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夜半
正院，大太太指挥着丫鬟们把那些箱笼搬来搬去的移动着。
大老爷放下茶杯，道：“你这又是瞎折腾什么，大晚上的还这样让人不安生。”
大太太闻言，动作顿了顿，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从哪里吃得火药啊。”大太太眼珠子转了转，冷笑道：“我倒是在想，这太阳是不是打另一边出来的，大老爷今天会来我这。原来是心情不好，舍不得你那青姨娘受委屈，才跑我这啊。”
“还不继续搬，做死啊。”大太太骂道。
那些丫鬟们忙继续动了起来。
“你哄着什么劲，就不能好好说话嘛。”大老爷也是生气了。若不是老太太的话，自己作何愿意来这里，来了之后还有受气，原本就心烦着呢。
“太太，我先带着丫鬟把这收拾走。太太陪老爷说说话。”崔妈妈笑着说道
大太太微微颔首。
崔妈妈朝那些丫鬟使了个颜色，很快就全部出了去。
“老爷，这是怎么了？”大太太给大老爷前面的杯子又重先斟满。
大老爷没有说话，只是面色还是缓了缓。
大太太想起老太太说过的事情，自然也是不想真的把大老爷赶走，那可不是就是便宜青姨娘那个狐媚子了嘛。
“刚才那些箱子是二房那边送来的，说是给二丫头添妆，我这不是和王妈妈在检查嘛。没想到惹了老爷不高兴。”
大太太的态度软了些，大老爷有了梯子下，就顺口问道：“就算是添妆也不用这么多吧，我看着可是有好几个箱笼啊。”
“那可不只。”大太太想到二太太来的时候说的话，心里得意着呢。
“还有？”大老爷原本还不觉得什么，顿时眉头蹙了起来。
“他们不会是让你做什么事情吧。我可说了，谋官缺这些是不可能的。”
“哪能那。”这还需要大老爷提醒嘛，大太太能这般享受在府里几乎除了老太太会就是有了绝对的话语权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只有大老爷是有官身的。
这几年来，大老爷是好不容易升了一阶。虽然大太太不相信二老爷的本事，可是所谓狗屎运狗屎运，只不定就要让二房撞上了。
别说二房没有提，若是有这个想法，大太太都打算直接扼杀掉。
“那是什么原因？”大老爷问。
大太太冷笑：“还不是四侄女，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就敢一个人从内院偷偷跑到前院历来。撞到谁还不好说，偏偏撞到了勇毅侯府的两位少爷。”
见大老爷还是不明白，大太太这才说了在忠乐侯府的事情。
“也不是我要说他们，还真是什么出身的人生出来的女儿跟她一个德行。那四姑娘平日是装得一副温婉和气的样子，连跟着夏妈妈学习都要表现得那么得体。也不瞧自己什么身份，能和茜欢比嘛，茜欢嫁得可是侯府，她顶天了也就是一般的太太夫人。这些都不说了，我那侄女就是柳颀秀，老爷还记得吗？”
大老爷点头，柳家这丫头，风评甚好，可惜自己府里的几个姑娘中没一个比得上她。若是茜欢能有她一半好，自己这官职都要再升一升了。想到这，大老爷都觉得真是可惜了。
大太太可不知道大老爷又想到别的去了，还嫌弃了自己家的女儿，见他点头，又接着说道：“那勇毅侯府的三公子是跟着勇毅侯夫人来相看柳颀秀的，那小侯爷呢则是被带了出来玩的。当时都是女眷在，见了礼之后，就让他们离开了。也不知道怎么得就正好撞见了从内院出来的四丫头。四丫头也是个愚蠢的，见到人避开就是了。偏还上前自我介绍，哼，她当自己是什么身份。那赵小侯爷当场就说她没规矩，后来还让人把三公子送走了。”
大太太后面那小侯爷还消失了一会儿，弄得找他的人几乎要人仰马翻了这点确实聪明的不去提起。
反正想要让大老爷知道的，说了就行。
果然大老爷眉头皱得跟深了。
“真是胡闹，二弟平日是怎么教导的。”
大太太撇嘴，家里姑娘们也没见你教导过啊。只是面上还是笑着附和道：“我也是这么和二弟妹说的。老太太生气，让她关在院子里抄写一个月的经书。这不，二弟妹就找我来求情了。除了今天那送来的几只箱笼，还另外给了二十亩田地。”
“别是咱们府里的地吧。”大老爷皱眉。
“哪能呢，我看过了是她陪嫁的田地。”大太太为自己的精明感到得意。
“老爷，你看这.。。”
大老爷想了想点头道：“这事情我去和母亲说。”
“那是最好了。”大太太巴不得这样。
“你那箱笼留一只给我。”大老爷又说道。
那些都是添妆的东西，明显是女子用的东西。大老爷讨要过去怕是给青姨娘或者三姑娘吧。
大太太心里不乐意，但是也知道这事若是老爷去说，更能成事些。为了那二十亩的田地，大太太还是同意了。
反正只说是一只箱笼不是嘛。
大太太的心理，大老爷是不知道的。
当然后面知道了，也没有多说，横竖也是白得的。
大太太打算不去想青姨娘母女两个人，免得让自己生气。
“对了，老爷。你方才是怎么了，那么大的气性。”大太太想起正事问道。
“圣上打算让太子亲征。”
“果真？”大太太惊道。
大老爷点头：“西疆那边又有战争了，太子这几年一直跟着圣上学习处理政务，但是咱们大齐自来是以武起家。”
“圣上是想提高太子的威望？”大太太问。
大老爷再一次点头：“若是这一次回来了，跟着太子去的人都会加官进爵。”以后也能算是太子的班底。
大太太注意到大老爷的假设。
若是不回来..
