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地下历险
风声很急，李源吐出一口浊气。
“莎莎，你想在我身上挂多久？”李源看了看下方，他们二人被射入一处洞窟，距离洞窟地面仅有半米高，真难为他抓住钟乳石吊了两分钟，还有一大负重挂在胸前。
“呵呵，你心理素质不过硬，星野叫我多调教你。”莎莎轻飘飘落地，她的行囊很少，多半已经送入机甲。
李源落到地面，看了看莎莎轻装上阵，再看看自己臃肿得像头狗熊，心说话：“难道大家都如此？难怪会跑到我前面去。可是，放入机甲，先不说浪费能量，取用也不方便呀！”
“呆子，你带这么多东西，刚才弹射差点没能进入这座洞窟。”莎莎吐了吐丁香小舌，后怕的拍拍胸口，指向前方：“你看，队长很厉害吧？临时扫描到一条潜入捷径，别看我们弹射到这么高的地方，却能利用高低落差，造成一个冲势，由岩石夹缝进入地下河，再顺流而下。”
“高低落差？地下河？顺流而下？”李源第一次做任务，虽然觉得临时更改路线，不太符合学院手册上的规矩，但是谁叫他是菜鸟呢？发言权无限接近于零。
“走啦！别站在风口，容易感冒。”莎莎拽着李源，在自己肩膀上安装一架微型集束探照灯，迈入黑暗，真的很黑，钟乳嶙峋。
洞窟直通岩石裂缝，也不知道经过多少年地质变迁，几乎拓宽成为斜向下甬道，流水将地面打磨得极为平滑，犹如一道滑梯。
“快点，气垫船，就在这，我们一路滑下去，可以少走不少冤枉路。”莎莎指向前方，跨越石台，斜坡突然变陡，已经有不少滑行痕迹，看来大家都是从这里下去的，确实是条捷径。
李源赶紧操作起来，把气垫船包裹打开，开始制造惰性气体冲压。见操作得差不多，便抬头问：“莎莎，你的行头为什么这么少？难道队里允许把东西放入机甲？这好像很不方便呀？”
“说你笨，你就是笨。每个人情况不一样，像你这么臃肿，很不利于行动。所以，能够放起来的东西尽量放起来。队里很多人随身带着叠加空间战术腰带，能放一部分装备。而你莎莎姐我呢？决定跟你一同行动，像气垫船这种笨家伙，自然可以半路扔掉喽。”莎莎露出笑容。
“说来说去，我还是苦力。”李源直咧嘴，对莎莎的理论表示“理解”，苦得就是他一个人。
二人上了气垫船，当缓缓滑行到石台，轰然向下坠落，产生一股强大冲力。
没有办法，斜坡太陡，只能抓住气垫船扶手，尽全力稳住重心，通过这种方式使船稳定下来。
滑行速度越来越快，李源可不知道高低落差到底有多高，只听风声在耳边呼啸，而前方这条通道好像没有尽头。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嗖”的一声，气垫船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我勒个去呀！我们怎么在空中？不是说应该进入地下河吗？”李源彻底抓瞎了，他很想按向眉心召唤机甲，可是庞大下坠力量不给他机会。
气垫船在空中滑行一段距离，勾画出一条完美抛物线，之后快速向下坠落。
呼啸声考验李源的心理承受能力，这可不是在游乐园玩激流勇进，而是生死时速，弄个不好就会船毁人亡，四银星任务刚开始便如此凶险，那么接下来呢？
就在这时，李源感觉一双温暖手臂，从背后抱住了他
“噗通……”
气垫船扎进水里，李源只觉得身体跟着气垫船向下沉，强大陨击力让他痛苦万分，手蹬脚刨往上浮去，差点没有溺亡。
好不容易固定好气垫船，赶忙去捞装备和食物，还好防水措施做得不错，损失微乎其微。
“没事吧？”百忙之中，李源回身问道，可以说非常仁厚，结果一看之下，差点把鼻子气歪。
莎莎好整以暇坐在气垫船上，李源的皮肤在水面上拍得红里带紫，人家从背后抱住他，是用他承受入水瞬间冲力，又成了垫背的。
“呵呵，女孩子要注意保养皮肤，有你万事足。”莎莎一句话，李源在水中呛了不止一口水。
“得，不跟你计较。”李源撑起身体，从水中翻入气垫船，好笑的说：“谁说咱们沙家女孩都彪悍？能当男人用。要我说，沙家有些女孩，那是属狐狸的，狡猾大大滴，能把人折腾死。”
“切，这才哪到哪？小弟弟，姐姐的手段多着呢！”“大意了，以后睡觉都要睁半只眼睛。”
李源和莎莎乘坐气垫船顺流而下，还好他们都不是魁梧类型，要是秃头大叔那种体型，只能把自己和物资塞进去，肯定容不下第二人。
“小心，有些不对。”莎莎忽然伏低身形，关掉集束探照灯。
