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吴兰芝离京

吴兰芝随家人向林府内走去，家人道：“吴公子，前面就是我们家少爷的书房了。”

吴兰芝刚进院子，就看见林实甫在院中迎了出来：“兰芝，稀客，你能来我太高兴了，本来还想哪天和还有浩生，仲沂一起来聚一聚，每天我太忙了，总没得机会，这个时间生意上的事太忙了。”

吴兰芝道：“我是无事不登3宝殿。”

林实甫道：“兰芝，请屋中一叙。”

吴兰芝道：“实甫，院子里很好，敞亮又凉快，我们就不如坐在树下吧。”

林实甫道：“好吧，那恭敬不如从命。”

林实甫对那家人道：“小路，你去给吴公子泡壶新收的龙井来。”

2人坐下，吴兰芝道：“我倒没见你忙，看起来挺悠闲的呀。”

林实甫道：“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是少爷秧子，白花家里的钱呢。”

吴兰芝道：“哪里，只是觉得你会安排时间，不像我这几日忙得头脚不沾地儿。”

林实甫道：“可我这也是债多不愁，能做多少做多少，正好兰芝你来了，我也好歇一会儿。”顿了顿，林实甫问道：“兰芝，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要跟我说呀？”

吴兰芝道：“实甫，你是看出什么了吗？”

林实甫道：“那日在东坡酒家，我觉得你的那位黄兄和你的关系很不普通呢。”

吴兰芝道：“那是你走之后，浩生险些闯下大祸。”

林实甫道：“可是和兰芝的这位黄兄有关。”

吴兰芝道：“到如今，浩生和仲沂都已知的，黄兄的身份，我说出来也没有什么。

看着林实甫淡然的表情，吴兰芝总觉得非常放松。吴兰芝也需要将心绪和别人倾吐出来，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总不能什么都闷在心里。

“实甫，在和崔浩生和张仲沂相识不长时间之后，我就和皇上相识了，黄兄就是皇上。

那时我还没到翰林院，一日和崔浩生得和张仲沂去郊外游玩的时候，遭遇强人，崔浩生张仲沂还有书僮全儿昭儿被强人抓走，我尾随他们，来到成王别苑外，在附近的山上度过1夜，想第二日救崔浩生和张仲沂。

就在那一晚，我躲进半山腰的山洞，却在那里撞见了遇刺重伤昏迷的皇上，皇上随身携带的药丸，我替昏迷中的皇上服了下去了。

之后第二日，皇上清醒过来，将随身的蟠龙玉佩交给我，我去附近的兵营交给东平侯韩已，韩已派救兵去荒山上接走了皇上。

之后，我和皇上就再没见面。后来翰林院的伯颁告老还乡，梁王将我举荐给了皇上，按照例行公事我受到皇上的接待，我2人彼此认出来。

林实甫道：“怪不得，那日我看皇上对你的态度异常亲昵，你们的关系相当不一般。”

吴兰芝道：“皇上对我真的很好，我也喜欢皇上。”对林实甫这个局外人，吴兰芝觉得言讲李南远，比较好说得出口。不像和崔浩生张仲沂，丝毫不敢提。

林实甫道：“兰芝，你毁了，选了皇上，理论上你的情敌就是全天下的女人。”

吴兰芝道：“我也怕皇上喜欢我是一时的，一旦进宫之后，还见不到实甫，浩生和仲沂你们这班朋友了。”

林实甫道：“所以，你一直在犹疑不决。”

吴兰芝道：“我到现在还是在犹豫的，今天来和你说，正是为此事，我要出京了，回乡祭祖。”林实甫道：“皇上这是准假了。”

吴兰芝道：“原来我是想辞官，皇上不同意我辞官。只是让我告假。”

吴兰芝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蓝天，晶莹透亮，一片清澈。

“实甫，我也想出去走1走，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绪。想一想今后要怎样走，这一两年的事情太多了，对于我来说，我有点儿接受不了。

东坡酒家浩生顶撞皇上，触怒龙颜，祸福只在皇上的一念之间。之后，浩生和仲沂被人计赚到望月亭，谋害二人。虽不确定目前是何人所为，总凭着感觉是和我有关系。或许我离开就没事了。”

林实甫道：“出去走走也好，你准备哪天走呢，我去送你吧。”

吴兰芝道：“就是这2天，你不要送了。崔浩生张仲沂他们我都告诉他们不要送了。”

林实甫道：“崔浩生和张仲沂有伤在身，身体不便。再说我也这些天看帐簿，头昏脑涨的，顺便给你送行，我也出去走1走。”

