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公理起国政来,不仅得心应手,而且十分卖力。为了治理好国家,他想尽一切办法网罗人才,帮助他办事。为了接待贤能的人,他忙得不可开交:有一次,周公正在洗头发(古人不剪发,把头发留得很长,洗的时候很费事),刚把头发浸湿,外面来人有急事要报告。周公连忙握着湿漉漉的头发,出去接待,办完事回来再接着洗;洗到半截儿,又有人来报告,他又赶紧握住湿头发出去。一连出去好几次,才把头发洗干净。还有一次,周公正在吃饭,刚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外边有客人来访。他马上把肉吐出来起身去迎接客人。一顿饭的工夫,来了三次客人,周公就连吐了三次饭菜。家人在一旁见了忍不住说:“您不能吃完饭再去会客吗?”周公摇摇头说:“这些贵客来访,都有好主意要说。我恨不能马上去听听,怎么能怠慢了人家呢?”这就是典故“周公吐脯,天下归心”的来历。
●周公东征平叛乱
武王消灭了暴虐的纣王后,为了安抚殷民,采取了软硬两手策略。在占领朝歌之后,武王马上全部释放了纣王拘押的人民,并把封王屯积的粮食分发给了贫弱之民,还及时地表彰了被纣王迫害过的贤人,以显示新的政权不同于纣王的暴政。更重要的是,他一方面把纣王的儿子武庚封在殷地,让商朝的旧人觉得周朝并没有灭亡殷商血脉的意思;另一方面,又把自己的三个兄弟,管叔鲜、蔡叔度和霍叔处分封在殷周围的管(今河南郑县)、蔡(今河南上蔡)和霍(今山西霍县),用以监视殷地的武庚,史称“三监”。
周武王死,武王的儿子姬诵继位,是为成王。成王年幼,武王之弟周公姬旦摄政,代成王行事。这本是使周王朝保持稳定和发展的正确选择,谁知却因此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武王次弟管叔素有野心,企图继承王位,他对周公旦摄政殊为不满,乃四处散布谣言,声称周公“将不利孺子(指成王)”;煽动武王其他弟弟(蔡叔、霍叔等)公开与周公作对,并怂恿武庚及东方诸侯国反叛周室,妄图里应外合,颠覆周王朝政权。
管、蔡等人的所作所为,为武庚为代表的殷商旧势力进行武装叛乱打开了绿灯。武庚等人本来就对殷商的灭亡怀有刻骨仇恨,念念不忘伺机复辟,这时见有机可乘,便利令智昏,联合地处东方(今河南东部、山东西部、安徽江苏北部地区)的一些诸侯国(徐、奄二国及熊盈氏的十七国),公开扯起了叛乱的大旗。在这个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周公旦肩负起巩固周王朝政权的历史重任。他面对内外交困的形势,镇定自若,大智大勇,决定采取断然措施,兴师东征,彻底平定叛乱。
当时有些诸侯对叛乱并不以为然,认为这不过是王室内部的小事,不愿意参加东征平叛的作战。同为王室重臣的召公对周公的作为也心存疑虑,态度消极。为了统一内部思想,顺利进行东征,周公专门发布文告《大浩》,说明平叛的必要性和重大意义。在文告中,周公分析了当时的形势,认为周武王死后,国内不太平,殷王遗族利用周内部的动乱发动叛乱,王朝正面临天降大祸;在此危急时刻,他用大龟占卜,得到上帝旨意:用武力平叛是吉利的;他告诫周人及拥戴周室的诸侯,文王、武王创立的大业,必须继续下去,叛乱必须用武力平定;他已决心执行上帝的旨意,用兵东征,希望各诸侯及其臣属们,听从自己的领导,一起投入到东征平叛大业中来。
