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尴尬
屋外雨声也渐渐的小了，上官冰舞在凌云飞的怀里安静的睡着了，面色红润，呼吸均匀，看上去已无大碍，原是情绪过于激动，体内凝聚了一股热气，恰好又淋了一会子雨水，与那热气相碰，二者融为寒冷的气流攻击着每个内脏部位，所以上官冰舞才会全身寒冷，冻的脸色发白，又因及时喝了一碗参汤，参汤本来也是去寒之物，将寒气冲散，上官冰舞方渐渐恢复了。
凌云飞抱着上官冰舞柔弱的身子一直坐到天亮，一夜之间，整个人憔悴许多。
翌日清晨，上官冰舞醒来，一张熟悉的俊脸出现在视线，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脸色很憔悴，显然是一夜没有休息。
“凌公子，你怎么在这？这是什么地方？”上官冰舞疑问道，
“这是契约客栈”凌云飞微笑道，
“契约客栈”上官冰舞这才想起昨天的事情，再一看自己，居然被凌云飞抱在怀里，顿时，脸刷的一下子红了，眼神一阵慌乱，尴尬不已，便迅速推开凌云飞，赶紧起来站在一边，背对着凌云飞，又紧张的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定衣服还是完好无损，穿戴整齐，并无任何揭开过的痕迹才放下心来，又自己简单的整理了头发，好一会方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慌张的样子被凌云飞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心疼。
突然，上官冰舞似乎看到什么，紧张到了极点，这衣服不是自己的，自己的衣服去那里了，难道………，
“凌云飞……”上官冰舞转身抓住凌云飞吼道，她愤怒到极点，还没等凌云飞反应过来，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凌云飞脸上印下一个深深的手指印，
“冰舞，你……”凌云飞一时摸不着头脑，就算自己抱过她也是迫不得已，她也不至于如此愤怒，
“你这个趁人之危的小人，你无耻，下流……”上官冰舞指着凌云飞骂道，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上官冰舞，你不要太过分，我承认我是抱了你一晚上，可是都是迫不得已，我若不抱着你，你早已经冻死了，我不求你感恩，可我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动不动便伸手打人，难道救了你我就下流无耻了”凌云飞气呼呼的道，
“你仅仅是抱着我吗？你问问自己的良心，你做了下流无耻之事还怕别人说吗？你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上官冰舞情绪又起了波澜，头疼的要命，一生气更加难受，累的站着都有些撑不住了，
“你说什么？不要以为我爱你就不敢对你动手，既然你说我无耻下流，那我倒真要做点下流无耻之事让你看看，哼……”说着凌云飞走到上官冰舞跟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轻轻松松的把她整个人拉到跟前，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你混蛋……”，
“干什么？我要让你知道我有多无耻下流……哼”说着凌云飞就要去强吻上官冰舞，“混蛋……啪……”上官冰舞又一巴掌甩在凌云飞脸上。
凌云飞被激怒了，忍着疼痛，愤怒的看了一眼上官冰舞，又去强吻，这时候老板娘破门而入，打断了二人的拉扯。
“凌公子，你要干什么，快住手”老板娘上前把凌云飞推至一边。
“你这臭小子，怎可这般无礼”老板娘气呼呼的对凌云飞道，凌云飞恨恨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姑娘，你没事吧”老板娘关切的问道，上官冰舞抹掉眼泪对老板娘道，“我没事，大娘，请帮我找一匹快马，我要离开这里”，老板娘见上官冰舞身子虚弱，面容憔悴，似乎很累，心里无比心疼，
