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种田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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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罗天都发威

罗天都望了望方氏,又望了望罗白宿,一家人都不吭气,听姚氏接下来怎么说。

“自分家后,这几天用了两缸水,两捆柴,柴是老头子去砍的,水也是老头子挑的,算起来你们该给我六十文钱。”

我靠!

罗天都这回是真忍不住爆粗口了。

谁说不识字的人就不会打算盘?姚氏大字不识一个,这算盘倒是打得叮咚直响。

两家人住一个院子,共用一口水缸,合着就她们家洗衣做饭用了水,姚氏那一屋子都不用水不烧柴。再说他们虽然分了家,姚氏仗着是长辈,家里的衣服仍是扔给了方氏来洗的,这洗衣的水也算在她们一家头上。

在乡下,水是挑的,收了庄稼,柴禾是现成的,平常谁家短了柴禾,各家都会匀出一点,谁会认真去算钱,更何况罗家的田地多,每年的柴禾都烧不完,何况那些柴禾多半还是方氏和罗白宿拉回来的。两缸水两捆柴,姚氏开口就是六十文,算得比城里还贵,分明就是看她们今天卖米粉赚了钱,眼红故意找这么个蹩脚的理由来要钱。

罗天都仗着年纪小,不管说什么,只会被人认为童言无忌,她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认真地问姚氏:“家里的水和柴禾,奶奶也用了,为什么全算在我们头上?”

“你个小丫头,到底是谁教你的,长辈在说话,你乱插什么嘴?”姚氏瞪了她一眼,“真是没教养,亏老大还是个秀才,就这么教小孩子的?”

“我虽是个小孩子,也懂得凡事要讲道理,奶奶每天也要煮饭洗澡烧猪食打扫猪圈,哪一样不要费柴禾和水,家里的衣服都是我娘洗的,难道只有我家的衣服要用水洗,奶奶你们的衣服抖两抖就干净了吗?”

姚氏本意就是来找碴的,这会儿钱没有要到一文,还被罗天都顶了两句,心里很不痛快,当下从炕下跳了下来,劈头就给了她一巴掌,骂道:“小丫头片子,跟长辈就这么讲话,要是我报到族里,少不得要你跪祠堂。”

又骂罗白宿:“到底是野女人养的,难怪只也只能生出这样没教养的赔钱货。”最后连方氏也捎上了。

姚氏做了一辈子活,力气也大,一巴掌下去,罗天都半边脸颊都肿了,疼得她直呲牙,偏生忍住了没掉眼泪,一点不服输地对着姚氏道:“奶奶,我爹娘从早到晚都在田地里干活,我是跟着奶奶长大的,我没教养,那也是奶奶没教好,跟我爹娘没关系。”

“小都,别乱说话,快跟奶奶道歉。”方氏见姚氏脸黑黑的,忙将罗天都搂在怀里,作势在她背上打了两下,对着姚氏道,“娘,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平日没有管教好她,她还小不懂事,您别跟她一个小孩子计较。”

罗天都挨了打,也不争辩,见姚氏坐回到炕上,手哆哆嗦嗦地在桌子底下乱抓,眼看得就要摸到钱罐子了,她心里一急,使劲挣了两挣,从方氏怀里挣脱了出来,在门后寻了把斧头,拿在手上,堵在门口。

姚氏被她那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吓了一跳,随即骂道:“你干什么?你还要杀人不成?”

罗白宿也被她吓住了,喝道:“小都,快把斧头给我!”

那把斧头少说也有三、四斤,加上手柄,五斤都不止了,罗天都拿不稳,摇摇晃晃的,看得罗白宿和方氏心惊胆颤,生怕她一个手不稳,砍到自己。

罗天都看了姚氏一眼,明白她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的那一类人,一味忍让只会让她得寸进尺,真横起来了,她反而怕了。

她看穿了姚氏的心理,发出轻蔑的冷笑:“奶奶不是说我家烧了柴吗?我去砍柴呀,我家烧了多少柴,今天就砍多少来还给奶奶,但是钱你就一文也别想了。”她嘴里说着去砍柴,人却堵在门口,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姚氏。

清冷的月光下,一身旧衣的女童手持铁斧,杀手腾腾地堵在门口,明明只是个幼童,眉眼间那股子不要命的气势,居然吓倒了屋子里的大人。

姚氏只是想诈点钱,顺便给罗白宿一家添点堵,让他们一家子不痛快,却没想着要弄出什么人命来,她被罗天都堵在了屋子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胆怯起来,骂了两句,寻了个机会,夺门而出。

罗白宿趁机夺下罗天都手里的斧头,扔得远远的,抓着她往膝盖上一按,扬起手在她的小屁股上狠狠拍了几巴掌。

“你这孩子,性子这么倔,被奶奶说几句,你就要拿斧头砍人了啊?!”

