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追凶:诡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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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魅影——诡异传说

晚饭在一片沉寂的气氛中进行,我一直思考着饭前小酒会中胡维达所说的那些事情,思绪一直没有停下,因此也没什么胃口。倒是许明远一直保持着一种亢奋状态,时刻提醒着胡维达在晚餐结束后继续刚才的话题。

由于大雾的侵袭,金环岛已经和外界隔绝了一切交通联系,好在岛上自行储备了不少淡水和食物,因此生活倒不是太大的问题。就在此时,在不远的仔蛙岛上,一个功能强大的淡水房正按每天数吨的数量源源不断地产生着淡水,这些淡水通过庞大的海底管道供给到金环岛。只是现在窗外无甚景色可言,在迷蒙的大雾中,看不到海岛月色下的婆娑树影,更不要说什么情调和感觉了。

胡维达闷声不响吃着不算丰盛的晚餐,刚才我分明看到阿飞走进303室招呼大家用晚餐时,眼中对胡维达的那种愠怒,但说不清是什么原因,这份愠怒忽然就转嫁到了李小末身上,临走时阿飞那恶狠狠地一瞪仿佛深刻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难道阿飞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

带着种种疑问和对胡维达所述事件的猜忌,我匆忙吃完了晚餐,正准备回到二楼的房间继续研究手稿,这时我听到常俊在一旁说道:

“喂,肖南,别急着走呀,下午的故事还没听完呢!”他嘴里还咀嚼着剩余的饭菜,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嗯对,别走呀,等会还有好戏上演呢。”许明远也跟在后面说道,我甚至觉得他的兴致比常俊还高。这家伙虽然倒腾出了一个实业公司,没想到骨子里还是那副十处打锣九处有他的干劲,典型的凑热闹分子。

“唔……那些故事还是等明天白天找机会再说吧,如果大家那时还没有事情做。”我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其实我不得不承认,那些神秘的故事似乎对我存在一定程度的诱惑。我在说这句话时特意盯了一眼阿飞的表情,只见阿飞仍旧低着头扒拉着自己盘中的美食,似乎没有听到我们的对话。

见我没有离去的意思,常俊得意地对胡维达说道:“怎么样阿达,晚上咱们继续?就在旁边的会客室里?”

“都是些杜撰的东西,谁知道有多大的可信度呢,这你们也感兴趣……”胡维达此刻刚刚喝完最后一口汤,咂着嘴巴说道,似乎在试探众人的反应。

“当然,我对这些奇怪的事最有兴趣了,不行,晚上不听完这些故事我可睡不好觉。”魏雨晨忽然说道,看来今天下午的几个听众都被胡维达的故事吸引了,只是其中的我事出有因。我侧脸朝魏雨晨看去,只见她面色中也透露着一丝若隐若现的兴奋感。

胡维达说的那些事,和顾命生试图通过笔端告诉我的太雷同了,我甚至怀疑老顾如果尚在人世的话,一定会在《遗船》的后半部分讲到今天下午我听到的这些事情。此刻夜色已经异常浓重,远离大陆的海岛夜晚比陆地更深沉,虽然现在还不到8点,但四周已经是一片寂静,唯有一阵阵似有似无的涛声相伴,窗口时不时飘进一缕浓雾化作的烟尘。明黄色的吊灯将室内照射得有几分暖意,大家都在等待着晚餐的结束,连下午没有参与小酒会的胥斌、郁唯紫都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阿飞讪笑着,看似无法挽回这一局面,倒是李小末一直低眉顺眼地看着阿飞的反应,随着更多人对胡维达投去期待的目光,看来今晚这个“诡异故事会”是势在必行了。

晚餐结束后,阿飞和李小末匆匆收拾了餐具,我和常俊则来到地下一层的酒窖里搬出陈年的葡萄酒,魏雨晨和顾雯雯则榨好了新鲜的芒果汁,大家三三两两地聚集到一起,搬好沙发拼成一个半圈,等到阿飞和李小末在厨房收拾完餐具后,墙上的老挂钟刚好敲过十响。

胡维达嘬了一小口红酒,趁着众人都到齐的时候正准备开讲,忽然室内一片漆黑。

停电了。

就在所有人刚好聚集到一起的当口,山庄里忽然断了电。这一次停电有些突如其来,然后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抱怨声、惊讶声不绝于耳。

“靠,不会吧,这么巧!”许明远尖着嗓子在我身后抱怨道。

“哎呀,真没意思,还没开始就没电了。”黑暗中我听到魏雨晨在抱怨。

紧接着顾雯雯一如既往地发出了惯有的责怪:“你们这个摄制组,真的太次了,先是下大雾,现在好了,停电了,你们还想怎么着?”

