙珠，反而越变越小。
这真是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
龙族千年受孕，万年生子，水晶太子龙在老龙王心中的地位何其重；再看先前老龙王如何地威逼利诱，那颗七彩龙珠的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现在得知水晶龙太子也是头短命龙，真是让人不高兴都枉费诸神一番心血。
奥洛拉轻松下来，眼底浮起微微的怜惜，轻轻碰触这头命运如赫巴德般乖舛的龙太子，小声低叹道：“真是可怜的小东西，我带你好好看看自己的家吧。不知道这一次出去试炼后，你还能不能回到龙城？”
黑发少年那虚弱的模样，怕是一个指头都动不了。小水晶龙不疑有它，催促她赶紧为它的主人选强大的武器。小姑娘微微而笑，小水晶龙带着她走向宝库更深处。
待一人一龙离开，黑发少年用脚点点地面，再咳嗽三声，发出信号后，龙王宝库门外忽地刮起大风，很有技巧地吹乱龙族公主的发丝，趁金砂尘迷蒙这个监督者的龙眼时，隐身的炼金术士老矮人和铁面仆人无声无息地进入宝库。
恰在此时，龙族宝库门口传来斯卡利·罗林的声音。他表现得很坦然，说愿意为龙族公主弹奏竖琴。美妙的乐声响起时，连那挠人的风都停止飘动。
龙族公主显得非常高兴，不住地赞美这个试炼生的才艺堪称人族第一人。
赫巴德纹章家族的传人当然是排除在外的，基本上这个家族的人在龙族看来可算是半个龙人。斯卡利趁机说起储蛋塔里发生的事，他好奇奥洛拉如何混进试炼地。
他故作狐疑道：“大陆上流传，只有炼金术大师特拉克洛瓦才能成功炼制出能够躲避龙族嗅觉和视觉的药粉。”
龙族公主脸色剧变，眼中光芒闪炼。斯卡利见她起了疑心，再加一句：“难道隐身药粉真实存在？”
“绝对不可能。”龙族公主昂起脖子，很肯定地说没有一个种族能够欺瞒伟大的龙族。斯卡利见好就收，他微笑致意，表示愿意再为美丽绝伦的龙族公主奏响颂曲。
龙族公主坐得笔直，只是脸上轻松的笑意不再，眼角凌厉的金光直射宝库大门，眼眉间透出凌凌地煞气来。
赫巴德也注意到龙族公主的态度，以及斯卡利·罗林送给他的礼物。
他冷笑，示意老矮人继续，炼金术士用最快的音调念咒，同时给他的主人挥撒隐身药粉。赫巴德隐身之时，铁面仆人同时显出身影，这个幽灵模样的仆人幻化为赫巴德少主的模样，斜靠在抱枕上，真实得让人不能分辩。
老矮人依照地图，走到第九厅前，这里就是赫巴德此行的最终目的地。他在厅门前，用十数块符石和魔法卷轴组成幻象魔法阵，伪装出厅门未打开的景象。在隐身药粉的药效解决前，他迅速退出龙王宝库。
丹·玛斯顿堂堂正正地从龙族公主及斯卡的前头走过，这两人愣是一点异状也没发现。
待炼金术士离去，赫巴德拿出青春树汁铜瓶，仰脖灌下整瓶，换得些微力气后，他靠着铜柱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穿过魔法阵，挣扎着用哈弥迦之钥打开厅门。这里是放置龙族书典的地方，赫巴德祖上曾在此地得到莫大好处。
赫巴德喘了几口重气，走进大厅，他也没贪心，直奔他要找的典册抓紧时间记背。
龙王宝库另一头，奥洛拉与小水晶龙穿过数个大型魔法阵，来到一个很普通铁门前。小水晶龙从小姑娘的手心里向上弹跳，从隐藏空间里取出一把钥匙，打开铁门后，满室的神光映花了奥洛拉的视线。
等她适应这里的光芒后，小水晶龙问她为何不为龙族的宝藏激动？
小姑娘轻咳数声，轻声道：“我这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要知道，这可是平凡人能得到的最高奖赏。”
水晶龙高傲地抬起细细小小的龙颈，道：“我最喜欢听你说话，你是真心实意地夸奖，不像其他人贪婪虚伪，只会胡乱拍巴屁，我最讨厌那些人，我不高兴就把他们全都咬死。”
奥洛拉没有接话，她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一边走一边问它这些神器的名称。从和平女神之祝福项链、战争女神之庇护盾牌到曙光女神之守护法杖，拖着小水晶龙在诸神宝藏室里翻来翻去，尽乎每一样东西她都让它介绍了一遍，小姑娘却是样样不满意。
算算时间，外面的少年应该已经得到他想要的，小姑娘走向墙角那堆发亮的铠甲，那下面压着一只四周打着圆铜钉的神木箱。
此时，她发觉手心里的水晶龙怔住不动，冰冷的体温不自觉地发热，她心中狐疑，继续打开神木箱子的动作。打开后，是满满一箱古金币。
她随手拿起一枚，正面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她掂量了一下份量，确定这是最著名的古巨龙金币。它可以跟龙族换取法袍、神器和咒语法典，甚至是远古魔法卷轴。
在萨拉洛瓦的黑市，这样一枚小小的巨龙金币，单价炒到千万宝石币以上，依旧有价无市。
她有些失望，正要放回去；转念一想，指头收回来，夹起金币问太子龙可否带走它。
