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修养·性格类(4)

【迷信古人与书本】刘羽冲，沧州人，性格孤僻，好讲“古制”。他偶然得到一本古代兵书，攻读了一年，自称可以率兵10万。碰上土匪猖獗，他亲自操练了一队乡兵去打土匪。结果全军覆没，他自己也几乎被擒。不久，他又得到一本古代的水利书，又攻读了一年，自称可以使千里荒原变成沃土，并描绘出兴修水利的图样去请求州官实行。州官也是个喜欢多事的人，就在一个村子试行。谁知沟渠刚刚挖好，就发大水了，水顺着沟渠灌入，村里人几乎都被淹死。从此以后，他抑郁不得志，常常独自在庭院中散步，摇头晃脑，自言自语：“古人岂欺我哉！”这 6个字每天要说上千遍。不久，他就病死了。■／清·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卷三：（刘羽冲）偶得古兵书，伏读经年，自谓可将十万。会有土寇，自练乡兵与之角，全队溃覆，几为所擒。又得古水利书，伏读经年，自谓可使千里成沃壤。绘图列说于州官。州官亦好事，使试于一村。沟洫甫成，大水至，顺渠灌入，人几为鱼。由是抑郁不自得，恒独步庭阶，摇首自语曰：“古人岂欺我哉！”如是日千百遍，惟此六字。不久，发病死。

【为考证而送命】明崇祯十五年，清兵至河间，纪昀曾祖父家准备逃难。临行时，隔壁邻居老头子看着门神像叹息道：“如果今天有一个像尉迟恭和秦琼的人，局势也不至于如此之乱！”纪昀的两位曾伯祖叫景星、景辰，是著名的诸生，正在门外收拾行李，听了说：“这门神叫神荼、郁垒，不是尉迟恭和秦琼。”老头儿不服，找出邱处机写的《长春真人西游记》为证。两位诸生说这是街头巷尾的传说，不足为据，进屋去找出东方朔的《神异经》，与老头儿辩论。他们先忙着找书，后忙着辩论，两个钟头都过去了。等得想到要逃难时，天已黑了，城门已经关闭，只好第二天再走。谁知第二天清兵包围了河间。城破后，全家遇难，只有纪昀的曾祖父等三人幸存。■／清·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卷二一：（纪昀曾祖父家）濒行时，比邻一叟顾门神叹曰：“使今日有一人如尉迟敬德秦琼，当不至此。”汝两曾伯祖，一讳景星、一讳景辰，皆名诸生也。方在门外束模被，闻之，与辩曰：“此神茶、郁垒像，非尉迟敬德，秦琼也。”叟不服，检邱处机《西游记》为证。二公谓委巷小说不足据，又入室取东方朔《神异经》与争。时已薄暮，检寻既移时，反复讲论又移时，城门已阖，遂不能出。次日将行，而大兵已合围矣。城破，遂全家遇难。

§§§第十一节 胆小吝啬

【伪装死里逃生】从前，有个人骑着一匹黑色战马驰入阵地，去袭击敌人。由于胆小怕死不敢和敌人厮杀拼搏，便用血水污泥涂抹了自己的面目，伪装战死，躺到死人堆中。他所骑的战马也被敌人夺走了。战斗一结束，敌我双方都撤出了阵地。这个伪装战死的人，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想乘机逃回家去。离开战场时，他从别人战死的白马身上，砍下了一条尾巴，作为证件带在身上。他回家以后，有人间他：“你骑的战马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不骑回来呢？”他回答说：“我的马已经战死了，我只带回了他的尾巴。”邻人看过尾巴后说：“你的马是一身黑毛，你怎么带回来一只白尾巴呢？”胆小鬼哑口无言，无可对答。旁边的人嘲笑不止。■／摘自谢生保《佛经寓言故事选》

【打喷嚏送命】沙皇俄国时期，小公务员切尔维亚科夫看戏时打了一个喷嚏，发现唾沫星子溅到前一排的将军身上，就一再向将军道歉，请求原谅。虽然将军说“不要紧”，但他到了休息时间，又走到将军跟前，喃喃地说：“大人……请您原谅……我本来……出于无意……”将军不耐烦地说：“我已经忘了，您却说个没完！”他胆小怕事，怀疑将军说话时眼睛里有一道凶光，于是更加惶恐不安。第二天他又上将军家去解释，在会客室里等了很久才轮到他说话，将军一听他又是说“我打了个喷嚏……请原谅”，便说“真是胡闹！”不让他说下去了。可是在将军跟其他请托事情的人谈完话后，他又凑上前去说：“大人！要是我斗胆搅扰大人，那只是出于一种可说是悔恨的感觉！……请您务必相信才好！”将军摆摆手说：“哎呀，您简直是跟我开玩笑！”他见将军很快走进内室，并关上门，只得走回家去。可是，他想将军怎么会说他是开玩笑，第三天他又登门去解释了，说明不是开玩笑。“我原是来赔罪的……我哪儿敢开玩笑？那可就会失去……对人的尊敬了……”这时，将军忽然大叫一声：“滚回去！！”他吓得呆如木鸡，低声说：“什么？”将军跺着脚又喊一声：“滚出去！！”他肚子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掉下去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退到门口，走出去，磨磨蹭蹭地走回家，往长沙发上一躺，就此死了。■／摘自《契诃夫小说选·小公务员之死》