“今天还好是在家里,爹娘都在,要是在外头,你这么横,别人抢了你的斧头,砍你一刀,你都没方申冤去。”

“日后爹娘若是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是不是也要拿斧头来砍啊?”

罗白宿向来沉默寡言,但是对家里的孩子却十分温和,这还是头一回打孩子,别说方氏,连罗天都自己都被没想到,一张脸窘得通红,死命挣扎。

“奶奶她故意欺负我们,我就是想去砍柴,没想砍她。”罗天都也觉得自己很冤枉,她的本意真的只是去砍柴,不想当时她的表情太过凶狠,不仅姚氏吓到了,连罗白宿和方氏都以为她当真是要砍人了。

“还狡辩!”罗白宿气得涨红了脸。

“爹,我真没想要砍谁啊,我还想赚好多钱,一家人快快乐乐地过日子,我可没想给奶奶偿命啊。”罗天都一边揉着小屁股一边分辩着。

她才舍不得为了姚氏偿命,她又不傻。

见罗白宿还一副要教训她的模样,她忙道:“爹啊,咱们还有两捆柴要砍,水缸也要挑满,不然明天我们去了县里,爹一个人真没饭吃。”

方氏也劝道:“你要教训她,也换个清闲的日子吧。”

说完拿了扁担跟水桶,去村头的井里打水去了。

罗白宿长叹了口气,捡了斧头去砍柴。

罗天都还要跟着,被罗白宿和方氏同时喝止了。

“你和名都在家里呆着,早点睡吧,我和你爹打完柴就回来了。”

罗天都想了想,自己没什么力气,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再说她刚才被罗白宿结结实实揍了一顿,屁股实在疼,只能趴在炕上躺着。

罗名都举了油灯到她跟前,担心地问:“爹打得很重,还疼吗?”

“疼。”罗天都呲牙咧嘴地嚷嚷。

“你别怪爹,他是担心你。”

“姐,你放心,我一点都不怪爹。”她偏着头,努力安慰罗名都。

罗名都在灯下看她一张小脸肿得像个包子,打了盆水,用湿毛巾给她敷脸。

“奶奶也太狠心了,你这么小,她打得这么用力。”

“姐,我不疼。”她咧了咧嘴,笑得欢快,“以后奶奶再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过来要钱了。”

罗白宿和方氏砍了半夜的柴禾,回到家时,两个孩子早已经在炕上睡熟了。

方氏摸了摸罗天都的小脸,眉头都皱了起来,抱怨着:“这哪里是奶奶?打得这样狠,跟个仇人似的。”

一想起姚氏看他们一家的眼神,可不就跟个仇人似的。

方氏叹了口气,给两个孩子掖了掖被子,熄了灯,睡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方氏早早地起床,煮好了早饭,罗白宿吃了早饭就去上堤。

方氏瞅着天气,快要天亮时,叫醒了罗天都和罗名都。

罗天都睡眼矇胧地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总算精神了点,摸了摸脸,感觉没有昨晚那么肿了。她要面子,不想顶着一张肿脸去县里,特意问方氏:“娘,我脸是不是还肿着的?”

方氏果然认真看了一回,道:“早消了。”

罗天都这才放下心。

大约辰时时分,汤晗驾着马车到了罗家院子门外。

罗天都一家是早就收拾好了的,这个时候拿了包袱,正要准备上马,不妨身后传来姚氏的声音。

“老大家的,你等等。”

罗天都转头,看见姚氏也拎了个包袱,领着罗白宁出来了。罗白宁一身从上到下都是簇新的,看样子像是精心梳妆了一翻。

“你去县里把宁宁也带上吧。”仿佛昨晚上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姚氏说着,把包袱往方氏手里一塞。

“奶奶,我娘到县里是去干活的,哪里有时间来照顾小姑呢?”罗天都皱起了眉,觉得姚氏简直就是故意在找麻烦。

她们又不是去县城玩的,带上罗白宁像什么话?而且还是去县衙干活,那可是官府,稍有不慎,就要惹祸上身,她自己都忐忑不安,生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给家里惹来祸患。这个时候姚氏还要她们带上罗白宁这个惹祸精,是嫌老罗家太清闲了,要给家里找点乐子吗?

再说姚氏是怎么知道她们今日要去县里的?再一细想,就明白了。昨天罗白宿回来得晚,到家时天就快黑了,她们为了省灯油,就在院子里摆的晚饭,方氏和罗白宿讲去县里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着人,也许是那个时候被姚氏听到了。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一点教养也没有,外人看了还不笑话。”姚氏哪里能容忍罗天都一个小孩子拒绝她,不由分说喝斥了她一句,“看来昨天的教训还是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