周公东征的第一个打击目标,是叛乱的策源地原殷商王畿地区。周公统率东征大军出动后,按当年武王伐纣的路线行军,兵锋直指邺地(朝歌北)。由于叛乱不得人心,加上东征军实力强大,所以周师一到,武庚的叛乱武装便全线溃败,武庚本人也落得个身首异处的可耻下场。与此同时,周分兵一路直取管叔驻地嘟(朝歌东),管叔负隅顽抗,驱众抗拒王师,但此举不啻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王室大军迅速击破了管叔的武装,占领了翩地,杀死了叛乱的首恶者管叔。接着,周师又攻克了蔡叔驻地殷(朝歌西),活捉了蔡叔,把他囚禁在郭凌(一作郭邻)。至此,武庚和三叔发动的叛乱,很快地被平息了。
当武庚、三叔发动叛乱时,位处今苏北、皖北一带的淮夷也遥相呼应,“助纣为虐”。所以周公在征服殷商故地后,便决定东伐商盖和淮夷。这时辛公甲提议道:“大难攻,小易服;不如服众小以劫大”(《韩非子·说林上》)。周公从善如流,采纳了辛公甲的意见,决定先攻淮夷(也称九夷)。这些小国兵寡将微,武力不强,自然不是强大周师的对手。但淮夷在长期抗击商军的进攻中,也锻炼了自己的战斗力,况且其地处淮河下游,地势低洼,河流湖泊纵横,周师西来,车兵行动实受限制,不如在殷故地那么方便,人马也有水土不服的情况。因此,征伐淮夷的作战,并未像预料中的那样速战速决。但是面对困难,周公东征的决心毫不动摇,经过连续作战,终于征服了淮夷,“凡所征熊盈族十有七国,俘维九邑”(《逸周书·作锥解》),取得了东征之战第二阶段的胜利。
第三阶段是征讨“践奄”,将周王室统治推进到东方地区。在征服了淮夷诸小国后,周公再接再厉,挥师北上“践奄”,讨伐东方最后一个叛乱据点。奄,又名商奄,地居今山东曲阜一带,商朝时曾是东方一个比较强大的方国。周灭商后,奄国的势力没有受到削弱,武庚、三叔叛乱的爆发,奄也积极参与,成为周在东方的一个劲敌,所以自然是周公东征中的重要打击对象。此时周师已经占领了奄国西、南两面的邻国,对其构成战略包围,奄已处于完全孤立的不利局面。故当周师挟战胜之余威,进迫奄城时,奄君束手无策,只好被迫缴械投降了。奄国灭亡后,丰、蒲姑等山东北部诸方国也相继投降,周王朝的统治势力一下子扩大到了渤海黄海边上。至此,历时三年的周公东征,终于以胜利而宣告结束。
周公东征战争是武王伐纣战争的继续,对于周王朝的巩固和发展具有决定性意义。东征胜利后,周公认为发生这次叛乱的主要原因是镐京的位置太偏于西部,远离商殷那里得来的土地太远,不利于对那里进行管理,所以决定在东边建立一个新的都城。经过占卜,周公认为洛邑(今河南洛阳)是个好地方,于是决定在洛邑建造一个新的都城——“东都”。
周公严格恪守文王、武王的遗训,节俭办事,不搞铺张。东都的规模很宏伟,它的内城是九里见方,外城是二十七里见方,一共花了九年多时间才建成,但是其中绝没有为追求享乐而建造的场所。周朝从此有了东西两个都城,原来的都城镐京称为宗周,表示那是周朝的根基所在;新建成的东都,定名叫成周,表示那是周朝建成以后修建的。成王依旧在镐京居住,做为控制东方的政治、军事重镇的东都由周公坐镇。从此,周朝长期稳定的局面开始形成。
周公为了周朝的事业,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把自己的经验写成文章,还制定了许多法令,礼法是维系统治者内部等级制度的,而刑法主要是用来镇压人民和奴隶的。周朝实行了这些法令,比以前更加稳定了。
●周公制礼规言行