接着我听到稀稀疏疏的声音,大约是李小末离开座位去寻找电筒之类的,接着传出了阿飞抱歉的声音:“真对不起大家,大概是仔蛙岛那边的配电房出了问题,只能等明天一大早去那边维修一下了。今晚大家只好将就一下……”

片刻后李小末拿来了一个烛架和蜡烛,同时一缕强光忽然出现在人群中,原来是牛贲随身携带的强光手电,想不到他神经兮兮的一天到晚带着这把手电,居然在此时发挥了作用。

在李小末点燃蜡烛的当口,我问道:“岛上的电力系统不在附近吗?”

“主要的供电系统在仔蛙岛,山庄这边有一组小型发电机,我们登岛之前出了一些问题,目前只能供应每个楼层的监控摄像……”

“啊,都这样了,你们还想着要监视我们呀!”顾雯雯有些尖锐的声音再一次传入了众人的耳鼓。

“其实就只有监控可以使用,因为后勤组没能登岛,大部分器材都没到位,包括备用的电机组。还有个问题,这次停电如果是仔蛙岛那边的配电房出了问题,那么淡水房的机器应该也停了,所以,请大家今晚暂时节约一下用水。”阿飞悻悻地说道,摇曳的烛火中,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似乎对这次拍摄活动有些失望。

“哼!”顾雯雯又发出了一声不满的闷哼。“这下可好了,连水也给我们断掉了!”

在蜡烛发出的阵阵摇晃的光线中,我感到室外始终有一些光源,在阿飞向众人解释的中途我站起身来看了一下,透过餐室的窗户,隐约能看到几束若隐若现的光芒。

“那是金环岛外围的强光航标,”李小末似乎看到了我的疑问,向我解释道:“外围的海域暗礁太多,所以在很多年以前海事部门就设立了这些航标,在黑夜里能穿透浓雾。”

“唔,谢谢,其实我就是有点好奇……”我略有尴尬地解释道。

既然停电了,漫漫长夜大家也少了很多娱乐活动,在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郁唯紫建议下,我们一致通过:让胡维达继续把故事讲完,算算时间正好够得上大家的休息时间,也算是为停电找一个乐子。我们在一片烛光中开始了金环岛第一夜的故事会。

胡维达简要地重复了一下下午在303室讲到的那些梗概,以便让没有参与下午聚会的几个人知道一下情况,郁唯紫、阿飞、顾雯雯、胥斌和牛贲都没有参与那次聚会,因此胡维达前半段的讲述没有引起我的兴趣,我倒是很关心牛贲的反应,他从登岛开始就表现得有些神经质,不过好在现在看上去颇为正常。

牛贲有些中年发福的身体深陷在沙发里,静静地听着胡维达的讲述,我认真地观察着他,不知是因为烛光太暗还是其他原因,似乎他一直没有注意到我,只是双眼空洞地注视着前方。

“……直到船员们展开了一系列杀戮事件,海上起了迷茫的大雾,当晚,一艘奇怪的‘鬼船’不紧不慢地跟在欧歌号身后,整个故事才变得诡异起来。”胡维达终于讲到我没有听过的地方,我的思绪才从牛贲身上被扯了回来。

“为什么那些人会开始自相残杀呢?那艘鬼船又是怎么回事?”顾雯雯似乎被故事吸引了,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问道。

“那是因为诅咒。”胡维达又嘬了一小口葡萄酒,似乎非常享受,“那个穿绿军装的人就是诅咒的传播者,他是来自鬼船的使者,带来诅咒,不久后自己也死去了,据说当时欧歌号的船长是知道这个诅咒的细节的,因此他说不能让这个穿绿军装的人死掉,于是,他怂恿海员们开始了古老的献祭仪式……”

“哎哟,我怎么觉得有点冷?”

可能是觉得气氛忽然随着胡维达低沉的语调变得有些阴冷,魏雨晨下意思地拉了拉衬衣领口,我看到李小末也往魏雨晨的方向靠了靠。

“通过献祭仪式,来唤醒死去的穿绿军装的人……”我喃喃地念道,心中也是掀起了一丝寒冷。

“肖南说得对,这种古老的献祭仪式很少人知道,包括有些经常出海的老人。”胡维达的双目炯炯有神,看来已经沉浸到自己营造的诡谲气氛中,“献祭者一共需要六人,以六种献祭姿态向传说中的某种力量献祭,肖南,我想你也知道这些献祭内容,还是由你来说吧……”

