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粘功不够深
然后直起身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黑色的西装依然工工整整,他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搭在桌上。
此刻的他没有抬头,却也知道她那倔强的表情。
她的记忆里,天只塌了一次,就是妈妈死的时候,他是她心里最大的伤疤,这么多年没人体提及,但是没了他,她的天还是那片天,只是阴了而已。
所以当他再次站在她的面前,她才可以那么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那块伤疤好像又裂开了,是整个的翻了过来的咧开。
一直阴着的天突然下起雨,七年了……比天崩地裂的痛快更多了些压抑,这种感觉,足够她享用一生。
不想再跟他发生什么,努力的跟他保持距离,直到那晚他说了只是同学也好她的心才稍微轻松了一些,可是今天余家老爷子的到访,她除了恨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因为前几天他才用这件事情要挟她。
“他想查你在A市的哪个位置根本不需要我说一个字你信不信?”只是淡淡的说起,微微抬眸转向她,看着她哭红的眼圈。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仰首看着饮水间的装潢。
“你可以不相信,我也不想多做解释,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你跟余家迟早要有个结果!”他依然那么冷漠的样子。
暖文又何尝不知道她跟余家迟早要有个结果。
只是不想跟他说话,尽管此刻她已经不再怀疑他。
“暖文!”他看不下去她这样的难过跟独自承受一切的倔强,心疼的手就要去抓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她却突然的站了起来。
“谢谢占总的提醒!”她只是想去工作。
他没有抓到她手心落空的那一刻心里很不爽。
眼睛里多的是冷漠,就那么静默的坐在椅子里几秒,随后却又立刻站了起来。
就在她要走出去的时候又把她拉了回来。
那一刻她撞进了他的怀里,那一刻,眼泪还是飞了出来,这个怀抱,太灼热!
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那样用力的抱紧她。
又似是怎么都抱不紧,不敢松开哪怕一下下。
就怕一放手就再也追不回来,又想要分担她心里的难过,只能那么紧紧地抱着她。
眼泪落下的那一刻,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臂,似是想要捏碎了的力道却怎么也抓不紧。
“放开我!”最后,却只是低沉绝情的三个字。
他低沉着,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暖文,不要折磨自己!”那比折磨我更让我难过。
“如果是七年前……现在你已经没有必要再关心我!”她流着眼泪却还是讥讽的笑了,这真的很残酷,他这样抱着她……
为什么不是七年前,如果在她母亲离开的那一刻他又站出来,她一定会原谅他,一定会跟他大哭一场,可是现在不可能了。
她有那种冲动,就在他的怀里狠狠地大哭一场狠狠地拍打他胸膛一顿,或者这七年,她需要那样的一刻,可是现在,她分得清。
当楚江提出交往,当她笑着低头,虽然没有口头上的答应,但是她知道,以后自己该把心思袒露的只有这个男人。
“关心你……”关心你是情不自禁就会做的事情。
他渐渐地松开她,看着她冰冷的模样,如一个清冷的冰美人,他却突然讥笑,嘴角微微弯出一个绝美却又冷嘲的弧度。
这样的她,他的关心只会让她更加厌恶。
他又何尝不是,竟然被她这句话给刺痛,心里那块病渐渐地扩散开。
关心既然是多余——就没有关心的必要。
于是他再次冷漠离开。
她已经站在那里,周遭他的温度还依然存在,身体的热度却渐渐地扩散。
似是想要努力的抓住些什么,只是当用力的抱住自己的肩膀,最后剩下的却只是一片凄凉。
于是认命的咬着唇又坐了回去,垂了头许久都没有再抬起。
他留她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她想不通他们这么互相伤害有什么意思。
办公室里他静静地望着手里转动的笔,许久都移不开眼,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眼神让人迟迟的不敢靠近。
杨晨进去后刚想说什么却被他冷不丁的一眼给看的什么都忘了:“你要是不方便我待会儿再来!”
“有事快说!”他才收拾心情,只是阴霾的脸却迟迟的没有变化。
“唐总家里出事了,中午的饭局取消!”杨晨这才到他对面转了下椅子坐下,颇为神秘,似是怕老板不想让余秘书知道。
作为最优秀的助理,他早就把老板的性子摸透了吧。
“不要告诉她!”果然,他淡漠的声音。
杨晨微微挑眉,却也只是点头:“收到,那没别的事情我先出去了,中午不用我陪吧?”临走前又加上那一句。
占南廷冷漠的眼神看向门口,沉默!
“为你,我可是连亲兄弟都不顾了!”然后叹息着离去。
他不是故意不帮楚江,他只是看到占南廷见了余暖文的改变,这几天占南廷的转变他是看得到了,似乎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性情,曾经的七年,他几乎都感觉不到占南廷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类。
虽然他也会笑,可是他的笑里却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就好像现在的电视都是彩色了,唯独他,却还是黑白。
余暖文的到来似是让他有了颜色。
中午她跟着占南廷去酒店,公司楼下他亲自当司机,虽然没给她开车门……但是这才是他的性格。
那冷漠的模样,明显是被人惹怒过的后遗症。
一路上车子里都安静的出奇,连音乐都懒得开的人只是静静地开着车。
暖文更是因为坐在人家的车子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连碰都不会碰一下。
路上风从脸上吹过,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掌心托着下巴的动作那样的忧伤却又充满美感。
酒店门口服务生礼貌的给她开车门,她委婉一笑,然后随他一起往酒店里走去,他依然冷若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