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逆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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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家臣

‘和家,你认命吧!‘

‘你这个叛逆长摩家的走狗!‘被围困的一个武士一边大骂,一边挥刀:‘叛逆!‘

一个围攻的武士,脸上笼罩这一层青气:‘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刀剑格斗的声音,鲜血喷溅的景像,黑川庆德的心蠢蠢欲动。

‘少主,你快走!‘一个武士大叫:‘以后为我们报仇,少主快走啊!‘

听见了他们的谈话,黑川庆德明白不是那个大名直接委派的事情,好象是一个长摩家出了叛逆,而且取得了优势,要将原来的少主追杀了。

还没有等他决定,一个被围困的武士被砍了一刀,跌到了黑川庆德的脚下,另外的那一派武士,跑过来,就是一刀。

由于黑川庆德的角度,这刀没有砍到地上的人,反而首先砍向黑川庆德。

‘他妈的!‘黑川庆德不由大骂。

他本来就准备找个理由参加,现在就有了借口,就闪电一样拔出了剑,对着那人就一剑砍了过去,只听见‘噗!‘的一声,一剑就将那个武士的脖子砍了半个。

鲜血顿时好象喷泉一样喷了出来,这明显是致命的伤。那个武士在原地打了个转,就扑倒在地上,身体还在微微的颤动。

‘……!‘

武士们有短暂的惊讶,因为黑川庆德看起来是十分年轻的武士,想不到手段如此的狠毒。

‘杀了他!‘有人这样大叫。

武士们然后就马上反应过来,三个武士马上扑了过来。

面对着那一群武士,看着寒光凌厉的刀剑,黑川庆德突然有一种恍如梦幻的感觉,仿佛自己在一个真实的梦幻中。

这的确是个梦幻,因为黑川庆德知道,自己所以存在在这里,只是时空扭曲的存在。

但是自己的确存在在这里,人物是真的,城市是真的,自己的身体是真的,会流血,会死亡。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朋友,没有真正的家园。梦幻和真实如此融和,使他突然之间迷失在此中。

‘人生五十年,去事恍如梦幻,大地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哉?‘

不知不觉中,黑川庆德在大街上放歌而唱,将其他人的视线看作无物。面对着武士的剑光,冲了过去。

‘噗!‘又杀了一个人,黑川庆德看见了鲜血的喷溅,兴奋起来,我真是一个嗜血的男人吧!黑川庆德这样想。

力量在身体之内流动,黑川庆德每杀一个人,他感觉到一种奇异的热流从染血的剑上传了过来,使他的身体更加敏捷,使他的状态更加高涨。

‘噗!‘又一个人头飞了出去,鲜血喷溅到了黑川庆德的一身,他哈哈大笑,又将另外的一个武士拦腰砍断,那个武士一时间还不死,发出了让人发抖的惨叫的声音。

那悲惨的叫声,让所有的人呆在那里,那个要死的半身武士一边哀号,一边滚到了黑川庆德的脚下,一口就咬在了黑川庆德的鞋子上。

短暂的静默,众人头皮发麻的看见,黑川庆德笑着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用剑‘噗!‘的扎入了那个人头的顶,然后将人头用力的从鞋子上挑出来,众人发现,那个人头还没有立刻死,正在怒视黑川庆德。

黑川庆德面对着剑上人头的怒视他的眼睛,笑笑,然后将它扔了出去。这个人头在地上一滚,就滚到了旁边的人群中去,吓的人群一阵骚动。

黑川庆德就朝着其他人扑了过去。

其他武士被如此惨烈的情景惊呆了,不知道是向前战斗,还是逃,稍微一犹豫,就又被黑川庆德杀了二人,那长长的惨叫,使残余的5个武士,发出了呐喊,扑了上去。

‘来的好啊!‘黑川庆德哈哈大笑。黑川庆德身体一晃,避开了一刀,反手一剑,就把一个家伙开了肚皮,花花绿绿的肚肠一下子流了出来。

身体一伏,将左右两个武士杀了,黑川庆德只觉得杀人的快感流转了全身,对最后二个家伙扑了过去。

‘你是谁……啊……!‘二声长长的惨叫,代表着战斗的结束。

黑川庆德立在那里,感觉到奇怪的暖流在身体中流转,这时候,那个开了肚皮的武士,还没有死,他看见了自己花花绿绿的肚脏,一边惨叫,一边咬着牙齿把剑朝自己胸口刺了过去,可惜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剑只刺入了一点点,就被自己的肋骨卡住了,于是就在那里半死不活惨叫。

