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别说傻话!
端着咖啡杯走到落地窗前,希赫注视建兰花园的蓝眼睛里掠过一抹复杂的光。
子墨七点才从工作室回来,洗了个澡后下来吃早餐。希赫心神不宁,这让他好奇,啃完最后一块三文治,他走到他的身后,目光随着他的视线向外探:安可儿和城正坐在花园的长椅里有说有笑。
“哼,真是个居心叵测的丫头,这么明显地在勾引城,够恶心的!”希赫握咖啡杯的手紧了紧,忿忿地说。
子墨弄不清希赫这话是对他说的还是自言自语,所以没有开口。
“你也不喜欢她,对吧?”希赫瞥了眼身后的子墨。
子墨耸耸肩,没有给予明确的回应。
“难道在咖啡厅里跟她撞了个正着,没让你感到尴尬吗?还好现在没几个人知道她是谁,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你的未婚妻竟然是咖啡店的服务员,人家要什么笑话你?LE家的小公子?”
希赫微勾的唇角像是在嘲笑他一般,子墨眉头微蹙。
“她肯定觉得城是一家之主,这里都是他说了算,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讨好他。看吧,我会让她的小伎俩变成她滚出这个家的致命毒药。这个自以为是的丫头,不属于这里!”
希赫眼睛里闪烁出一道教人心寒的光芒,子墨了解这个兄弟,一旦他计划要捉弄某人,那绝对是大大的灾难。
“我不承认她,什么未婚妻的与我无关。我要睡觉去了,别将我扯进这件事情当中去!”子墨淡漠的丢下一句话,转身上楼。
“别麻痹自己了,你和她的年纪最相近,你们是最有可能的。我可知道你心中的小秘密,她要是你的未婚妻,你要怎么办?”希赫转过身,冲离开的子墨道。
子墨没有停下来,但是希赫的话明显刺痛到了他的内心,他嘴唇紧抿,不善言辞的他不知如果去回应希赫,但他进电梯时朝他举起了右手。
“我当你加入了!”希赫满意地笑笑,回过身面对花园,他冰冷的目光锁定在了笑如天使的安可儿身上。
……
新工作的事和城算是确定了下来,当天下午四点钟,安可儿去披萨店跟老板辞职,可在她开口提起这事前,服务台把她叫了过去:梧桐巷31号502室订了餐,叫她马上送过去。
昊轩被放出来了?!
安可儿想知道昊轩现在的情况,接过了同事递过来的披萨,装进保温箱里,就出了门。
也许是因为和LE家莫明其妙的扯上了关系,也许是因为在昊轩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自昊轩出事后,安可儿心里就不禁被他牵动,她想知道他在监狱里的这些天过得好不好?想知道他背上的伤有没有愈合了,脱了线没?
她机动车骑得比平时更快了些,到了梧桐巷31号,她当即停好车,从保温箱里端出披萨噔噔跑上了楼。
来开门的昊轩只穿着一条小裤衩,湿漉漉的红发垂在脑袋两侧,水滴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砸在他披在肩头的毛巾上。
安可儿哪里见过这么‘赤果果’的大男生,立即微垂下头,避免直视他的身体。可是,当她意识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的重新抬头看他,发现他的身上都是瘀青,上星期看到他的时候,这些伤并没有,只是背上裂了个口子。
“这样盯着一个男人的身体看,是不是不太合适?”昊轩被安可儿看得浑身不自在,伸手自己去拿安可儿手里的披萨,然后转身返回屋子去取钱。
安可儿被说得满脸通红,稍微捌过脸去,对方转身进屋时她忍不住偷瞥了他的背部,之前缝合的伤口并没有愈合,反而发炎了,淡淡的血水正从伤口流出来。
“你应该去看医生。”她无法想象他这个星期又遭遇了些什么事情,他不是被关进了监狱吗?为什么还会受伤?
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的昊轩听了安可儿的话,停顿了一下,然后薄唇微抿地返回门口,将钱递给她,然后冷淡地带上了门。
安可儿一颗心被紧紧牵引,被拒之门外的她久久徘徊不肯离去。她一次次敲502室的房门,直到昊轩阴着脸再次打开它。
“你有完没完?”已擦过头发,穿上一件膝盖破洞的浅蓝色牛裤的昊轩冷冰冰地瞪站在门外的安可儿。
“要是你不去看医生,我就没完。”安可儿仰头直视那双迸发出冷光的红蔼色眼睛,传说这种颜色的眼睛被称为‘死亡之瞳’。
‘嘭’地一声,昊轩扬起的右手狠狠地捶落在墙壁上。
“你再多管闲事,信不信我打你?”