西周初年,实际掌握周朝大权的摄政周公姬旦制定了完整的周礼系统,成为西周及东周数百年间统治人民的另一种手段。它决定了人们的生活方式,起着调节社会矛盾、稳定社会秩序的作用。周礼的思想基础和核心是天命观。天命观的本质是德。德是人的行为,“以德配天”是天人交合的方式,与殷商民族求天、祭天、问天的一元决定论有了区别。周公把周人取代殷商成为统治民族归因于德,文王“明德慎罚”,德行敦厚,勤劳谨慎,具备了“德”,才得到上天和小民的认可,被赐予王权,这不但是周人王统的理论论证,也是周公对周王朝统治构成的规定。“以德配天”肯定了人的主观努力,把它作为天和上帝对人们的作用方式,从而形成了周礼中主动的伦理学。周礼之下的统治者同人民一样不能再像殷商民族那样依靠上天、列祖列宗的恩惠和启示生活,而要主动地靠有德的生活方式来取得上天的监督和赏罚。
由这种天、德二元基础出发,周礼形成了一系列伦理道德观念,它们成为周礼的精神和核心。在统治上,周公从“敬德”出发,阐发了“保民”和“慎罚”的主张,以之作为“德”。这一点不但是周统治的中心思想,经战国儒家张大后,也成为全部中国封建政权的根本规范。从“德”的各种涵义引申出“君子”,这个合德的人的概念,把“有孝有德”作为“君子”的规范,以君子为“四方之则”。“孝”与“德”并行,“孝”是传统宗族宗法观念的伦理化,“追孝”是周人用礼器追念、祭祀先人的活动的总称,以祖先为核心的宗族观念发展为“孝”的伦理范畴。
●中西交流第一人
周成王的曾孙周穆王姓姬名满,他一生中多次同四方作战,每战必胜,武功卓著,堪称一代盛世帝王。周穆王不仅勤于政务,而且十分喜好出游。
古人出游,马匹是重要的交通工具。帝王身份虽然尊贵,享用的不过也是马车而已。只是帝王的马匹多为良种,周穆王就有神马八匹。说起这八匹骏马,可真是周穆王的心肝宝贝。因为这八匹神骏绝非寻常良马可比,它们皆有不凡的来历。这还得从造父讲起。
造父是周穆王主政时期最著名的养马、御马高手。他姓赢,相传是颛顼帝的后裔。造父的祖上世代以牧马、御马为生,由于技术精良,而被推荐去为周天子养马,封在秦地(今西安一带)。造父为培育良驹,专门从夸父山上寻觅野马,捕获之后精心驯养。因为这些野马原是穆王的祖父平定天下之后散放在夸父山上的战马的后代子孙,它们既有野性之美,又保留着其祖先作为战马的英武气概,因此是血统极佳的良马。
经过一番辛劳培育,造父一共驯养了四匹千里马,分别为乘匹、盗骊、骅骝、绿耳,加上其他四匹良驹,一并献给了周穆王。穆王见过之后大喜过望,于是封造父为御马官,专管天子的车马,并经常让造父驾着快马香车载着他四处兜风。
这八匹骏马奔跑起来,有的足不践土,有的快比飞鸟,有的昼夜行千里,有的背上生翅……神奇非凡,令人艳羡不已。平日里,穆王把这些马放养在东海岛的龙川附近。据说那里有一种草,名叫“龙刍”,传说“一株龙刍,化为龙驹”。这样,那些骏马在吃过龙刍之后,更是如虎添翼,神奇无比。
英俊的穆王想周游天下,就命造父驾着八匹骏马拉的车子,带着一队人马,从今西安的宗周(镐京)沿渭水向东进发;从黄河渡口盟津渡过黄河,沿太行山西麓向北挺进,直达阴山脚下;转而长途西行,绕河套,溯河源,登上了巍峨的昆仑山;再西行数千里,到达了西王母之邦。
在历史上,周穆王十七年,穆天子乘八骏之舆西巡昆仑,会见西王母之邦的部落联盟首领西王母。这是继千余年前西王母之邦向舜帝献地图表示归附中华一统之后,中原王朝的最高统治者一次极盛大的出访活动。