不知为何,胡维达忽然将皮球踢给了我,让我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我嘟囔着说道:“这个……我只是略微知道献祭的事情,但至于如何让六人走向祭坛,我确实是不知道的……”

“呵呵,那我就继续说下去,”胡维达对我微微一笑道,“所谓的六种献祭,即是六种具体的死法,第一种就是割喉,第二种是断腕,第三种是窒息,第四种是溺亡……”

“呜哇哇——!”顾雯雯忽然在此时发出一阵尖利的惊叫,吓得我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争相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哈哈哈!没什么,我用手碰了她肩膀一下,看她吓的。”常俊有些恶趣味的一阵爆笑,原来是他背地里捉弄了顾雯雯一次。

“哼!你觉得很好玩么?”顾雯雯怒目圆瞪,“你以为你是谁?捉弄我?”

其他人也开始指责常俊的行为,的确,本来室内就只有烛火照明,加之大雾之下气氛已经有些让人紧张,我们这一帮人又在这里谈论一些神秘的事件,难怪顾雯雯会大光其火了,这样的环境下人的精神不紧张都难。

花了好长时间才安抚好顾雯雯,胡维达才接着讲下去:“……第五种则是焚毙,第六种,传说中没有讲到。”

“为什么没有讲到?”魏雨晨抿着芒果汁,似乎感到有些恐惧地问道。

“因为后来他们发现,在杀到第四个人的时候,那个绿军装,似乎又出现了,这场有计划的杀戮就这么停了下来……”胡维达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不是已经死掉了吗,怎么会又出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郁唯紫忽然插了一句,让我心头一惊——这个女人平时一言不发,此时忽然说话,倒让我想起了昨晚内廊里见到的她的“鬼影”。

这时一阵风忽然吹进了会客室,窗外的树枝响起了繁杂的声音,连烛火也变得更加摇曳,在这时,胡维达恰到好处地说道:“这也是最诡异的时候,因为大家发现,船长竟然穿着那身腐败的绿军装……”

“哇啊——!”这时顾雯雯忽然又发出了一阵强有力的尖叫,在片刻的迟疑后,猛然转过身来结结实实地给了常俊一耳光——根本不用猜,刚才肯定又是常俊吓唬了她。

没等我反应过来,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牛贲忽然愤怒地用强光手电照向常俊,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调喝道:“常俊,你玩够了没有?”

“你什么意思呀,我只不过是开一个玩笑……”常俊虽然理亏,但一向自视甚高的他完全没把小小的撰稿人牛贲放在眼里。

“玩笑?你觉得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你这个混蛋!”牛贲说着竟朝常俊冲了过去,幸好阿飞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了他,常俊才没有吃到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顾雯雯惊吓之余鄙夷地对常俊说道:“像你这种人渣,我才不会理你,别以为,别以为你以前追求过我,我告诉你,我可从来没正眼看过你!”

“你说什么?”常俊像一头受伤的狮子,双眼圆睁,在摇曳的烛火中已经出离愤怒。许明远这时也从侧面紧紧拉住了常俊,让他动弹不得。

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这时牛贲似乎一下子消了气,说道:“我去洗手间,你放开我阿飞。”

阿飞顺从地扔下牛贲,后者气鼓鼓地盯着常俊,走上了通往二楼的过廊。片刻后,顾雯雯说她人不舒服,也向大家告别,李小末则给了每个离开的人一组蜡烛用作照明用,顾雯雯便一个人回房间了。

剩下的人感到十分无趣,只是默然地待在会客室里喝酒,这时常俊也说自己困了,想回去休息,我们也没有阻拦他,毕竟对于刚才这场闹剧而言,他才是罪魁祸首,早走了早清静。胡维达则自告奋勇地陪着常俊一起上去了,郁唯紫在二人离开后不久也呵欠连天,自顾自地回去了。

我正准备和阿飞、许明远、胥斌、魏雨晨、李小末一起把剩下的酒解决掉,这时牛贲又提着那柄强光手电急匆匆地走下来,抓过酒杯猛喝,我和阿飞拉都拉不住。

“什么人嘛,仗着自己有钱就欺负人了?”牛贲一边喝着酒一边嘟囔道。“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难道你们有什么过节?”我试探着问道。

“陈年往事了,算了不提了……”牛贲摇着头说道。目光忽然变得有些迷离,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堪的往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有十来分钟的样子,墙上的挂钟忽然当当当敲响了十二声。这时,从二楼传出了一阵足以振聋发聩的女子尖叫,叫声之惨烈,犹如让人置身地狱。

在一阵肾上腺素上涌的感觉中,我敏锐地感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