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吾为星辰

若这个时候斐粹还没看出来这个男人是警告自己的，她可就真是白痴了。

毕竟谁有闲心为了木柴就把一颗好好的巨型树干给碎的这么厉害，真真的可是四分五裂啊！

没说话，斐粹默默地将地上被面瘫男灵力切的每个都尺寸差不多的木柴捡进储物戒指之中，而男人则是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也没帮忙，

斐粹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是个犯人需要被人看管的感觉。

回到众人驻扎好了的营地的时候，就连火堆都已经被升了起来，而且这也是斐粹第一次见到如此土豪的生活方式，就算是斐家也习惯性的使用灵木燃烧，虽然那些灵木可能比灵石更贵，但是至少看着是和谐的，而现在展现在斐粹面前的，根本就是一点都不和谐。

之间一堆发着火色光芒的灵石窝在一个小的土坑之间，而旁边则是有一个灵师是不是的输入点灵力催发他们，而灵师的上头，华丽丽的挂着一个铁锅。

“水都开了啊。”斐粹走上前看了一眼，讪笑着说道，因为她实在是没话好说了，难道这群人不知道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要多多保存这些可以帮助灵力补充的好东西么，这样瞎弄很高调诶！

“是啊，姑娘你要吃点什么？”穿着麻衣的男人只不过是这群小姐公子哥儿手下的一个普通下人罢了，对斐粹的态度自然也好于那些人，毕竟他在他们这种人的眼里，但从一个灵药师的身份上来看，就足以让他尊敬。

扫了眼旁边已经准备好的食材，斐粹随便挑了两样告诉这个男人，之后就自顾自的走了，因为实在不想再地上招韩世姬等人的眼，考虑了半晌，斐粹索性跳到了一棵树上呆着，直到吃饭的时候才下来扒拉了两口。

因为是野餐，没人会在意礼数什么的，就连方万秀这种看着就是来历不凡的小孩，都没有按照家里规矩那套办，直接就是拿了个灵禽的腿往嘴里送，丝毫不注重吃相。

在此之间方万秀和韩世姬倒是没说什么，那何德却是总是找着事儿跟斐粹搭话，打听这儿打听那儿的，直到问的连方万秀都有点不耐烦了，他才终于闭上了那张招人厌的嘴巴。

“今晚我来守夜。”斐粹没等方万秀安排，自己就主动请缨，不是她想做这个苦差事，而是她根本不想住在地上的那些帐篷里，想到不远处就住着何德就有点慎得慌，更别说更近点的地方还有韩世姬这尊难缠的人物搁在那。

要知道，她可是杀了她哥哥的人呐。

“守夜让下面的人做就好了，斐粹你还是多休息吧，明个还有路要赶呢。”毕竟还是小孩子，方万秀并没有理解斐粹只是因为不想和他们呆在一起才要求守夜的，只当斐粹是心好。

但是和方万秀形影不离的面瘫脸明显是听懂了斐粹的弦外之音，低头不知道跟方万秀说了一些什么话，再抬头的时候，方万秀脸上的疑惑更深了，不过也没继续拦着斐粹不让她守夜了，只是有点不解的道：“那好吧，你要累了就休息吧，其他人也守着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在外面呆着就呆着吧，反正我也不真指望你来守夜。

这种安排正合斐粹的意，直接跟方万秀到了个别，她就跑去了营地的边缘地带，一屁股做到了之前用火灵石烧火的那个下人旁边。

“姑娘你怎么坐这啊，多脏啊。”男人被斐粹吓了一跳，赶忙起身道：“快起来快起来，我去给你拿个垫子垫着。”

“得了，你都能坐，我有什么不能坐的，话说回来，你在看什么呢？”斐粹略好奇的问道，之前她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男的在望天，也不知道看些什么。

斐粹顺着之前男人的视线方向看去，只看到一片漆黑的夜空，零零星星的火光点亮了附近的景色，却没照亮整个苍穹暗夜。

“啊，看星星呢。”斐粹都这样说了，他一个下人又能说什么呢，只能默默的坐在了斐粹身边，不过还是有注意一下距离，主子就是主子，和他们这种生来低贱的家奴是不一样的。

“你能看得到吗？”苍云大陆很少有人能看到星星，毕竟如今的天下江山早已经不是上古时期那样的纯粹，天地间早就被各种业障给蒙住了，看不到本源，也追不到未来。

摇了摇头，男人低低的说道：“看不到，但我还能记得。”

按了下胸口，男人笑着说道，在他小时候，好像还能偶尔看到那颗星星，而现在这些年，是真的完全看不到了啊……“有的时候我不禁会想，会不会哪天日月星辰都会一起彻底不见，到时候，像我这种不出彩的低阶灵师也就该彻底灭亡了吧。”

“人世间又会新一次的轮回，留下的那些人都是当世最顶尖的存在，那时的人就像是上古时期的那些大能一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彻彻底底的颠覆灵师世界这些年的衰败与落魄……”

男人低声说着，斐粹抱着膝在旁边饶有兴致的听着，直到他说完才出声，“你想的真是很多诶。”

这些东西就算是在斐家，也只有那种老的有点茫了的族老们才会感叹几句，像她们这种年轻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毕竟这世间永远不会为凡人改变。

“是吗？对了，我叫扶烟。”扶烟这才想到，自己竟然一直没告诉斐粹自己的名字，对于一个下人来说，这多少有点失礼，虽然也许斐粹根本不在乎。

“很好听的名字啊，我叫斐粹。”斐粹笑了笑，扶烟这一副很是卑微的模样让她感到有趣，她不认为人出生就该被分三六九等，何况若是论天赋，估摸扶烟还要比韩世袁那家伙好上不少呢。

只不过是投胎走差了一步，没投个韩亦这么厉害的爹就是了。

“斐粹小姐的名字也很好听。”扶烟受宠若惊的说道，没想到斐粹还会主动告诉他她的名字，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要知道，他伺候何德这么多年了，一直都跟在何德身边，自然也和韩世姬打了不少交道，可是韩世姬的名字还都是他偷听他们的对话才知道的，从来也不会有主子屈尊去告诉他他们的名字。

“我们成为灵师的那一天起，就已经超脱了凡人的命运，这世界不管如何改变，我们都会存在于其中，并且顺应着万般天命的约束，直到我们挣脱这一切的枷锁，那时的日月，将是我们主宰，而那时的星辰，将会是我们本身。”

斐粹起身拍了拍扶烟的肩膀，随口就抄来了以前不知道在哪位祖先的手札上看到的话，其中的内涵硬是把扶烟给听的一愣一愣的。

“没错……日月将会是我们主宰……而星辰，将是我们本身……”扶烟念念有词的重复着斐粹的话，眼中有某些东西一闪一闪，就像是那些被记载在古卷之中的景色，那银河星海般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