“哼,我不信!”安可儿睨了眼那只仍和墙壁紧紧接吻的拳头,脸上的不屈和倔犟表露无疑。“背上的伤口已经发炎了,别不当一回事,再置之不理你会发高烧的,到时就离死不远了。”
“那既不是更好,死了就一了白了。”昊轩愤愤地嚷道。
“说什么傻话呢?就算过得再不如意,也不要动这种愚蠢的念头。你当全世界就你过得不爽是吗?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安可儿反驳他的话不是很大声,但充满了力量。
“你什么都不了解,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
“不需要了解,我只是在做一个正确的决定!”安可儿说罢,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就踏进了他的屋子,长时间没人收拾加上离开时还有残余的食物没来得及处理,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霉味,既便归来的主人窗户大开,还刻意喷了空气新清剂,那种味道依旧萦绕于整个空间中。
昊轩停留在墙上的拳头紧了紧,回头看向在沙发上一通乱翻的安可儿,当她挑起一件干净的淡紫色T恤向他走来时,他的拳头不禁松开了。
“走,我载你去医院!”
安可儿不由分说,把T恤裁进昊轩手里,然后拽着他的一只胳膊就往屋外走。
才走出几步,安可儿想起什么的折回去,她忘了关门。
“钥匙呢?”她问。
“……桌上的钱包。”昊轩突然失去了反抗的力量,虚弱地回答她。
安可儿回屋里在桌子上找到了钱包,确定钥匙就在里头后,走出了屋带上了门。她将钱包塞给昊轩,拉着他噌噌下了楼。
“你……”
“别废话了,要想说什么看完医生再说。把衣服穿上,夜里冷。”
安可儿睨了眼脸色依旧不好看的昊轩,打断他。她了解某些人,如果不用强制的方法逼他们去做些事情,最后的情况都会变得极糟。
她骑上机动车,示意穿好衣服的昊轩上车,对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跨上了机动车的后座。她载着他驶出了梧桐巷,朝最近的一家小医院奔去。
坐在后座的昊轩,歪头看专心开车的安可儿。那一刻的夕阳下,树叶的阴影掩饰了她玉瓷般晶莹的脸色,让她看起来轻灵而曼妙。落日的光辉在她的红色工作服和长发上水一般地流动,她脸上有一种魔性的美。
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了。
想要一个不羁的大男孩顺从自己的意愿,并不容易。安可儿也看得出来,昊轩只是暂时的顺从了她的意愿,也许事后他会以此为借口对她百般挑难。但她真心不去想后面的事,与他的健康相比,之后她所要承受的根本算不了什么。
医院人不多,挂个号很快就见到了医生。有她的陪伴,昊轩像个孩子般听话地任由医生摆布。
披萨店老板给安可儿来了电话,她派送的时间太长了。
安可儿到走廊里接电话,跟老板说有急事不能马上回店子,有很多披萨要派送,这让老板不高兴了。说她再不赶回来就炒她鱿鱼,安可儿无所谓了,反正她今天去店里就是为了辞职的。
伤口处理好后,医生给昊轩开了些口服的消炎药,并各种嘱咐。
支付医药费时,安可儿发现昊轩的钱不够,也帮着支垫了。她将他送回公寓,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动起手来收拾屋子。
“你回去吧,这些我自己来。”安可儿在医院走廊接电话时,在医务室里的昊轩隐约听到了一些电话内容,为了他,在工作上她可能会受影响,这让他过意不去。
“你还没吃晚饭,去吃吧,然后好好休息。收拾的事交给我就好!”安可儿看了眼之前被昊轩放在桌上一直没有动的披萨,继续忙手里的活儿。
“你还有披萨要送吧?!”看着不愿意停手的安可儿,昊轩被她的坚持打败,弱弱地问了句。
“哦,本来今天就是为了辞职才去店里的,我找到了一份更好的工作。”安可儿漫不经心地回答昊轩,将脏了的衣服拿去洗手间,丢进洗衣机里。
“那你为什么还给我说披萨?”昊轩坐到桌子边,打开披萨盒,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拿起一块已凉的披萨大啃一口,看安可儿去阳台拿扫帚和垃圾铲。
“……就想顺便来看下你有没有好点。”安可儿没有看他,却说了实话。
“……你总是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听到她的话,昊轩眼睛里闪过一抹笑意,但佯装冷淡地问。
“能不这么说不?”这样的话这些日子她听得太多了,安可儿停下手里的活,面对昊轩,严肃地道,“什么多管闲事?这是热心,本姑娘天生丽质又善良。要是世界上没有像我这样热心肠的人在,那得变成怎么样的了?我们给世界带来了多么美丽的色彩呀?只有你们这样的人才当世界是灰色的。”
“好心不一定有好报的。”昊轩呶呶嘴。
“我又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安可儿摇摇头,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收拾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