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汝阳伯夫人
汝阳伯夫人找何季同是为了去颜府的事情。
“难为你了。”汝阳伯夫人看着仪表堂堂的儿子，想起在宝华寺见到的颜府二姑娘，觉得委屈了他。虽然那颜二姑娘一直装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只是汝阳伯夫人是谁，未出阁之前就是锦江侯的女儿，锦江侯虽已远离权贵中心，但也是数代传承。出阁后更是跳过世子夫人的位置当了汝阳伯夫人。从小被培养的汝阳伯夫人一眼就看出二姑娘的本性，那坐姿言行在她眼里是怎么都不满意。只是这事情是汝阳伯定下来的，何季同也是同意的，就算是她想反对也是没用。
何季同道：“以后进了门，要辛苦母亲了。”
世子夫人进门后总要出门交际的，何季同也打听过二姑娘，也明白母亲的意思，只是为了大事，一个妻子的位置也不算什么。
汝阳伯夫人皱眉叹气：“罢了。你父亲的意思是明年年初就办事。”
如此一来，时间就赶了。
索性原本就做过准备的。
“母亲安排就是了。”何季同点点头，这事是他和父亲商量过的。
。。。。。。
清欢手里拿着的是让柳姨娘裁好的蓝锻底暗花纹的料子，手上拿着针线头心神却不在这上面。
柳姨娘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上前正要接过清欢手中的东西。
还不等柳姨娘行动，门外有脚步声，清欢眼前一亮，巴巴得盯着落花罩外。柳姨娘见状，叹口气，只是她视线注意的方向也暴露了她和清欢同样的心思。
“怎么样？”蔓草一进来，清欢就起身问道。
蔓草看清欢这模样，知道姑娘的急迫，也不废话。
“我跟着雪珠姐姐去了正院后，雪珠姐姐喊了小丫鬟带我去了小少爷那里。我过去的时候，小少爷正在和丫鬟玩耍。”
清欢绝对不对劲，皱眉：“你把在珺儿那看到的事情都同我说一遍。珺儿在和小丫鬟玩耍？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午睡吗？”
柳姨娘心里一惊，抬眼看向清欢。
清欢摇摇头，具体的她也还不清楚。
蔓草看这样子，立马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珺儿被安排在荣寿堂的抱厦里，屋子里的摆设多姿新鲜。蔓草才进去的时候以为是去了哪个姑娘的屋子。抱厦的塌上已经烧伤了火龙，珺儿少爷只穿着大红色单衣，在同丫鬟嬉闹玩耍。珺儿注意到在余杭跟随珺儿少爷的下人都不在，屋子里的丫鬟都是没见过的，模样娇俏，说话柔声细语的，只是看着不像个老实的。
随着蔓草的话，屋子里的气氛开始有些压抑。
清欢只觉得脑子里轰得一声，待反应过来，身体早已先于意识行动。手中的拿着的料子被扔了出去。
“姑娘。”
三声低呼。
零露忙跑到门口查看有人经过没有，而柳姨娘快步把清欢搂到怀里。
清欢气得全身发抖，柳姨娘抱在怀里仍然感觉到颤动。
蔓草倒了茶水，想让清欢喝上一些。
零露这时也小跑回来了。小院子里的其他下人都是偷奸耍滑的人，这正午阳光下估计在哪里躲懒。
柳姨娘对着蔓草劈头骂道：“明知道姑娘身子不好，你这话也不挑个时间说，看姑娘气成这样。”
蔓草垂着头，默默不语。
清欢决定去珺儿那里看看。
原先是怕老太太多心，而不敢去见珺儿，可是清欢倒是忘了，她可是珺儿唯一的胞姐，做姐姐的去看幼弟，这时天经地义的。
打定主意，清欢就要往门外走。
“我的好姑娘啊，你这是要往哪去？”柳姨娘拦住，清欢这么气冲冲的样子，可不敢让她出去。
清欢道：“我去看看珺儿。”
见柳姨娘还要劝的样子，清欢却是转头问道：“姨娘，只有珺儿在，才有三房的存在。若是珺儿以后只是沉迷内帏中，和丫鬟玩耍嬉戏，他怎么担得起三房。若是这样…。。还不如一块随了姐姐去。”
清欢眼眶泛红，倔强的站在柳姨娘面前。
柳姨娘沉默片刻，随后笑着说道：“姑娘长大了，有主意了。姑娘说得对，若是珺儿少爷真那样，我怎么对得起太太和老。只是…。。”柳姨娘抬手摸了摸清欢的发髻，叹道：“姑娘总要先梳妆打扮一番过去才好。”
说着，柳姨娘拉着清欢往铜镜桌前站了站。
清欢看向铜镜，里面的少女一副才哭过的样子。
零露去打了洗脸水。
准备妥当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两盏茶之后。
清欢带了蔓草到荣寿堂，一小丫鬟匆匆走来。