由于发生的时间短,和发生的情景太惨烈,这时候,旁边被吓呆的的人群才醒悟过来,发出了大声的惨叫,纷纷向外逃。

一会儿,就只剩下那个武士:‘……谁……来帮我……一下?‘

这时候,原来被围困的一个武士,跑过去,手扶着剑,向下用力一压。

‘谢谢……!‘那个武士发出微弱的声音,鲜血从他的口中流了出来,他稍微抽动了一下,就这样无声无息了。

经过短暂的休息,黑川庆德已经成功的控制了身体中新加入的暖流,他将剑收回,说:‘快走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因为他知道,无论在日本战国如何的乱,像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一定会引起治安的人员的干涉的。

在街道上已经没有人,只有阿木呆呆的拿了一个银衩立在那里,黑川庆德跑过去,拉起阿木的手,就跑,他在怀中一掏,问:‘多少钱?‘

‘500文!‘被吓呆的阿木竟然还可以回答。

黑川庆德拿起一贯,就此一扔在空空无人的摊位上,然后和其他的那群武士一起,向镇外面跑过去。

他没有注意到,在茶楼上,有人正感兴趣的看着他。

‘纯良殿,在看什么呢?‘一个视线看了看,就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只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武士而已,就是因为有这些人,天下才变成这样的模样!‘

‘哈哈!尾谅殿又在发牢骚了。‘

‘不是牢骚,如果要天下平定,这些家伙应该全部处理掉!‘叫尾谅的人愤慨的说。‘这些家伙,个个挂刀背剑,巴不得天下越乱越好,这样才能够乱中取利!‘

‘……也不是全部是这样!‘叫纯良的人若有所思的望着黑川庆德慢慢远去的身影:‘这个男人,好象有种特别的‘气‘!‘

‘你又在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了,平定天下靠的是制度和军队,而不是你所期待的那种天下人!什么特别的‘气‘……!‘--不满的声音。

但是,叫纯良的人没有再争辩,他悄悄的朝旁边侍从的人说了一句,那个侍从看了看黑川庆德消失的方向,点了点头。

在黑川庆德自己租的房子后面的一间房间中,黑川庆德已经将自己满是血的衣服脱掉,阿木照顾的铁锅中,已经有香喷喷的肉味流出。

‘我是长摩和家!这是我的家臣六朗、虎次郎、三兵卫!‘长摩和家指着躺在木板上的人说:‘这是虎大郎!‘

黑川庆德注意到他们都没有姓,是下等武士。

肉汤好了,黑川庆德盛了一碗给长摩和家:‘他们应该不要紧了,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但是就怕感染。‘

‘不!黑川少主先用!‘长摩和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不,你们已经受伤,要吃点肉!‘

稍微推辞了一下,他们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黑川庆德注意到他们一拿到肉,就狼吞虎咽,看来是饿狠了,连虎大郎都吃了两碗,而阿木,始终躲在角落,脸色苍白,不吃肉,大概是一看见肉就要吐了吧!

等他们喝完了粥,黑川庆德把话一转:‘你有什么打算呢?‘

大概说了他的痛处,他有些痛苦而迷茫的停下了喝汤的动作。

‘长摩和家殿下,你的志向是什么呢?‘黑川庆德再次转移话题,以严肃的口气说。

‘志向?现在我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志向呢?‘长摩和家也觉察了黑川庆德的严肃的口气:‘如果有,就是恢复长摩家!‘

‘只是这样子而已?‘黑川庆德以略微带着失望的口气说。

‘那庆德君的志向是什么呢?‘

黑川庆德不言,他只是微微的前倾自己的身体。

一阵沉默,就在长摩和家短暂的思考中,黑川庆德就说了:‘啊!如果没有什么地方去,就跟着我怎么样啊!‘

长摩和家突然之间听见了这样的话,不由心中一笑,自己虽然很落魄了,但是毕竟是曾经是一家的少主,有什么必要要投靠一年比自己还年轻的浪人?