“姑娘，我看你身子虚弱，定是昨日淋雨着凉，先不忙着走，权且在小店住下，待病好了再走不迟”老板娘关切的道，
“多谢大娘关怀，身子并无大碍，完全可以自行离开，大娘，告辞了”说完，上官冰舞便拿起桌上自己的剑，独自强撑着身子下楼去了，
“姑娘……姑娘且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
“不用管她，让她走”凌云飞生气的道，“你呀……真不知该怎么说你”老板娘无奈的道，
“姑娘……”老板娘随上官冰舞下楼去了，老板娘追下楼却不见了上官冰舞的踪影，走到门口叹息一声又返回去了。
一出门，上官冰舞就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施展轻功飞走了，落至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官冰舞实在没有力气再用功了，只能强忍着头痛一步一步的行走。
秋雨过后的天气晴朗，飘飘洒洒的落叶在秋风中飞舞，秋风轻轻吹过，扫过上官冰舞单薄身子却是那般刺骨，头痛的更加厉害，还不断的咳嗽，不知自己虚弱的身子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冰舞眼前的树木出现重影，看东西模模糊糊，身子沉重的实在无力行走，突然知道不小心踩空差点摔倒，幸好旁边有一棵树，借住树的力量，上官冰舞艰难的坐下，靠着树歇息，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从远处赶来，走到上官冰舞跟前停下，车上走下一个中年妇女，急急忙忙的走到上官冰舞跟前，“姑娘，姑娘……你怎么样？”妇人一脸担忧，上官冰舞凭直接听见那车声，努力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妇人，“大娘，我累的实在走不动了，可否……可否借你车马”话还没说完，上官冰舞就昏过去了，
“姑娘……姑娘”妇女轻唤，那车里的凌云飞在早已等不及了，
“咳咳咳，大娘……我们还赶路呢，你在磨蹭什么？”凌云飞换了一种声音询问道，原来这妇女是契约客栈的老板娘，凌云飞一路放心不下，便央求老板娘与自己扮成回城的客商跟踪上官冰舞，
“出来吧，别装了，她都昏过去了”老板娘道，凌云飞一听赶紧从马车上跳下来，飞快的跑到上官冰舞跟前，
“大娘，她怎么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凌云飞焦急的道，
“她烧的很严重，病的厉害，又独自行走那么久，尚没有力量支撑，昏过去了，目前并无生命危险”，
“那我们带冰舞去医治，莫要在此耽误时间”凌云飞急忙道，
“我们先带她回契约客栈，再差人去请大夫”，
“好，那我们快走吧”凌云飞一个箭步蹿到马车前，回头一看老板娘和上官冰舞还在那里。
“大娘，你还磨蹭什么？快抱她过来啊”凌云飞急的如热火朝天，那老板娘却一动不动，
“我说臭小子，我都这把年纪了，你倒说的轻巧，我能抱的动她吗？你把她气成这样，还不过来帮忙”老板娘埋怨道，
“大娘，古训男女有别，正是昨天我抱了她，她才气成这样，如今我再也不敢碰她一下了，若是她醒来知道我趁她昏迷之际又抱了她，她又该生气了”凌云飞道，
老板娘哭笑不得，却没法与他说太多，眼下还是上官冰舞的病要紧，“你真是傻小子，她都昏过去了，你若不说，她又怎会知道”老板娘无奈的道，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凌云飞迅速走过去，一把拉过上官冰舞抱起来，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上官冰舞，对老板娘道，“冰舞交给我，烦请大娘坐马车去请大夫，这样更快一些”凌云飞焦急的道，
“知道你放心不下她，我们出来之际，我已着人去请了，估计大夫已经到了，你只管上马车回去”老板娘拍拍凌云飞的肩膀，半笑着道，“谢谢你大娘”凌云飞感动，
“傻小子，快上车吧”，
“好……”凌云飞点点头上了马车，老板娘也跟着上去，吩咐一声，赶车的人一声令下，马儿驾着车子飞快的奔跑起来，马车内的凌云飞紧紧抱着上官冰舞，心里惭愧不已。