“怎么了？哪里不对？”李源也把身体伏低，观察湍急水面与地下河两岸。
莎莎抱住了李源，小声说：“知道吗？你身上有一股阳光的味道，很暖人。还有认真时有种独特气势！就像？就像我父亲一样，那是霸气吗？”
“小妞，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还阳光，还气势，我怎么从来没有感受到？”李源这时候也觉察到不对劲，非是莎莎不对劲，而是地下河的流向突然发生转变，并且隐隐听到轰鸣声。
“臭小子，抱紧我，你没有感受到不同，那是因为你大脑迟钝。”刚才还小鸟依人，一下子就有向母暴龙转化的趋势，让李源有些不适应，觉得是不是沙星野附体了，真他娘的怪异呀！
就在这时，水流轰然向前。
如万马奔腾，如瀑布横空，小小的气垫船完全没有自由，被洪流裹挟，向未知终点疯狂飚去。
速度太快了，就像洪荒猛兽正在狂吸地下水。难道刚才的轰鸣炸毁了河道？让地下河错位？
李源想要尝试联系小队其他人，可是水流一下子把气垫船淹没进去，他和莎莎泡在越来越浑浊河水中，根本没有办法动作。
混乱，声音混乱，思维混乱。
莎莎就那样抱着李源，好像一只布娃娃，柔软，蓬松，感受不到重量。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气垫船先冲出河道。或者，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河道，只是洪水冲出来的缺口，到处都是泥浆，还有一些地下菌类植物。
“呼，呼，呼。”
李源勉强喘了几口气，就觉得地下空气污浊得能把他毒死，急忙向腰间摸去，取出一只精巧的液氧瓶，挂到嘴边。
“呼哧，呼哧，呼哧……”
肺部总算好过一些，等把一口气喘匀称，他急忙在泥水中爬行，去看莎莎。
“怎么回事？头上有血，难道是冲下来的时候，撞到岩石了？”李源抱起女孩，举起集束探照灯反复察看，越看脸色越难看。
行动中常有意外发生，这李源早就知道，可是还没有正式执行任务，就搞得如此狼狈，这得多倒霉？概率之低，整个沙家恐怕都少有。
不管那么多了，李源赶紧进行抢救，人工呼吸肯定少不了。只是他们已经成为泥人，嘴对嘴也品不出个滋味来，倒是弄满嘴泥。
“呸，呸，呸，这么多泥啊！倒霉催得呀！小队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下来就跟点了炮仗似的？会不会有人员伤亡？”李源一边吸氧，一边想着事情，他抱起莎莎向气垫船那里爬去。
到处都是淤泥，还好不算深，淹没到腰间，站稳没问题。
气垫船上绑着装备，重量可不轻，所以未能漂远。借着灯光扫视一周，发现这里是一处很宽阔的地下洞窟，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气息闭塞，黑咕隆咚。
经过一番努力，总算把莎莎弄上气垫船，拿出紧急医疗箱，小心翼翼操作起来。
医疗箱不错，播洒出紫蒙蒙灯光，用紫外线快速除菌，清新空气也喷涌而出。李源将莎莎的衣物全部剪开，这样做便于检查还有没有其他伤处。
看向少女身上几道纵横交错旧伤疤，还有机械假肢，李源禁不住皱起眉头，他简直不敢去想女孩曾经经历过怎样的苦痛，伤疤显然掺有特殊毒素，无法完全复原，估计每时每刻都要承受痛苦，要不然以沙家的医疗条件，不至于此。
“唉，看情形应该是落到过敌人手中，被严刑拷打，能活下来，真是奇迹。”李源伸手抚摸伤疤，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做全面检查。
莎莎是一位四级机甲兵，理论上来说，身体素质强悍，因为要适应机甲快速移动时造成的强横冲力与各种负荷，每次机甲提升都要进入调制巢调制。所以，即便撞到岩石，也不会昏迷。
李源判断，问题出在莎莎身上的旧伤上，这些旧伤持续不断削减体质，而头部撞上岩石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真是苦命的娃，四块蓝田石一块也留不下，只有此物能帮莎莎暂缓伤势。”李源急忙转过身去，从包裹中取出蓝田矿石，岂料突然听到“嗖”的一声，有东西对他展开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