在他旁边的几个家臣,也笑了起来。

但是长摩和家刚抬头,就突然之间看见了黑川庆德的眼睛,他一下子呆住了,那是何等的眼睛啊,黑暗中燃烧着火焰,深不可测如黑洞,里面有幽冥的鬼气,让人一看见,就有仿佛被拖到地狱的恐惧。

虽然长摩和家比黑川庆德年纪大,但是在那一瞬间,他的确被黑川庆德的气势和眼神中含有的可怕的东西所折服。

这个男人……真是可怕的男人啊!长摩和家立刻有了这个觉悟,他慢慢的将自己的碗放下,突然之间一笑:‘好啊!就拜你为主公吧!‘

‘主公在上,长摩和家参上!‘他恭敬的伏下,向黑川庆德行礼。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一下子令在场的所有的人惊呆了。虎次郎第一个反应过来,也向黑川庆德跪拜,其他人稍微一犹豫,也在长摩和家的眼神中反应过来,跪拜下来

阿木在旁边惊呆了,她不能够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匆忙来的黑川介家,看见了这个情况,心中泛起了嫉妒:‘这个少年,为什么就可以收服他们呢?‘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声音。

‘哎呀,阿木啊,我已经送来了晚饭了。‘客栈的老板娘说,她手中拿了个盒子,里面透出了香味。

‘哦,来了!‘在里面的阿木连忙迎接她。

只有几个时辰,二人都好象已经认识了很久,亲热的互相说话。

‘你的哥哥呢?‘老板娘一边把食盒放在小院子中一个小桌子上,一边问:‘怎么不看见他?‘

‘他呀,在里面忙着呢!。‘阿木这样说。

‘那你家的小主公呢?就是那个黑川殿下。‘老板娘问,她对于这个少年,印象十分的深刻。

‘还在里面呢!‘

‘哦,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情哦,外面有巡逻的人哦,就叫他们不要随便出去,饭,我会送过来的。‘老板娘说,她好象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就这样吩咐。

‘知道了,多谢老板娘!‘

‘恩!如果不出去,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巡逻的人和我们都是认识的,不会闯进来搜索的,等过了几天,就又会风平浪静的。‘老板娘说,看来她也是经过世面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一点惊讶都没有表现出来。

‘好的,真是十分感激!‘阿木对老板娘深深的鞠躬。

‘那我就走了。‘老板娘这样说:‘不要送我了。‘

等她出去了,过了一会儿,黑川庆德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拿着剑,看样子如果有什么异样,肯定毫不犹豫的就会将来人全部斩杀。

长摩和家就跟在后面,同样,他也带着刀。

‘我觉得这里不是怎么安全。‘长摩和家这样说。

‘我也认为如此!‘黑川庆德说:‘我看,你们还是去我家吧!在飞弹国,在那里,有房屋和土地开垦。‘

‘是!多谢主公。‘长摩和家顿了下:‘我家的还有一些流浪的族人,请允许主公,将他们都招过来。‘

‘那就一起招过来吧!‘黑川庆德说,他想了想,就说:‘我现在还有是事情,不能够马上回去,我写一封信笺,你带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黑川介家走了出来,问:‘主公,要去哪里啊?‘

‘飞弹国。‘

‘飞弹国?‘

‘是啊,我是飞弹国的黑川家的人,黑川家家主,黑川德六郎就是我的父亲。‘黑川庆德淡淡的说,现在有了其他家臣,他对于黑川庆德的热情,就消弱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交往,但是长摩和家,明显比他要知道什么才是君臣的本分和礼仪,毕竟一个山中的猎人,一个是豪族武士家出身。

‘哦!‘黑川介家对于这个消息,不知道是喜欢还是嫉妒,他也感觉到了黑川庆德淡淡的语气,这使他一阵不安。

‘主公,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他们都包扎好,吃饱了,在夜里我们就马上走。‘黑川庆德这样说:‘毕竟,我们这么多人,单是食物的量就可以被有心人看出问题。‘

也许老板娘,就是通过食物而试探他的底细呢。

长摩和家已经撤离了界镇,他在青洲镇上招自己的族人,而黑川介家,则带着黑川庆德的信,先去飞弹国的黑川家本部,通知现在黑川庆德的消息。

阿木则仍旧在界镇,伺候黑川庆德的生活。

而黑川庆德,正在南蛮礼拜室,和来自南蛮的传教士--费洛伊斯在谈话呢。南蛮礼拜室的风格明显和这里不一样,黑川庆德看见了巨大的十字架。阳光穿过那特别的玻璃,而照在十字架上--很用心的设计,在礼拜的人,肯定会产生神圣的感觉。

