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出城 1

韩廷宾没有想到在这里看到吴兰芝，惊异地问道：“兰芝，你怎么在这里？”

吴兰芝道：“这是我的家，你是来看佩姑的吧？”

这时佩姑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韩廷宾，非常高兴。也是那句：“廷宾，你回来了？”

忽然佩姑想到什么，问吴兰芝道：“兰芝，你要出去呀？”

吴兰芝道：“是啊，我和齐公去看一下齐婆。去一趟城外。”

佩姑道：“不是有算命的说你近日有难，就不要远走了。”

吴兰芝道：“不妨事的，我去1趟就回来。再说我已经答应齐公了，不能言而无信呢！”

佩姑见吴兰芝坚持，便对韩廷宾道：“廷宾，你陪兰芝去城外走1趟吧，我也好放心。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

韩廷宾转向吴兰芝道：“兰芝，我陪你出城去把。”

吴兰芝见大家都如此说，也不便再坚持，便道：“那好吧。”

韩廷宾道：“兰芝，你随我先回东平侯府，我要告诉我娘一声，要不然我娘该着急了。”

吴兰芝也和韩廷宾有许多话要说，他想和韩廷宾在路上边走边聊，因为有些话不想让齐公听到。吴兰芝对齐公道：“齐公，我和廷宾先走一步，去别处有点事，在成王别苑外等你。”

齐公道：“吴公子看您的，谢谢你了。”

韩廷宾对吴兰芝道：“我娘又给我生了个小妹妹，我想她长大以后，一定像兰芝你一样漂亮，招人喜欢。”

吴兰芝道：“叫什么名字呢？”

韩廷宾答道：“我爹给起的，叫如意。”

吴兰芝道：“真是一个好名字，我怎么能跟如意比！如意一出生就是侯府的千金，有你爹的庇护，如意这一生都会错不了。我呢，从小父母双亡，如今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苦挣苦捱，甚至是拼着性命得来的。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哪有如意的造化。”

韩廷宾道：“兰芝，你说的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你看我和如意同父同母所生，但是命运却不同。如意生下来就得到了万般宠爱，听我娘说，公主也很喜欢如意。我小的时候呢，因为误伤世子庭逸，公主差点没打死我。”

吴兰芝道：“各人有各人的命呗。”

到了东平侯府门前，门房魏五迎了出来，：“大公子，你回来啦，怎么刚出去就回来了。”

韩廷宾道：“老魏，麻烦告诉我娘一声，我和朋友出城去成王别苑，可能今天要回来晚一些。”

魏五道：“大公子，你放心吧，我一定告诉旺哥媳妇儿，让她转告给夫人，不让夫人着急。”

韩廷宾道：“那就谢谢你了，老魏。”韩廷宾和吴兰芝转身，奔出城的方向走去。

老魏对旁边的周德道：“你在这看着，我去给大公子带个话。”

“你去吧。”周德道。

老魏刚走进府门不远，迎面世子韩廷逸走了出来，老魏连忙给世子韩廷逸施礼：“给世子请安。”

韩廷逸道：“老魏，不在门口守门，往里走什么呀。？”

老魏道：“世子，方才大公子回来说：要和朋友去城外成王别苑，让我给夫人代个话。”

韩廷逸正要去成王府找楚余言，他觉得和楚余言谈得很投机，听老魏如此说，突然心中一动，吩咐老魏道：“去吧。”老魏应声而去

韩廷逸对身边的仆从说道：“去到后院我的练武场，把我的弓箭取来。”

韩廷逸心里有了主张，他觉得不必去找楚余言了。

韩廷宾道：“兰芝，你怎么男装打扮呢？”

吴兰芝道：“我还有话问你呢，你怎么从军营回来了？不会是自己偷跑回来的吧？”

韩廷宾笑道：“这样吧，兰芝妹妹，你先说吧。”

吴兰芝就从头把自己的事对韩廷宾说了一遍：“你还记得你从军那日吗？”

韩廷宾道：“是的，我还看到你了呢。”

吴兰芝道：“我就是那日逃了出来，然后你不是在王家老店替我送的包袱吗？我就在王家老店安顿了下来。后来在王家老店巷口的多项轩卖字，维持了一段生活，在卖字的时候。我的字梁王府相中，去给梁王府誊写古籍善本。

后来翰林院书写文书的伯颁告老还乡，我被梁王推荐给了皇上，就这样我进了翰林院。现在这个状元街的房子就是翰林院给我的。”

韩廷宾从心里为吴兰芝高兴，说道：“兰芝妹妹，现在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吴兰芝道：“彼此，廷宾，我看你也是不错呀！”

