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伟大的家族
隔天，照例做完千次拔剑插剑的训练量，奥洛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爬上餐桌，祖父和母亲问起的时候，小姑娘骄傲地答道：“谁也不能阻止我，哼哼哈嘿，以后我会成为伟大的龙骑士！”
等回到房间，想到那份契约的内容，心里满满的勇气刹时烟消云散。
与那份单方面获利的可怕契约比起来，小姑娘发现，原本枯燥乏味的骑士学徒训练都变得格外有趣；再对比那个邪恶的黑发小男生，像铁块一样地坚硬的老管家就像天使一样可爱。
在她沉思间，烟雾状的高大铁面仆人已等在窗边，等她前去履行契约。
站在小男生前头，奥洛拉摆出一副老实乖巧的模样，静候契约主动方出招。
“扮小丑会么？”
“那就跳支舞来瞧瞧。”
赫巴德懒懒地靠着一张装饰华丽的猫脚椅，歪着小脑袋，左手柱在手把上，神色高傲而又冷漠，带着一股子玩味的真实表情。
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已沦落为一个幼童的玩具这个事实时，奥洛拉差点咬啐那几颗小乳牙：走着瞧！
她抬起下巴，露出瞧不起人的神情，道：“你说的这些有什么意思，你自己也觉得它们无聊。”
赫巴德莞尔，小小的年纪就有种深沉的算计在眼底，他以一种掌控众生的语气逗弄道：“说来听听，你有什么主意？”
“比试。”小姑娘笑得颇为不怀好意，她要求对方继续完善那样翻山火车，等到他弄出控制器，双方就可以在车轨上比谁的控制技术好，输赢也可下个彩头。
小男生灰暗的脸色无形中透出一丝光彩来，他拍拍椅子的手把，笑道：“那么，圣伽罗小姐，到时候再见。”
小姑娘露齿而笑，冲他摆摆手，留走还不忘留下一句气人的话：“尊敬的赫巴德少主，赞美你伟大的荣光，阁下可千万别太想我哦。”
赫巴德一声令下，当世最伟大最有才能的魔法阵大师即刻被请来研讨孩子间的比试工具。
听完要求，该大师自信的神色在那张老脸上顷刻间僵化：弄一个前进的火车头，刻个魔法阵即可解决；但要这个火车头想停就停，想转弯就转弯，难度太大了。
这难度不是指控制魔法阵做不出来，而在于他的雇主赫巴德家的少主，是个不折不扣的骑士，体内没有一丁一点儿的魔法力，这位准骑士少年不仅没有掌握魔法控制力，更没有掌握复杂又必须的手诀。
赫巴德神色冰冷，道：“照大师的意思，玩个游戏还得有高级法师的实力？”
出于对赫巴德这个伟大家族固有的尊敬，大师恭敬地献上他的忠诚：“很遗憾敝人不能为阁下服务，日后但凡有所差遣，必遵号令。”
“借口！”小男孩轻斥，“让普通人也能掌握魔法力量不是你们的研究方向么，我命令你立刻实现你的效忠！”
赫巴德家的少主不是任人糊弄的傻子，他很清楚国内法师公会与长老团暗地里进行的秘密研究。那位企图欺瞒赫巴德的大师被黄金龙骑士侍卫倒拖出去处决，不一会儿，法师公会会长亲自带来四位助手，为赫巴德少主服务。
听完要求，几位老法师两眼放光，当即动起手来：在火车头上增加控制法力输出的魔法阵，充当暂停按钮；第二步拿出他们的秘密研究成果，聚魔器，此物能将体外元素暂时存入非法师的体内，只有短短的几秒钟，这些元素就会消散。
这本是件失败品，但是，正适合小孩子玩游戏之需要。赫巴德试验数次，很快上手。他满意了，法师公会的人也高兴。
十天后，奥洛拉见到了一个庞然大物，那已不是简单的翻山火车，可以说是个坦克式的攻击法器。再看另外那件更庞大的聚魔器改造的所谓控制器，愣愣地听完那个法师所说法阵绘制之不易，聚魔器原理之复，汇聚了多少代英才的心血。
小姑娘震惊得连话都不说出，心中唯有一个念头：赫巴德家族无愧于神佑大陆第一家族的强大名头！
