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上任
对于萧莫一家住进了‘凶宅’而没有半点问题，周围的邻居也感到非常的惊讶，第二天一早，就有许多人在萧家旁边观望，连平常刻意离着‘凶宅’远些的商贩也大着胆子，将摊子拜倒了宅子的对面。
到了早上，萧莫被周魁推着出了门，前往县衙。
新任的司户大人看起来似乎没有半点问题的样子，街头上的人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不禁疑惑了起来。
不是说宅子里不干净么？怎么这位新来的司户一家住了进去，却没有半点异常？
于是，人们私下里就议论了起来。
“他婶子，昨晚有听到那里面有动静没有？”
“没有动静呀，说来也奇怪，好像在掌灯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哭声，就在我家隔壁叻……怪吓人的，但是没有多久，那哭声就停下来了，然后一晚上都没有动静！”
“我也是，我昨夜连起来做炊饼都有些心惊胆战的，但是……”
“但是什么？”
议论的两人一个是卖炊饼的汉子，一个是煮茶叶蛋的婆子，两人聊着聊着，突然听到了萧莫的声音。
萧莫问了一句之后，向二人笑着说道：“来五个炊饼，然后三个茶叶蛋……”
见到说话的居然是新来的司户，那汉子和婆子两人赶紧噤声了，然后按照萧莫说的，将炊饼和茶叶蛋包好，递给了萧莫。
炊饼的样子和馒头差不多，萧莫也是第一次见到，按照萧莫的食量，早上吃一个应该就够了，但是周魁一开口，就是五个！
萧莫白了旁边已经开始狼吞虎咽的周魁一眼，心想：也不怕噎着？
谁知周魁见了萧莫的目光，嘿嘿一笑，然后吃得更有劲了，萧莫想了想，便对那婆子道：“大娘，再来两碗蜜水吧！”
那婆子听了，一边往碗里舀着蜜水，一边说道：“可不敢当，大人叫我刘婆就是。”
刘婆说完之后，那汉子也凑了过来，说：“大人，小民也是你的邻居，住在东边，唤作陈务良！”
陈无良？萧莫笑了笑，然后摇头自己剥了一个茶叶蛋吃了起来，完了又喝了口蜜水，觉得味道不错，蛮甜的，便对周魁说道：“周大哥，麻烦去请一趟我母亲和玉娘，哦，还有八妹，都在尝尝这个！”
周魁匆匆地把蜜水喝了，然后应声而去，刘婆见了，笑着说道：“大人真是随和……”
说到一半，刘婆便盯着萧莫的宅子，只见里面出来了三个女人，一个年老的妇人和两个女子，刘婆便纳闷地说道：“昨日来的不是只有两个女人么？”
说完，刘婆知道自己失言了，便对萧莫笑了笑，萧莫说道：“另外一个，就是你们口中说的女鬼，你们看看，明明是活人一个！”
说罢，萧莫朝周魁招了招手，然后让周魁推着自己，到了孟秋香的面前，说了几句，孟秋香点了点头，然后和玉娘还有八妹三人也来到了刘婆的旁边，而萧莫则是往县衙去了。
到了县衙，当然要先去见过李季。
一般来说，县衙的司吏，见了李季，都要称呼一声‘老爷’的，但是萧莫因为有秀才功名，所以见了李季，还是叫的‘大人’。
不过第一天上任，萧莫却没有见到李季，等候他的是秦师爷。
秦师爷领着萧莫到了户房，那里林一叶已经和三位户房司吏聊上了，见到萧莫来了，都赶紧站了起来，一副拘谨的样子。
秦师爷说道：“诸位想必也知道了，陈司户年纪大了，向老爷请辞，老爷准了，但是户房不能没有长吏，特请来了萧莫，萧子衡大人，任本县司户一职，今后诸位要同心协力，为老爷排忧……”
场面话也就是那么几句，萧莫听得多了，以前可没少听学校领导和公司领导做报告，所以也轻车熟路，有模有样地说了几句‘与主君同勉’之类的话，然后就和秦师爷来到了自己的公房。
秦师爷到了这里，应该说就可以离开了，但是却没有走，而是对萧莫说道：“可知道今日老爷为什么不在衙门？”
见秦师爷的脸色有些凝重，萧莫想了想，问道：“可是遇到了难事？”
秦师爷点点头，说道：“说给子衡听也无妨，老爷也交待了，见了子衡，希望子衡能帮忙想个办法……”说着说着，秦业的声音低了起来，在萧莫的耳边低语：“昨夜城外安置灾民的帐篷有一处失火，老爷天还没亮就赶去处理了！”
萧莫闻言，问道：“莫非出了人命？”
如果只是普通的失火，没有伤及人命，估计李季也不会这么慎重。
