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闲谈
马上要到十二月，这个季节去巴木措绝对不是好时候，湖水肯定已经完全冻结，大雪封山，不过既然林老爷子已经说了，我们的任务越早完成对大家越有利，就不能再耽搁。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采购了一些必需品，根据小玹敏的说法，即将要去的地方在巴木措之下，可能需要潜水，就顺便也准备了些潜水装备，七七八八的东西很多，到时候估计要开两辆车过去。
出发前的晚上，林老爷子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吃了顿晚饭，之后便坐到院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纯真闹着要跟我们一起过去，结果被小十八说了两句，就乖乖闭了嘴，倒是小玹敏，也想去巴木措看看。
汪少对他说：“等夏天到了，我就带你去看巴木措，现在那里的气候条件太恶劣，而且湖水都冻住了，没什么可看的，而且你过去的话，爸爸妈妈会担心。”
小玹敏眨了眨眼睛：“我想去看巴木措那座地下城，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不看湖水，可不可以？”
“不可以，那个地方现在可能处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我们这些人过去，一定危险重重，为了你的安全，你要老实呆在家里。”
“我想和你们并肩作战，不行吗？”小玹敏认真的说。
几个大人听小孩子说这种话，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林老爷子说：“玹敏，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你就不要再参与了，每个人做好自己的事就已经足够，你还是听话，乖乖留在家里。”
小玹敏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汪少伸出手指：“拉钩，夏天一定要带我去巴木措，不许骗人。”
汪少微微一笑，和他勾了勾手指：“好，我记住啦。”
“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
“我要允晶姐姐也一起去。”
他这句话说出口，我忽然一愣，这个年纪的孩子，竟然也懂得成人之美，汪少看向允晶，温和的问道：“允晶，到时候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吗？”
允晶微笑着点点头，小玹敏阴谋得逞了一般嘻嘻笑着，这小鬼人不大，肚子里装的东西不少，大人之间的事，他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真不知道汪少和允晶之间的微妙关系，他是怎么觉察出来的。
纯真羡慕的说道：“我也要去，木头也要去。”
小十八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小玹敏突然一脸的不快：“不行，你们不能和我们一起去，我们三个一起，你们不能跟过来，你们要去的话，自己想办法。”
说完就对着纯真做了个鬼脸，纯真撅了撅嘴：“不跟你们一起，我们两个自己去，哼。”
这小鬼计划很周全嘛，原本我还想凑个热闹，去看看夏天的巴木措，现在看来，一定会被他断然拒绝，只能以后再议。
林老爷子觉得有必要叮嘱几句，便对我么说：“这次去巴木措，凶多吉少，你们几个要记住我的话，不管找不找得到那颗头骨，一定要保全性命，只要头骨还在那里，我们就还有机会。”
几个人点点头，老爷子的语调开始变的沉重：“为了这项任务，我们已经牺牲了太多人，一代又一代，不仅仅是我们林家，在这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的同伴，也许别人并不能理解我们的坚持，但是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好吧，又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这下把战线一直拉到全世界了，我也不想再问了，反正是得不到答案，小十八安慰老爷子说：“爷爷，别伤心了，伯父现在下落不明，我们一定会把他找回来的。”
老爷子整理了下心情，认真的说：“孩子们，我在京城等你们安全回来，到时候可不许逞英雄，都记好了。”
大家同时应了一声，老爷子起身走到东厢房，开门走了进去，接着灯就亮了，我们呆呆的看着明亮的灯光，老爷子跨进房门时的背影，瞬间印在了我的脑海里，那只是一个思念孩子的悲伤老人。
我回了回神，想起庄周梦蝶的问题，就跟汪少提了出来，汪少说：“这个问题，深究起来，其实还是一个困境。”
“怎么讲？”
“我们区分现实和梦境的标准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我想想……是不是可以这么说，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如果只是自己觉察到，而不是大众共同的觉知，就应该是梦，而非现实？”
“如果大众和你一起做梦呢？”
“总能找出没有做梦的人吧？”
“问题来了，是不是梦，在于是不是得到多数人的共同觉察，共同觉察了，便不算做梦，没有得到多数人的共同觉察，便算做梦，这是我们共同的认知，对吧？”
我点点头，汪少接着说：“还可能有这样的情况，多数人都沉浸在这梦中，以至于梦境就成了人们口中的现实，而少数人觉察到的真实，就成了人们口中的梦境。”
我无语：“那你说，怎么区分梦境和现实？”
汪少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因为我找不到普世性的标准。”
这时候，金子突然冒出一句：“汪少，你是在说《黑客帝国》吗？”
汪少呵呵一笑：“如果我们的世界真的如电影一般，你们会做什么选择？继续受控并依赖母体，过着往常的日子，还是回到真实中？”
“这真的很难抉择，幸亏我们的现实生活并不是电影中的情节。”我说。
汪少微笑着摇了摇头，沉默了几秒他说：“庄周梦蝶的问题，没有答案，苦苦寻找答案，只能是庸人自扰。”
“我会选择回到真实，即使真实很残酷，我宁愿接受，也不愿活在虚假的梦境中。”小十八突然说。
他这么一说，身边的人全都点头表示赞成，纯真这时候调侃我道：“墙头草，你想好了没有，到底选择梦境，还是真实？”
我无奈的笑了笑：“当然是真实了，这个还用想吗？汪少你呢？”
汪少望向星空：“我永远选择真实，不管前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