当今圣上成年的皇子有四位，除了太子，还有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除了四皇子和太子一样生母早逝，另外两位皇子的生母一位是宠妃大将军之女贤妃，另一位则是田贵妃之子。田贵妃的父亲则是曾经的太子也就是今上的少师。
太子因为元后的原因，这些年来地位一直坐得不太稳。身后的几位弟弟们一直暗地里坐着小动作就是想把他拉下马。
圣上这次想让他亲征，虽是好意，但是若是中间有人动个手脚，那可是比在京城里容易得多了。
“玮儿已经十五岁了。”大老爷缓缓地说道。
大太太先是不解，但是很快想通了意思，忙高声喊道：“老爷，纬儿不行，以后要去考科举的。打战太危险了。”
战争容易升迁，但是也容易让人死亡。
这也是大老爷一直唉声叹气，犹豫到现在的原因。
“老爷，不如你去问一问老太太。“大太太提议道。
老太太若说孙女中最疼二姑娘，但是在这府里可是谁也抵不上颜纬在她心中的地位，怕是大老爷都要让一让。
大太太正是知道如此，才建议。
大老爷虽然也知道原因，不过能商量的也就老太太了。
大太太取出挂在屏风上的披风递给大老爷，等大老爷离开之后，忙招了崔妈妈进去讲话。没一会儿崔妈妈也悄悄地跟着去了荣寿堂。
..
荣寿堂里
老太太正同大老爷说着事情。
“按你这么说，可是已经有些消息了？”老太太其实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虽然颜玮能走科举这条路，但是名次不见得好，就算得了个七品官，以后想升迁怕是要个几十年。但是战功得来的就不一定了，一场战役胜利，直接四品都是有可能的。
最让老太太心动的还是大齐国战功出声转文官的也不是没有。
“汝阳伯府的人那边传了消息过来，说是二皇子那一派可能有所动作。”
“汝阳伯府是二皇子的人？”老太太问。
大老爷摇头：“我看着不像，若是真的如此，玮儿不见得有危险。”
老太太有些失望。
“那还是算了，下次吧。”府里虽然还有大老爷的一个庶子，以及二老爷的一个嫡子，但是不说他们还小，就是那出身，老太太都是看不上的。
至于颜珺，那就更不用提了。
大老爷也是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虽然可惜，但是为了以后颜府的传承，也只能避开风险。不得不说颜府自打老太爷走了之后，开始走得更多是中庸之道。
完全没有以前的进取。
这边，两人正为军功的消失而感到遗憾。
屋外以及想起了呐喊声。
隐约间仿佛听到着火了，这些字眼。
“怎么回事？王妈妈。”老太太喊道。
“老太太，不好了。”王妈妈身后跟着一个人一起跑了进来。
“二姑娘院子里着火了。”不等老太太她们问，跟着跑进来的崔妈妈嚷道。
“什么？”老太太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因为过激险些站不住。
大老爷也顾不上去责问为什么崔妈妈会出现在这里，扶住老太太就要送回塌上。
“去.。去二丫头那。”
老太太疾声说道：“还不送我去，你这个不孝子。”
大老爷被老太太说得面红耳赤，但还是扶着老太太出了院子，往二姑娘那赶去。路上不少下人在奔跑着去救火。
大老爷和王妈妈两人一边一个架着有些走不动的老太太，崔妈妈则是已经跑去正院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