果然秦业点点头，说道：“老爷希望子衡能想办法，将城外的灾民重新安置了，多的我也不敢多说，还是等老爷回来了，子衡自己去问一问吧！”
交待完了，秦业便匆匆地离开了户房。
萧莫想了想，觉得事情好像比自己认为的要严重，不由得将自己在长乐镇的时候做好的计划书拿了出来。
这是一份关于长乐镇建造风车和开采铁矿的计划书，萧莫原本是想要交给李季的，不过听到灾民需要重新安置之后，萧莫便有了另一个想法。
说起来，慎县倒也是一个奇葩的地方，本来县里旱灾就很严重了，居然州府还能分到这么多灾民来慎县，看来有些人对李季确实是蛮‘照顾’的！
本来慎县连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来一堆灾民，这不是雪上加霜么？长乐镇连耕作的农夫都逃光了，乡亲都快要饿肚子了，县里却还不得不抛下他们不管，而却安置这些州府上分过来的灾民。
想起来，萧莫也觉得有些可笑，这样荒唐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在‘不敢言语’的古代发生了，若是在萧莫以前的那个时代，随便在网上发一个帖子，只怕全国人民的悠悠之口就堵不住了，然后引起轩然大波。
这些是灾民，除非你能把他们变成劳动力……等等，变成劳动力？
萧莫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便兴奋了起来。
能当上这个司户，主要的原因就是慎县三镇的旱情，需要萧莫解决，除了旱情之外，三镇民众的生计，也是要萧莫解决的，而萧莫之前一直苦恼的，就是没有劳动力，但是眼下，上天却将一群被战火荼毒的灾民送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
突然，萧莫又觉得，那些想用灾民给李季制造难题的官员，一个一个是那么的可爱……
既然有了想法，萧莫便赶紧开始动笔，在计划书上将这个想法写下来，正要进一步具体地将这个想法制造出一个章程的时候，只见林一叶走了进来，对萧莫说道：“子衡，外面那三位晚上想请你吃顿饭，你看……”
请吃饭？萧莫笑了笑，看来请上司吃饭，这个习惯在中华，古代就有了，萧莫当然不会拒绝，便摆起了司户的架子，对林一叶挥挥手说道：“告诉他们，没问题，时间地点，随他们定！”
林一叶点点头，然后凑到萧莫的面前，问道：“昨晚宅子里没出什么事情吧？”
萧莫摇摇头，说道：“晚上你跟我回去，我带去你见见那女鬼你就知道了！”
听到女鬼的名字，林一叶脸色一变，见萧莫一副开玩笑的样子，才稍稍安心，但还是说道：“子衡可别吓我，不过子衡，这计划书是什么东西？你今日不清点文书典集么？”
萧莫这才想起，陈章平还在慎县等待自己的信呢，但是眼下，计划书要需要自己来完善，想了想，萧莫便对林一叶说道：“你去将外面那几位喊进来！”
林一叶耸耸肩去了，片刻之后，另外三个司吏也来到了萧莫的公房内，萧莫在轮椅上向大家抱拳说道：“诸位，今日过得可还算清闲？”
不知道萧莫为什么这样问，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身材高一些的男子站了出来，萧莫记得，此人名叫林长志，也是个读书人，只是读书读得不怎么样，三十岁了才通过了院试，得到秀才的功名，所以也就放弃了科举仕途，来到县衙当了一个司吏。
另外二人，一个叫做焦允文，一个叫做杜宗书。
焦允文还好一点，至于杜宗书，萧莫见了，总想问一句‘哥们，来赌一把不’，就冲这个名字，萧莫想杜宗书肯定没有赢过……
林长志说道：“不瞒大人，陈司户早将事情安排好了，直到今日大人前来，我们才得了空，正要大人指示。”
萧莫听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便帮忙将公房之中，所有的文书、典集还有账簿、户策等全部清点一遍吧！”
说罢，萧莫就让周魁推着自己，到了外面林一叶的桌子上，继续写计划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