一路上，老板娘对凌云飞一顿抱怨，凌云飞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心思一直在上官冰舞身上，到了客栈后，老板娘差人请来的大夫已经等候多时，经过一番诊治，又服了药丸，凌云飞又按照大夫开了药方抓来药，熬好给上官冰舞喝下，她的烧才慢慢退了，确保上官冰舞已无大碍，凌云飞才放大夫回去。
晚间，上官冰舞再次醒过来，感觉到整个人也清爽了一些，看东西也清楚了，只是感觉浑身无力。
“上官姑娘，你醒来了，快把药喝下”老板娘见上官冰舞醒过来开心的道，
“大娘，谢谢你救了我”上官冰舞作势起身，却被老板娘又按了下去，
“上官姑娘，你身子虚弱，不要起来了，这药的温度刚好，你快服下吧”老板娘扶着上官冰舞的扶着，给她把药服下，又让她重新躺好。
“大娘，冰舞给你添麻烦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上官冰舞虚弱的道，
“不麻烦，不麻烦，上官姑娘只管放宽心，好好养着就是”老板娘热情的道，
“咳咳咳……”门外响起咳嗽声，上官冰舞朝门外看去，
“大娘，外面是什么人”上官冰舞问道，老板娘知道是凌云飞，便笑着对上官冰舞道，“上官姑娘，你好生歇息，我去看看……”说完朝上官冰舞笑笑便出去了。
关上房门，老板娘拉过门外凌云飞的胳膊赶紧去了远处，“你呀，上官冰舞才刚醒过来，她连说两句话都很疲惫，你就不能让她好好休息休息”老板娘怨恨道，
“大娘，我也是担心冰舞，我想亲自去看看她，你就帮我说说好话，让她别生气了，我也好当面想她道歉”凌云飞央求道，“臭小子……”老板娘也为凌云飞对上官冰舞的一片痴心打动，不忍拒绝，
“大娘，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凌云飞软磨硬泡，老板娘无奈，架不住凌云飞的苦苦哀求，只能答应，“臭小子，我今天就用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好好给你说道说道，等着……”，
“谢谢大娘……谢谢大娘”凌云飞开心不已，老板娘让凌云飞等候，自己笑吟吟去了上官冰舞的房间，
“上官姑娘……感觉好些了吗？”老板娘边说边进来了，
“大娘，好多了，谢谢大娘”，
“不用谢，不用谢，只要姑娘的病好了比什么都好”老板娘热情的道，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外面的凌云飞急躁的不行，老板娘进去半天了，不知与冰舞聊的怎么样了。
不知过了多久，哐的一声开门的声音，老板娘从上官冰舞房里出来了，
“大娘……凌云飞迎上去”，
“嘘……”老板娘做一个安静的手势，走出一段距离，凌云飞焦急的问道，“大娘，冰舞怎么说？她可愿意见我？”，
“傻小子，难得你一片痴心，只是这感情的事，只能顺其自然，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上官姑娘累了，歇息了，你莫要再打扰她”老板娘说完摇摇头，叹息一声也独自下楼去了，留下凌云飞一个人傻傻的发呆。冰舞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吗？凌云飞心里七上八下，这一夜，他彻夜未眠，一直守候在上官冰舞的屋外，直到后半夜才回到自己的屋里，
次日清晨，凌云飞端着煎好的药，轻轻的敲了敲上官冰舞的房门，“冰舞，你醒了吗？我来给你送药了”门外凌云飞小心翼翼的道，
“进来吧”，
凌云飞答应一声推开房门进去了，只见上官姑娘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窗前，背对着自己，看样子，她确实好多了，
“冰舞，你怎么站在窗前，快把窗户关上，万一冻着怎么办？”凌云飞放下手中的药，赶紧上前替上官冰舞把窗户关好，他对上官冰舞的关怀总是情不自禁，
“冰舞……我”凌云飞一时语塞，竟不知说什么，他原本是想道歉，不该冒昧的抱着她，想解释绝对不是有意要冒犯的，可是不知怎么说，