在礼拜室的阳光之下,费洛伊斯显的很年轻,大概只有30岁的模样,他和黑川庆德,在喝着他带来的十分罕见的西洋的咖啡。

‘想不到黑川殿可以说我们的语言。‘费洛伊斯十分佩服黑川庆德竟然可以说他们的葡萄牙的语言。

‘是啊,以前的你们那面来的人教导我的。‘

‘哪位呢?‘费洛伊斯对于这个很感兴趣。

黑川庆德低头,然后叹息:‘是个叫史密斯的神父。‘

然后,他就随便胡说八道了一个虚假的葡萄牙的传教士,说他来到飞弹国传教,但是因为病重而困在了客栈中奄奄一息,幸亏获得了黑川家的救助才活了下来。

这个史密斯神父就留了下来,一边传教,一边教导了黑川庆德说葡萄牙话,但是没有多久,他就旧病复发而死掉了。

这种鬼话,竟然可以使费洛伊斯深信不疑,并且他就立刻对于黑川庆德产生了十分亲近的感觉。

其实,这不是费洛伊斯的苯,而是根本在此地,没有会说葡萄牙话的本地人,唯一的可能,就是某个葡萄牙人教导了他,而且他久没有听见家乡话,现在一听见,立刻有在异乡遇到老乡的感觉,使他十分亲切。

只见黑川庆德悲哀的说:‘可惜我的师傅,没有多少时间就去世了,他临死的时候,叫我把一本书,交给以后在这里的家乡人。‘说完了,他就将一本书交给了费洛伊斯。

费洛伊斯看见这本日记很旧了,一打开,就看见了扉页上的话,这是拉丁文和墨水写的,十分优美的字体,一看见就知道是有知识和素养的人写的。

‘愿上帝的荣光遍布大地。‘

费洛伊斯不由划了个十字,发出了祈祷:‘阿门!‘

这个是个虽然简单,但是很清晰的日记,写了一个传教士来到日本,怎么进行艰苦的传教工作,要将上帝的荣光传播此地过程。

作为一个虔诚的传教士,费洛伊斯立刻对他的热情起了共鸣,日记不太多,看完了,他发出了叹息,就在地上跪了下来,进行祈祷:‘主啊,请把他虔诚的灵魂带到天国去吧!‘

使他惊讶的是,黑川庆德同样以这种姿势进行祈祷。

‘你也是上帝的子民吗?‘

黑川庆德表示出了疑惑,他告诉费洛伊斯,他的师傅,曾经教他这样作。

费洛伊斯立刻想起了日记中的话,那个传教士明确的指出,在日本传教,必须有重点的培养年轻人,并且争取有实力的上位者来认同上帝。

明显,这个年轻人,就是这个传教士的一个培养的对象。

想到这里,费洛伊斯心中一动,当他知道,他是某个有势力的家族的继承人的时候,他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也许,可以通过这个年轻人,而推广上帝的教会。

想到这里,费洛伊斯就更加热情了起来。

等黑川庆德告辞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十分融洽了。

‘在九州的府内镇,有个阿尔梅达神父,他对于上帝十分虔诚,一定对你有所帮助。‘在告别的时候,费洛伊斯这样说。

‘哦!那我一定去拜访他,我相信他一定是个伟大的老师。‘黑川庆德立刻热情的回应他的提议:‘在不久以后,我要进行修行,所以,一定会拜访阿尔梅达神父。‘

看见黑川庆德这样求知若渴,费洛伊斯十分满意,他想,这个年轻人,以后一定会成为在日本建立的教会的重要人物。

‘那好,如果你来,我会陪你去一次九州,向阿尔梅达神父介绍你。‘

‘那是一定的。‘黑川庆德这样说,他知道,在九州,基督教传播的比较广,特别是大友家支持基督教的传播。

才回到自己的家中,就感觉到了一个身影。

‘什么人?‘

‘少主,我是鬼九门下的忍者!带着家主的命令来的。‘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少主,家主说:‘现在的飞弹国的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请少主赶快回去,有事要商量!‘就这样的话了。‘

‘明白了,告诉我父亲,我马上回去。‘黑川庆德吩咐。

‘是!我一定会如实转达。‘说完,黑影就消失了。

黑川庆德停了下,这次他留下来,在界镇有许多事情要作,但是既然自己的本部出现了问题,那只好先去本部了。

本来还想去拜访今井宗久的呢,现在看来,只能够推延到下次了,他想了想,就走到了里面,拿出了笔,写上了抱歉的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