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堕落骑士

奴隶分为好几等，最高等的是大自然的宠儿：精灵。而人类奴隶则根据各自的能力、容貌来划分等级，如果只占了一样，最多只能为中等。而他们，则是低等。

闻言，几人骚动不安，几人慢慢平静下来。他们都不是愚昧到家的人，自然明白楚歌说的话。而他们，也不能否认，出了这个远门，曾经“共患难”的他们，再也不愿意见到彼此。因为，只要见到，就会想起那段不堪的过去。而他们，会竭尽所能的掩埋这段记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他人说起，哪怕是自己最亲密和信任的人。

一旁被血雾草折磨得没一点血色的奴隶贩子头子瞪大眼，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楚歌。震惊让他完全忘记他们可能被杀人灭口的恐惧。她竟然如此了解拍卖行主人的做法？！难道他们认识？

“可是，你……你答应过索菲利亚，要让我们自由的。所以……你能不能将我们带出阳关城？”

楚歌揣着手，看着说话的男子。眼神平淡，却比没有一丝情绪的眼更让人惊慌。

“你们……是不是太贪心了点。”气息收敛，楚歌歪着头，手指低着下颌，动作很可爱，容颜却无丝毫表情。

原本是众人希望的神祗，刹那间，变成足以让他们坠落地狱的恶魔。他们忍不住战栗，这个美丽女子，静静的伫立在他们前方，淡淡的笑着。但那眼神，分明让他们感觉自己就是蝼蚁蚍蜉，微不足道却总在痴心妄想，如此可悲，如斯可怜。

不管他们怎么想怎么看，楚歌掏出二十多个水晶币，扔给离她最近的朱蒂。

“分了钱快走。”

朱蒂愣了愣，惶恐道：“那你呢？”似乎觉得不足，又补充道：“我们走了，你呢？”

“我？阳关城似乎很不错。”

“……谢谢。”朱蒂咬着唇，眼里充满了不甘。那是对在强大力量前自身却卑微脆弱无比的不甘。

除去索菲利亚，每个人都分了二个水晶币。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水晶币是一种传说。他们还不到拥有它的时候。

楚歌没直接给他们金币，也算是一种恶作剧。

这笔钱对一些人来说，可能不多，但对于中、下等人家而言，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怀璧其罪的道理，如果他们懂得，自然能够平安。如果不懂，只好自求多福。

不过，银焰还真是相当有钱阿，早知道就在他宫殿里搜刮一番再走。在别人为自己前途将来打算时，楚歌却在想这等让人无语到极致的事情。

他们都纷纷离开，楚歌还揣着手，摩梭着下颌，一脸奸笑，看得一旁的奴隶贩子头儿毛骨悚然，心想：这人又在打坏主意？

昨晚，他试图欺骗这个女子，结果被她恶整了一番。那番经历，此生难忘。

楚歌没有打坏主意，只是在想怎么从银焰那里搜刮更多的财物。被钱迷了心窍的楚歌，完全忘记，银焰一根指头都可以碾死她几千几万次。除非银焰愿意，哪怕他宫殿里的一根草，她都拿不走。

等楚歌终于意淫完了，半个时辰也过去了。庭院里，除了她和奴隶贩子们——那些魔法师将早被楚歌随便扔了，只剩下索菲利亚和那个男子。

她定定的看着，不知这男子是因为抱着索菲利亚不能走，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不过，管她什么事？愿望完成，抬头望了望明艳的天空，将还在奴隶贩子头儿身体内的血雾草召回来，狠狠的甩着，直到血雾草谄媚的磨蹭着她的指头，无声的讨饶时，才作罢。

楚歌痴了一声，骂了句这没骨气的血雾草——它本就没骨头，何来的骨气？将其丢入灵魂空间，让它去洗洗澡。满身血色，有碍观瞻。

之后，楚歌丢了几百个金币给奴隶贩子头，让他自谋生路去。她的出现，让他们丢了货物，根本没法回去交差。如果被发现他还“帮”了他们，铁定活不了。那些人才不会管他们是不是被胁迫，做了，就是做了。

奴隶贩子头儿没有感激，只是捧着金币，一脸感慨。

“这些金币……算了，你没杀我，我就很感谢了。”

楚歌惊愕，这些人不就是为了钱才做这种丧尽人伦、贩卖同胞的事情么？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做这种生意？就算最后赚钱，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苦苦笑道。

楚歌耸耸肩，不置可否。

这个世界太多无可奈何，但归根结底，这些不是作恶的借口。楚歌杀了那么多人，也从不为自己找任何借口。哪怕第一次杀人后，她不停地呕吐，无法正常饮食，几乎患上厌食症。

因为，杀了人就是杀了人，犯了错就是犯了错，不会因为你有什么不得已的借口而有所改变。

“这些和我没关系，你不必对我说。赶快走吧，等会儿我改变决定，你们恐怕就走不掉了。”

奴隶贩子头儿一怵，收敛起扭曲的表情，将金币揣好，走到牢笼边，将他的那几个兄弟放出来。

他们一走，男子深意道：“你在惹祸上身。”

“无所谓。”楚歌淡淡的笑了，“你呢，还不走？不怕我杀了你？”

“你会吗？”他道。

楚歌错愕，认真的想了想，不确定的说：“可能不会吧？看你还挺顺眼的。怎么，要一起走么？”

男子沉默的凝视着她，那双略带灰色的眼深邃无比，一看进去，仿佛陷入迷雾里，不得出。

半响后，他将索菲利亚小心的放在马车上，挽起袖子，道：“我是堕落骑士。”

他露出的手臂上，有一道黑色十字烙印，从肩胛延伸到手肘。不知是不是错觉，看到这道烙印时，心中起了一阵很不舒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