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从军
朔风吹寒塞,胡沙千万里。
阵云出岱山,孤月生海水。
决胜方求敌,衔恩本轻死。
萧萧牧马鸣,中夜拔剑起。
怡兰道:“佩姑,我去找吴老师有些事。”
佩姑感激笑道:“怡兰姑娘,我送您去吧。”
怡兰走后,红虞尚未开口,眼圈先红了。
佩姑安慰道:“坐下慢慢说,廷宾当兵我也舍不得。可是你不能让他在韩府当一辈子下人吧。他是男孩,你愿意看他在韩府窝窝囊囊地活着吗?况且懿阳公主未必不知道廷宾的身世,只是没捅破那层窗户纸,给附马留点颜面,也给自己留几分余地。东平侯府向她献媚讨好的人多了去了,能没有人把你和廷宾的事告诉她吗?东平侯是武将,万一将来有个三长两短,即使不撵你母子出府,你们在侯府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廷宾在一旁接口道,:“娘,你就让我去吧,姥姥说的是,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我就想能挣一些功名,我不想大富大贵,能有一个小院,把你和姥姥接走,不受外人打扰。让你们过上几天顺心的日子。”
听了廷宾的话,佩姑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叹道:“孩子,难为你了。才十四岁,要挑起这么重的担子,姥姥和你娘不用你挂心,只要你好,我们就好。孩子你的将来一定不会比东平侯府差。但是姥姥对你很放心,你没那么功利,你走的路会稳得多。”
佩姑走到外间屋,在炕边一个矮柜里拿出一个包袱。进屋打开,一件是红色绸面的对襟棉袄,一针一线很工整,衬得红色袄面上的一个个花鸟图案更跃人眼目。不必说,这是佩姑做给女儿红虞的。另一件是读书的举子穿的长袍,青色的丝绸面料。
“娘,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做这些做什么。”红虞说。
佩姑道:“好几年没看到廷宾了,也不知道他长多高了,我估摸着快长成大人了,看看合不合适。”人是衣服马是鞍,穿上了这身长袍,廷宾又多了份儒雅气的一表人才。“廷宾,走,我领你求求吴先生,让他指点你几句,他可是先帝爷时候的状元呢。”
怡兰和老师吴侃谈了很多次如何脱离怡芳院,怡兰的态度很坚决,将来一有机会不惜一死也要脱离怡芳院,从怡芳院逃走被抓回的姑娘生不如死。吴侃对怡兰宁为玉砕不为瓦全的态度很支持,与其在怡芳院毁了一辈子,不如拼一拼。两人都在等待怡兰出逃的合适的时机,因为这件事太危险了,所以一定要选一个最佳的时候,设想周全,让事情滴水不漏。。
佩姑领着廷宾施礼见过吴先生后,佩姑道:“吴先生,您也知道的,皇上大赦天下,廷宾要当兵,您给拿个主意。”
吴侃道:“佩姑您太客气了,吴侃乃国家不用之人。怎比廷宾风华正茂,正是为国效力的好时候。我们互相探讨吧。”吴侃接着对廷宾说::“此次出征正值国家危难生死存亡之际,内忧外患,这是上报国恩,下安黎庶的好机会。有道是学会文武艺,货卖与国家。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也是一种幸福。廷宾,真羡慕你有这样的机会。其实也许此战不会持续很长时间。”
“吴先生,您好指的是围魏救赵吗?我们会不去意城,而是直取匈支国的都城杨幽吗?”廷宾问道。
吴侃赞许的对廷宾笑了笑:“你说的很对,匈支国发倾国之兵,都城空虚,围魏救赵之计很好。”吴侃转向佩姑:“佩姑,廷宾有这样的心计头脑,再加上一身东平侯家传的上乘武功,你就放心吧。”
吴侃看到怡兰好像有话要说,示意她说出来。
“老师,匈支国是游牧民族,刚刚定都杨幽不久,他们的迁移能力很强的。如果匈支国举国迁移,我们的大军地理肯定不如他们熟,如果不能短时间内追上他们,然后驰援意城苏之城将军,那意城被攻破,我国就很危险了。”怡兰说道。
吴侃对佩姑说道:“佩姑,我让厨房煮的茶好了,你去叫他们端上来吧,也让廷宾品品。”待佩姑走后,吴侃说道“你说的很对,这就是实战和兵书的区别。一个好的计谋在具体实施的时候会遇到许多的问题。廷宾,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我,再加上怡兰都是无依靠之人,本就惺惺相惜,更何况佩姑求到我了,我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了。恕做臣子的不该说的一句话,皇上能在先皇诸子的夺位之战中取胜,运气有,更重要的是皇上天智睿聪,雄才大略。在我看来,皇上会把援军分成两部分。对外声称往杨幽之部是主力,实则大部兵力会派往意城。匈支国会在我们出兵杨幽之后,发动一次最猛烈的攻击,不只是因为都城被袭,还有都城被袭,他们的后援粮草供给会跟不上,攻下意城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他们的大军远路而来,经过了长期的作战,也赢得了休整的时间和地点。反之,则无功而返,这次发倾国之兵,如果没占到什么便宜,匈支国将原气大伤。所以意城将有一场殊死恶仗。此仗关乎国运,皇上新君登基,更须借此一役树立威信,立稳根基。此战有功之人日后皇上肯定另眼相看。”
廷宾先是瞪眼听着,听吴侃说完,憨憨一笑说:“吴先生,我就想此次去好好打仗,挣个出路,您说的这些我听着都费劲,更何况去想这些。”
“这焉知不是你身为武将的福气。我也只是妄加揣测,皇上的心思岂是我等想的到的,再说战场上风去变幻莫测,不一定遇到什么事。
”
“好了,我们说点别的事吧。廷宾有件事求你做,为免假如要是将来事败你受牵连,恕我不告诉你原因。也不是什么大事,尽管你要从军了,想找你也找不到,只是不想给你惹麻烦。一字也别和你娘还有姥姥提,她们一字不知,将来有事麻烦也找不到她们头上。你知道是帮怡兰就可以了,对怡兰很重要。行吗?”
“吴先生,什么事这么神秘,我姥姥佩姑信你,那我也信您,你不会害我,您说吧什么事?”
这时怡兰把一个不时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红黄相间的包袱递向韩廷宾,廷宾下意识地接了过来。看样子包袱里也就是几件衣服。怡兰见廷宾接过了包袱,向廷宾跪了下去。“哎呀,怡兰妺妺,你不要这样,我怎么受得起呀,快起来。”
吴侃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银子,:“廷宾这是十两文银,一会你从怡芳院走之后,到城西王家老店,定一间后院的独立雅间,租期一年,就说替赢州应试的举子吴澜之定的。这个包袱也一并交给掌柜的,让他放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