小水晶龙有些紧张，细声说道：“它不值钱。”
奥洛拉笑笑，把金币放到它的小龙爪中间，低声感叹：“以后你想家了，就看看它。”
小水晶龙感动得泪珠扑嗒扑嗒向下落，小爪子捧着她的手指头抽抽嗒嗒：“您待我真好，就像我妈妈一样关心我。我还说谎话骗您，我是个坏孩子。”
奥洛拉回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叫它以后不要再说谎骗她就好，说着，还亲亲它以安慰小龙不安的心。
小水晶龙更加感动，眼眶里凝满水泡：“为什么您要是法师，起初您不是龙族的试炼生么？”
小姑娘语噻，这一年发生的事太过曲折，一句话也说不清这个中缘故。这头个小心大的水晶龙也不是真要她的答案，它捏着小爪子拳头，愤愤咒骂：“都怪那个该死的阴谋家！”
“没错，他很讨厌。”
小水晶龙自顾自地告诉主人的心上人，斯卡利·罗林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不但在龙骑干试炼中作弊，还敢伤害小白龙的契定者林东。奥洛拉眉头一动，暗道这跟她的兄长又有什么关系？小水晶龙像是猛地醒悟自己说出龙族内部的禁忌，忙把话题扯开。
小姑娘神色不变，看小水晶龙用过小的手爪扶着那枚古巨龙金币，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的耳旁，低声地说：这枚古金币是整个宝库里最宝贝的祝福类神器。只要在上面刻上真名，那个人就能得到至高神的庇佑。
“这么宝贵，那不要。走了。”小姑娘做势要抽去古金币，小水晶龙压住金币不放，透明的身体微微发红，它用小爪子指指自己的小脑袋，难为情地说道：“你再亲亲，这个金币就给你。父王说，我以后是整个宝库的主人。”
顿时，奥洛拉额头突起三根黑线。硬着头皮照做后，小水晶龙把金币递给她，问她准备刻谁的名字，是自己还是它的主人？
小姑娘微微摇头，在古金币背面刻上家人的名字，刻完后，她低声祈求：“愿至高神赐汝等身体康泰无病无痛。”轻轻吻了吻有些难看的字迹，转头问水晶龙，柔声问是否要把这金币放到神山上才能获得至高神庇佑？
小水晶龙小龙爪大张，吃惊得把透明眼珠都突出来，他不敢相信有人会发现这个秘密。
小姑娘默默一笑，故作神秘没有回答。小水晶龙佩服地看着她，承认能得到精灵王祝福的人总是非常神奇。它嘱咐奥洛拉稍等，它去完成最后一步工作：“嗯，不要告诉我姐姐。”
“好。”临行前，奥洛拉又亲亲它，叮嘱道，“如果可以，请你把它放到最高点。”小水晶龙发誓一定会把它放到神山最高点，然后，它稍稍变大了一点，叼着古金币飞出宝库。
见它离去，小姑娘转身去找黑发少年。铁面仆人功成身退，赫巴德懒洋洋地呆在原地，虚弱就像一张风化的旧纸，一戳就破。奥洛拉丢个眼色给他，两人无声地交换心意，少年淡然的神色显示已拿到他要的东西。
小姑娘学他姿态随意靠在金柜旁，挑了个安全的话题，随口问起林东契定小白龙的内幕。赫巴德轻笑一声，道：“因为银月斗气。”
“这么肯定？”
赫巴德再笑：“你哥哥参加龙骑士试炼后，我父亲就收到水晶龙王的口信，暗示龙族非常欢迎像林东这样塑造性极强的高手。”他挑了记眉头，神态颇为不以为然，分析道，“开通龙骑士试炼数百年来，资质超过林东的试炼生还少么？再调查一些资料，结论就出来了。”
“你干嘛不早告诉我？”奥洛拉有点气鼓鼓地埋怨，早知道她修炼的银月斗气这么有用，先前就不必求老龙王，应该反过来让老龙王求她才对。
赫巴德微微摇头：“盟约所限。”赫巴德纹章家族的传人，必须遵守他们与龙族之间的种种约定。类似这种和龙族秘辛有关的事，只有时机到了才能说。
小姑娘哦了一声，吐嘈道：“同情你，至尊龙骑士家族么也没什么了不起。”
黑发少年噗哧而笑，立即又止住。剧烈的痛楚磨掉他太多的精气，他低低重喘一口气，问起她叫太子龙去办什么事。
小姑娘举起手指头，摇了三摇，一副乖巧样，她道：“纠正，我没有让它做什么。完全是它觉得我温柔、体贴、充满爱心，主动解我心底忧愁。”
黑发少年不住地摇头，低低挤出一句：“你都不会脸红。”
“厚，你敲诈勒索我的血汗钱时脸红过么？”
待小水晶龙飞回时，见两人笑笑闹闹感情甚好的模样，自作主张替它的主人选定海王套装。
宝库门外，龙族公主正心不在焉地坐听斯卡利·罗林的琴曲，两人一龙出来时，龙族公主刷地站起来，金色龙眼如雷达般扫视奥洛拉，她倒也不敢用强硬手段折辱，确定小姑娘没有拿不该拿的东西后，立即催促两人离开龙城。
斯卡利·罗林眼中疑云重重，看起来他比龙族公主还担心龙族宝物被人偷盗，奥洛拉冷嗤一声，也不理会，在龙城侍卫的带领下，搀扶着赫巴德到城外与众人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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