“开始比吧，输的人跪下尊呼赢者为主人！”赫巴德欲欲跃试，他迫不及待要叫这个女孩臣服，再利用契约惩罚她！
奥洛拉咽了咽口水，咕哝一句：“这么大，叫人怎么玩？”
赫巴德停下捆绑聚魔器的动作，黑沉沉的眼里映出怒意，他扭头问道：“你说什么？”
“诸位大法师，你们的才能让人惊叹，你们的成就将载入史册，”小姑娘飞快地眨着眼睛，目光中闪烁着崇拜的星光，对众老法师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两样东西能够变小一些，那就更完美了，连群星的光辉都会逊色于你们的智慧之光！”
赫巴德的黑眸中燃烧起火热的光芒，奥洛拉半弯下腰，左手在胸前轻点，行了个标准的骑士礼节后离开，她再次顺利地激起赫巴德动用权势压榨他人的动力。
更多的矮人精工匠师，更多的法阵刻制大师，更多专长控制力的法师进出于赫巴德少主的府邸，很遗憾，重新打造的结果依旧是法器级别，而非给小孩子的玩具。
小姑娘偶尔会爬过窗台用言语刺激一番，意在激起病人不服输的意志，最终目的是战胜病魔。
两个月后，初春的早上，日光暖暖，微风轻轻，奥洛拉正在后花园认真地拔剑插剑，完成当天的训练任务。她是这样专注，直到林东走到她正对面，她才注意到兄长。
过了一个冬季，林东似乎长高少许，气度愈发沉稳，看向妹妹的目光依旧温柔如水。
“哥哥！”小姑娘大叫一声，扑过去拥抱他，林东张开怀抱搂住妹妹，带着她走向大厅，去看他和父亲带回来的礼物，试炼队伍去了遥远的南方，他们不仅带回精美的裙裳，还有珍贵的水果，更有旅途的趣闻。
晚餐时，一家人合合美美地坐在餐桌上用着美味的南方食物。圣伽罗放下叉子，对做在主位的祖父说话，他问起父亲是否听说了最近法师界的热门事件。
祖父应道：“是梅森大师提出的那个缩小魔法的可行性原理分析么？”
奥洛拉的刀叉重重地掉在盘子里，只听圣伽罗兴致勃勃地问道：“是的，父亲，您怎么看？”
祖父也放下叉子，笑问孙儿：“林东，你有什么想法？”
“祖父，我以为这个命题是可行的。解决的关键在于重新研究探讨魔法基本原理，弄清法力的本源。”
“小奥洛拉，你也有兴趣吗？”她的母亲笑问道，小姑娘来回看家里人数次，嘴巴张了又合，最终埋头吃她的土豆泥。林东给她准备的床前故事，也不是这次试炼见闻，而是捧着一本厚重的魔法原理，念叨着魔法的本源，释放魔法的原理，法力的基础构成等等。
当她从林东处得知，整个法师界都在为这个问题绞尽脑汁，小姑娘再次震惊，目光都因为极度震惊而涣散。
夜里去看望病人时，看到黑发男孩也在啃魔法原理书，阻止的话她又咽回了喉咙。
赫巴德抬起头，冷冷地说道：“还要再等一段时间，东西才能做好。”
小姑娘说她不是来催他比试的。她为难极了，手指头扭在一起，喃喃自言自语：“难道有那么难吗？不是有压缩魔法吗，这个和那个不是同一个原理么，应该很简单的说。”
“压缩魔法的原理很简单？”赫巴德又惊又怒，他站起来喝叫不止，膝上的书砸在他的脚背上也不觉得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这个蠢货，你连基本的魔法原理都不懂！”
小姑娘也火了：“我是不懂什么魔法原理，但我至少知道压缩魔法的关键在魔法元素密度！缩小魔法当然可以借用这个原理。”
“的确，一定空间里的元素数量越多，它的魔法威力就越大。”赫巴德瞄了眼地上的魔法字典，若有所思，“但是，现在问题的关键在怎么让那么一大块铁缩小！”
奥洛拉不懂了：既然法师能做到用精神力控制元素的物理移动，那么，改变它们的分布位置应该只是多化点力气的问题罢。
她问出她的疑惑，赫巴德才疑惑重重：“原理好像可以这么说，但是，铁块里面有元素？！聪明的奥洛拉小姐，你在说疯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