“七姑娘。“那小丫鬟行礼，起身后又对着蔓草笑了笑。
蔓草同清欢解释道：“这是雀儿，是荣寿堂的小丫鬟。方才便是她带我去的少爷那里。”
“你这是要去哪里？”雀儿走得急切，蔓草问道。
雀儿说道：“张妈妈回来了，春枝姐姐让我去接一接。”
王妈妈。
清欢眼神闪了闪，见雀儿虽然神色焦急还是站在面前，心里看中了几分，笑着说道：“我要去给老太太请安，你就先去忙吧。”
雀儿这才又匆匆离去、
蔓草低声问道：“姑娘，我们不是去…。”
清欢边走边说：“来了荣寿堂怎么能不给老太太请安呢，珺儿那在等等吧。”
也是清欢急了，一时气急忘记了这里是老太太的地方。
“你怎么来了？”老太太看到清欢进来，楞了一下，很快就慈爱得招手让清欢到坑上坐着。
“闲来无事，想起上次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看到那抹额有些半旧了。孙女就像着给老太太做上一个，可是…。。”清欢红了脸，小声动了动嘴皮子。
屋子里其他人许是听不见，但是坐在清欢身边的老太太正听个正着。
“夏叶，去拿个抹额过来，让七姑娘带回去做个样本。”老太太哈哈笑着。清欢刚才说得是，刚裁完料子，才想起还不知道老太太抹额的大小。
夏叶很快取了抹额回来，正是上次看到的半旧紫色抹额。
清欢起身接过后，让蔓草拿着。
“我也不急着用这些，你身子才好了没多久，闲的时候做做打发打发时间即可。“老太太说完清欢又对蔓草吩咐道：“你可要看住你们姑娘。做丫鬟的可是要伺候主子，若是让主子累到了…。。”
蔓草恭敬地说道：“我会好好想雪珠姐姐学习，伺候姑娘的。”
老太太笑了笑。
清欢说道：“自打雪珠来了我身边，好些事情都离不开她。开始的时候蔓草她们两个人还有些不满，我还担心着怎么处理。没想到才几天不到两个人就拉着雪珠姐姐长姐姐短的。向来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调教的好。”
“我就说你怎么一个抹额也巴巴跑过来，原是为了雪珠啊。”老太太笑骂道：“秋草去接王妈妈了，身边少了人，才借了雪珠过来。放心，你王妈妈马上就回来了，等一下就让雪珠回去。”
荣寿堂有本事的丫鬟不少，怎么会偏偏找了雪珠。而且自己来到荣寿堂这么久了，也不见雪珠在。
面上，清欢还是挂着笑脸。
说曹操曹操就到，门口的厚帘子被掀起。
“大老远的就听到老太太的笑声，我还想着是不是二姑娘在呢。”
看了看跟在身后的秋草和提着包袱的雀儿，想来着就是王妈妈了。清欢飞快地瞄了一眼，正对上王妈妈打量的视线。
清欢心下一惊，再抬头的时候。
王妈妈已经笑着说道：“这是七姑娘吧，可怜见的。如今回府里，有老太太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清欢感激地看向老太太：“是老太太疼爱孙女。”
老太太笑得更开怀了。
夏叶见状才一旁说道：“老太太心疼七姑娘，七姑娘也是孝顺的，方才老太太还让我拿了旧抹额呢。姑娘要给老太太做个新的抹额。”
清欢脸色绯红，垂着头。
“老太太，我…。我去看看珺儿去。”
像似逃避一样，清欢红着脸一副像快点离开这里的模样。
老太太正好要和王妈妈说话，就顺势找了小丫鬟带了清欢过去。
等清欢离开，屋子里只剩下老太太和王妈妈两人。
老太太收起笑容问王妈妈：“你看七姑娘怎么样？”
王妈妈斟酌一番后道：“就方才的表现来看，是个恰当孝顺的孙女。”
见老太太神色平静，王妈妈接着说道：“我想着是一个小女孩千里投奔到陌生的地方，不知所措之后，只能想着讨老太太的欢心吧。”
王妈妈笑道：“府里也就老太太能给七姑娘依靠，毕竟七姑娘在几年的婚事总不能让她自己去求把。”
老太太想了想，觉得也对。
雪珠也和自己禀告过她们小院的情况，跟清欢方才说得也差不多。自从雪珠去了之后，身边呆着的大部分是雪珠。
“你先下去休息吧。”
王妈妈知道老太太是体谅自己舟车劳顿，忙起身谢过。
王妈妈出去的时候正好和春枝擦身而过。
春枝蹲了蹲，也没来得及说话，就匆匆跑进屋子里。
王妈妈在往门边站了站。
听到里面春枝的声音：“老太太，汝阳伯夫人来了。”
屋子里很快里面听到吵杂的声音，春枝往外面喊丫鬟进来替老太太梳妆打扮。
王妈妈飞快地躲了出开，以免被人撞见。
汝阳伯夫人是大太太二太太陪着进来的。
春枝领着小丫鬟上茶后就带着人规矩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