吴兰芝没再推迟，突然站起来离开座位，在林实甫的对面跪了下来。

林实甫吓了1跳，急忙伸手把吴兰芝搀了起来，“兰芝你这是为何，你是要折杀我么？”

吴兰芝道：“实甫，你我素昧平生，你未受过我好处，却救我一条命，又交给我防身的武功。我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此后天涯海角，今生可能你我都不会再碰面。兰芝只是想以这样一种方式，表达你对我的再造之恩的感谢。”

林实甫道：“兰芝，不是说就去家乡祭祖吗？怎么就和我此生不见面了呢？”

吴兰芝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不安稳。”

林实甫笑道：“你这是人从未出过远门，不要这样了。”林实甫将吴兰芝差了起来。”

吴兰芝走的那天，林实甫早早地就来到了状元街，吴兰芝出门，正看到林实甫。

林实甫笑道：“走吧，我送你1程。”

吴兰芝也为多言，只说了一句：“实甫，有你一个这样无欲无求的朋友，是我的幸运。”

2人默默前行，不知不觉已出了城门。

快到10里长亭的时候，林实甫见附近群山中似有兵士晃动，林实甫道：“兰芝，前面就是10里长亭了，送君千里，终须1别，我们就在此作别把。”

吴兰芝道：“实甫，你回吧，你也保重。”

林实甫转身离去，吴兰芝望着林实甫的背影越来越远，自己也转身欲向前走去。

这时不远处山坡上飞下1匹马来，马上端坐一人正是李南远的护卫白忠顺，在吴兰芝不远处，白忠顺甩蹬下马，冲吴兰芝一报腕：“吴翰林，皇上在10里长亭等你呢。”

吴兰芝很意外，没有想到李南远会到10里长亭给自己送行。

白忠顺道：“吴翰林，请随我来。”

待到10里长亭，吴兰芝看到李南远今日没有穿龙袍，而是一身青色便服。吴兰芝正要行礼，李南远1把把吴兰芝搀了起来，口中道：“知道你今日就要出城了，朕觉得心里不安稳，于是就到10里长亭外等你。”

吴兰芝道：“皇上国事繁忙，不必为兰芝操心的。”

李南远道：“兰芝，你是朕心里的一部分，望你此去多多保重。朕会在金微等着你。”

吴兰芝道：“皇上你也多多保重，不要太操劳了，还是身体要紧。”

李南远点了点头。李南远问道：“方才回程之人，是林实甫吗？”

吴兰芝道：“回皇上，正是。崔浩生和张仲沂有伤在身，臣没有让他们送行。本来也不让林实甫送的，只是实甫坚持一定要送我，既是回乡之路，总是要一个人走的，送这一段也顶不了什么用的。”

李南远道：“林实甫很稳当的，那日不是他，也许现在就见不到兰芝了。如果下去遇到什么麻烦事，你可以去当地的官府，凭你翰林的身份，管一些用的。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搬出朕来。”

吴兰芝道：“皇上，您对兰芝太费心了，”吴兰芝跪下，“送君千里终须1别，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吴兰芝就此告辞了。”

李南远将吴兰芝拉起来，道：“兰芝，你不能饮酒。您以水代酒，朕滿饮三杯，来为你送行。”吴兰芝道：“兰芝何德何能，真的诚惶诚恐。”

李南远道：“功高莫过救驾，兰芝，你当得起的。”

吴兰芝道：“皇上，我真的要走了，再不走的话，就下不了决心，走不了，要跟你回去了。”

其实，李南远此时也很舍不得吴兰芝，以前吴兰芝未入宫，他也未着急，因为时时能看到吴兰芝，现在不同了，吴兰芝要离开金微，不在自己的身边。但是他知道强留住吴兰芝的人，留不住吴兰芝的心。如果吴兰芝有一些的不甘心入宫，那么她就不会快乐。一个不快乐的吴兰芝在身边，自己也没有什么趣味。

李南远半真半假地打趣道：“朕就是那个意思，你要是能留下来就好了。”

吴兰芝笑道：“皇上，您逗我吧，君无戏言的？”

李南远道：“兰芝，说1句，朕非常想你留下来，但是如果你想出去走走的话，也是应该的。如果你从未出去去走过，心里也不会甘心。”

吴兰芝道：“皇上，您太体贴了，真的很感谢您。”

李南远道：“公主和先儿这些天见不到你，总是吵着要见你呢。”

吴兰芝道：“这两个孩子真是可爱，我也有时常常想到他们。”想到二个可爱的孩子，吴兰芝觉得心里掠过一股快乐与温暖。

两人就这样一再说走，却是谁也不动步。

最后，还是李南远道：“走吧，兰芝。让朕看着你。看兰芝在远行中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