西王母在风景最美的瑶池设盛宴款待穆王一行,举觞奏乐,热情洋溢。穆王赠送给西王母大批中原特产和锦绸美绢,西王母酬以当地名贵的瑰宝奇珍。西王母请穆王游历其国中的山川名胜,穆王书“西王母之山”,并种植槐树留念。临别时,穆王流连忘返,西王母劝饮再三,并作歌曰:“祝君长寿,愿君再来!”穆王此行往返三万五千里,带回了中亚和西域广大地区人民的深情厚谊。有的学者甚至认为穆天子西行之旅可能已经在欧洲中部的华沙平原地区留下了足迹。
这个记叙西周盛世同西方进行经济、文化交流的故事,发生于公元297年在河南汲县发现的战国《汲冢书》中得知的。其中有一册记述穆王的故事(后称《穆天子传》)。因为这个故事,周穆王被誉为中国最早的著名游历家和开拓中西文化交流的第一人。
●国人暴动厉王逃
公元前878年,周厉王(周朝第十个王)即位后,旱涝无常,农业生产遭受了很大的损失,饥民到处都有,但官府却无人出来赈济。周厉王为了聚敛财富,以备享用,他命虢公长父和荣夷公遍告天下:将山林川泽统归王室所有,不准百姓樵采和渔猎。周厉王的做法不仅给平民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困难,连一些中下层的贵族也都蒙受了损失,一时间人们各执己见、议论纷纷。
王命遍谕全国后,厉王便命荣夷公和貌公长父到处查看施行情况,发现拒不执行的轻者杖责,重者杀头。于是,平民之间的议论就变成了怨言和咒骂。为了能堵住众人的嘴,厉王派人从卫国请来了巫师,让他用巫术去人群里寻找曾私议朝政和咒骂自己的人。卫巫倚仗厉王的权势,开始随意栽赃,很多无辜的人死于非命。迫于卫巫和厉王的淫威,人们在公开的场合不敢说话,在路上碰到熟人也不敢打招呼,只能用眼神示意。一时间,人们都行色匆匆,不敢在有人的地方驻足。
厉王满以为用这个方法已经压制住了人们心中的怒气,便更加悠然自得。大臣召穆公劝谏厉王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提醒厉王应该广开言路,择良言用于政事,弃秽语于沟渠,厉王却根本就听不进去,一意孤行。三年后,又逢灾害,百姓借此举行大规模暴动,周厉王无法抵御,被迫出逃。史称这次暴动为“国人暴动”。
●烽火戏诸侯亡国
周幽王是周宣王的儿子,是西周有名的腐朽昏聩的末代天子。周幽王十分宠爱美妃褒姒,在其生下儿子伯服以后,他废了原皇后申后和太子宜臼,改立褒姒为后,伯服为太子。但褒姒生性不爱笑,幽王为了让她开心,不惜上演一场又一场大闹剧,直到把国家给赔上,才结束这些闹剧。
周朝为了防备犬戎的进攻,在骊山修建了二十多座烽火台,每隔不远就有一座,这就是今天长城的雏形。如果犬戎打过来,最先得到消息的兵士就把烽火烧起来;周围关卡的兵士见到烟火,也把烽火烧起来。白天燃俎,晚上升火。这样就能迅速传递紧急信息,附近的诸侯见到了,就能及时发兵救护。大臣虢石父为取悦幽王和王后,建议幽王和王后到骊山去,晚上的时候把烽火点起来,附近的诸侯见了一定会快马加鞭地赶来。王后褒姒见了这许多兵马扑了个空,就有可能会笑起来。
于是,幽王带着褒姒,前往骊山举行盛大宴会。到了深夜时分,幽王真的下令燃起烽火。报警信息迅速传往附近的属国。王畿附近的属国国君都以为镐京有紧急军事行动,立即集合军队,火速驰援。早上的时候,诸侯之师果然来到骊山。幽王毫不在意地派人通知诸侯:这是自己在用烽火解闷。属国国君劳累奔驰,气急败坏,只好偃旗息鼓,恨恨而归。王后褒姒终于不禁嫣然一笑,幽王为此大赏虢石父。大臣和诸侯见到这种情形,都对国君大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