【狡诈的葛朗台】葛朗台是巴尔扎克小说《欧也妮·葛朗台》中的主人公。他是法国大革命后发迹的暴发户，原是索漠城的箍桶匠，后来经营葡萄种植，搞投机、贩卖公债证券，成为全城以至全州的首富。他狡猾奸诈，与人谈生意时，总是冷冷的听人说话，窥探对方的隐秘，等到要他说话时，假装结结巴巴，弄得对方头昏脑涨，在他口齿不清、理路不明中，巧使小计，使对方上当。在他眼里，金钱是一切的至尊。侄儿查理带来了巴黎兄弟自杀的消息及其临死前的哀求，他都不放在心上，没有任何怜悯之情，兄弟情谊早已为金钱占有欲所替代。当他发现女儿欧也妮把他所藏的金币都赠与查理时，火冒三丈，对女儿、查理等发出一连串的诅咒，使妻子受吓而得病。女儿被罚关进了卧室只准吃冷水、面包。此后他又发现女儿珍藏着查理饰有黄金的梳妆盒时，贪婪的守财奴像老虎扑向婴儿那样扑上了金盒，不顾病在床上的妻子的祈求，竟然拔出刀要撬盒上的金子。妻子才去世，他就逼着女儿放弃继承权。他自己临死前，两眼紧紧地盯住满屋财宝的密室门，最后说的一句话是：要女儿“把一切照顾得好好的！到那边来向我交帐！”他在日常生活上吝啬异常，在他家里一切都是定量分配的，容不得半点“挥霍”。全家只准点一支蜡烛。女儿生日，客人前来祝贺，才破例点上第二支蜡烛。女儿为了替查理照明，用自己的钱买了白烛，他发现后气急败坏地责问正在祷告的妻子：“你有金山银山不是？”■／事见〔法〕巴尔扎克《欧也妮·葛朗台》

【莫里哀的悭吝人】阿巴公是高利贷商人，贪婪吝啬，爱钱如命。他为节省嫁妆费，坚持要把女儿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头儿，为了赚取别人家私，要给儿子娶一个有钱的老寡妇；自己则要不花钱娶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这姑娘恰好是他儿子的情人，因而闹得父子反目。儿子的仆人施出妙计，故意拿走他埋在花园里藏有一万金币的钱匣子，用它来对他进行要挟。当他听说钱匣子被偷时，简直像丢了命失了魂似地陷入痴狂状态，大声叫喊道：“哎呀！我那可怜的钱啊，我的亲爱的朋友啊！……你一被人抢走，我的依靠，我的安慰，我的快乐，就全没有了。我算是整个完蛋了。我还活在世上干什么啊？没有你，我简直活不了啦。”他把所有的人都看成是贼，要把他们都绞死。如果找不回钱来，他自己也要去上吊。他儿子没有钱用，只好去借高利贷，没想到放高利贷的竟是他父亲。他与儿女之间在婚姻和经济问题上的矛盾，反映了金钱贪欲完全泯灭了亲子之爱，破坏了原先温情脉脉的家庭关系。■／事见〔法〕莫里哀《悭吝人》

【夏洛克与一磅肉】莎士比亚喜剧《威尼斯商人》中的吝啬鬼夏洛克，是英国16世纪末期高利贷资本家的代表人物。他采用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放印子钱方式，凶狠地盘剥人；不给仆人吃饱饭，使本来的胖仆人变得骨瘦如柴；不让女儿跨出房门，要她死死地为他管好钱财。女儿私奔后，他关心的不是女儿的命运，而是金钱。当时从事海外贸易的商业资本家安东尼奥，是新兴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他借钱给人不取利息，把干放债这一行的利息压低了。这使夏洛克蒙受巨额的损失，因而与他结下深仇宿怨，伺机报复。当他得知安东尼奥要为朋友的婚事向他借钱时，他一方面满面春风，表示为了友谊，不要一个子儿的利息；另一方面又要签订一张契约：如到期不还，就要从安东尼奥身上割下一磅肉，作为处罚。他千方百计骗安东尼奥上钩，说契约不过是“游戏”，“开个玩笑”，一磅肉的价值比不上一磅羊肉、牛肉的价值，于自己毫无好处，不过是“一个交情”，“一番诚意”罢了。他口蜜腹剑，做好圈套，要置安东尼奥于死地而后快。果然，由于海上出事，安东尼奥的船只不能按时返航，债务过期，他露出一副凶相来了。他拒绝了威尼斯公爵的劝告和安东尼奥朋友许诺的三倍金钱，也不顾人们的唾骂、斥责，一味坚持“照约处罚”。正当夏洛克一手捏着锋利的刀，一手提着一杆秤，恶狠狠地瞪着双眼，准备从安东尼奥身上割下一磅肉的时候，安东尼奥的朋友的新婚妻子鲍细娅，女扮男装成年轻律师严正向他指出：他只能照约拿一磅肉去，没有允许他取一滴血，要是流下一滴基督徒的血，他的财产就要全部充公。这时，他开始步步退却：先表示愿意接受三倍的赔款，后表示只要归还本钱，又表示连本钱也不要，但求不打官司。但鲍细娅步步进逼，对这犹太人说，要以异邦人谋害公民罪，没收他的财产，一半归受害者，一半没入公库，他的生命还得悉听公爵处置。夏洛克终于以一败涂地而告终。■／事见〔英〕莎士比亚《威尼斯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