韩廷宾道：“我也是运气好，参加了大小几场战役，，命大留了一条命，而且在意城和匈支国大战的时候，险些活擒匈支国主墨褐，得到了苏将军的重视，调到他身边做亲兵。这不，我这次就是奉苏将军的命令，来给皇上送奏章。”

韩廷宾没好意思说：皇上赏他一套丰县铠甲的事，他觉得得到韩已那么多表表扬，如果再和吴兰芝说，到处炫耀，这件事有点儿难为情了。

吴兰芝见韩廷宾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表情，也说到：“廷宾，真的没有想到，你现在成了一个将军了。”

韩廷宾苦笑道：“兰芝，你可真能捉弄我，我哪是什么将军，离将军还差远了。”

吴兰芝道：“自古英雄出少年，看廷宾你现在的气势，将来在军营中的发展不可估量。”

韩廷宾问道：“兰芝，你这是干什么去？”

吴兰芝道：“刚才的那个老伯，你还能看出来他原来是个读书人吗？”

韩廷宾的：“看他那个样子，也就是做了一辈子粗活吧。”

吴兰芝道：“哎，天意弄人，为情所困。齐公年轻时，曾经接连乡试会试得了第一名的。”

吴兰芝开始为韩廷宾讲齐公和齐婆的故事：“齐公和齐婆如何青梅竹马，后来如何为了爱情，齐公丢了功名，齐婆阿环与娘家断绝了关系。两人清贫一世，却相爱相守到老。”

吴兰芝说完这些，然后对韩廷宾道：“廷宾，方才你没到的时候，齐公特意从城外来找我，齐婆就是阿环病了，齐公说她不好了，就是想听一下儿时听过的那首《春江花月夜》，成王府的管家告诉他，说我在翰林院，想请我找人问问：谁会唱这首《春江花月夜》。

我勉强会一点儿曲子，就是我去吧，为齐婆了了这个心愿。”

韩廷宾道：“兰芝，你就是这么一个热心人，破车好揽债，好像听人说，翰林院是全国最有学问的人，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去城外跑什么呀！随便找一个人的就可以吗？”

吴兰芝道：“我这不是有你陪着么。”转而吴兰芝道：“自己揽下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求别人呢，我和齐婆就是有这个缘份，我愿意为她做点事情，能为她做点什么，我心里很高兴。”韩廷宾道：“随你吧，兰芝妹妹，有时间我教你点功夫吧，你这样总是一个人在外面跑，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学一点防身的功夫，有什事也好应付应付。”

吴兰芝道：“武术得从小练起，我这个年纪有点儿晚吧，再说做什么必须得有兴趣。我对写字感兴趣，我就能做好。我对练武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所以我也不会做好的。”

韩廷宾道：“练武不只是的为了与人打架，也是可以强身健体。”

吴兰芝道：“既然是为了强身健体的话，那么我每天从状元街走到宫里去上朝，也是一种锻炼，这些也足够了。我想想再说吧。”

韩廷宾想：兰芝劝不动，算了，也许过几日皇上就让我走了，教也教不了多少。真要是遇到厉害的人，教那几天顶什么用，那一点功夫也是不管用的。

不知不觉，青山绿水间已到了成王别苑。

廷宾对吴兰芝道：“成王别苑还真是曲径通幽的好去处。”

吴兰芝道：“你侯府也不错呀。”

韩廷宾道：“兰芝妹妹，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怎么回事，你比我还清楚。”

因为有事情，虽然年纪大了，但是齐公很快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并没有被吴兰芝和韩廷宾落很远。

齐公对守门的说了几句，然后就带着吴兰芝和韩廷宾进入园内，穿过花园儿，走到了他和齐婆阿环的住处。

韩廷宾道：“兰芝，你自己进去吧，我在门口等着你。”

吴兰芝道：“也好。”

屋内，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齐婆躺在床上，床边小桌儿上放着一个粗瓷瓶子，瓶子里插着新鲜的茉莉花枝，白色的茉莉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齐公走到床边轻轻地呼喊着：“阿环。”

齐婆阿环睁开眼睛：“嵩哥，你回来啦。”

齐公道：“是的，阿环，吴公子说他就会咏唱《春江花月夜》，吴公子是来为你了结这个心愿的。”

齐婆道：“吴公子。”

吴兰芝走到齐婆的面前轻唤道：“齐婆，没事的，我看您过2天就好了，你只是偶感风寒而已。”

齐婆道：“多谢吴公子这么远跑来，这几天总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清楚，其实我真是年纪大了，人生70古来稀，我也可以了。”

吴兰芝看齐婆精力不太好，也没有和齐婆多说便道：“齐婆我来给你唱吧。”

齐婆没有说话，微笑着点了点头，将头靠在齐公的怀里。

吴兰芝清了一下嗓子，唱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在吴兰芝地咏唱里，齐婆靠在齐公的怀里，面带微笑地听着，脸上是无限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