“凌公子，不必多说，我明白，多谢凌公子照顾”上官冰舞转过身平静又冷漠的声音响起，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语气还是那种冷冷的疏远，凌云飞心中失落，如此的客气是在有意的疏远自己！
这么多年了，她总是这么客套的拒人千里之外，心里一阵难过，平静了一下道“冰舞，我叫小二打温水来，你且收拾一下，洗漱完毕把药喝了，然后楼下用早善，我先下去了”说完不等上官冰舞说话便匆匆的走出房间，她哪里知道自己有多担心她，他哪里知道看到她难受恨不得那个人就是自己，她那里知道他着急的不知所措，他哪里知道当他看到她在他的怀里如同婴儿般恬静的熟睡时，他是多么的开心，她哪里知道他有多爱她……
凌云飞走后，上官冰舞将药喝完，换上老板娘送来的衣裙，换回女子装扮，老板娘差人送来的这件衣裙是蓝色的，甚得上官冰舞的心意。
今天天气真好，也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出奇的清新，契约客栈已经开门了，一楼的餐桌也陆续续续的都坐满了人，老板娘也在微笑的招呼着，忙的不亦乐乎，新的一天照常开始了。
凌云飞坐在一个桌子的一边，桌上摆着上官冰舞最爱喝的燕窝粥和茯苓糕并两个她喜欢吃的平清淡的小菜，
上官冰舞下楼依旧冷漠地走到凌云飞跟前，在他对面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已经准备好的早膳，再一瞅凌云飞，她正微笑的看着自己，一时间尴尬不已，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凌云飞看着冰舞那样子真是可爱，她扮回女子真的好美啊，那件蓝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真的是太美了，初见，她就是穿一件蓝色的衣裙，那一刻，美的无与伦比，今天穿在她身上的这件是自己走了很多铺子精心选的布料让店家按照自己的要求赶制出来的，又托付老板娘以她的名义送给冰舞，
凌云飞不想上官冰舞尴尬便及时打破僵局，呵呵一笑道：“来，冰舞，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多吃点，”说着便往上官冰舞的盘子里夹了一块茯苓糕。
上官冰舞也不答话，低下头自己吃了，转念一想，凌云飞一三再而三的走近自己，又那么细心的照顾自己，不管自己如何对他，他还是不离不弃，全是因为三年前自己曾在一剑香吃饭，就是现在的醉香楼，正好与凌云飞一桌，后来他发现钱包被盗，结账没有钱被掌柜的为难，自己拿钱替他解了围，他便感恩戴德，说什么以后一定报答，后来，他也打听到上官冰舞就是上官家的大小姐，特意拜访过几次，一来二去，和上官冰舞的哥哥成了要好的朋友，便经常借故去上官家玩，久而久之，就和上官家的人也都混熟了。
“凌公子，谢谢你如此细心的记得我喜欢吃的东西”。
凌云飞一阵感动，这么多年，她是头一次这么和自己说话，激动的都快语无伦次了。
“冰舞，应……应该的，你……你多吃点”说完自顾自的笑着。
“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今你已经到娶亲的年纪，若有喜欢的姑娘娶了便罢”上官冰舞用温和语气对凌云飞道。
“呵呵，冰舞，你还小，你不懂什么叫爱，等你长大了再说吧，来，吃菜”凌云飞尴尬一笑，故意装着没听懂，又往上官冰舞的盘子里加菜，
“凌公子，我会把你当哥哥一般敬重，一辈子”说完，便拿起自己的剑，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契约客栈了。
“冰舞……”凌云飞夹在手里的菜还没放下，就被上官的话打入无底深渊，他可不想只当她的哥哥。
“凌公子，还愣着干嘛？快去追呀，傻小子”不知何时，老板娘走到凌云飞跟前取笑道，
“大娘，我……”凌云飞一阵慌乱，不知道怎么办？
“快去啊，傻小子”老板娘继续取笑道，凌云飞一咬牙，拿起剑，焦急的大步走了出去，赶紧朝上官冰舞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