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何塞神父

小银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他表面上看起来道貌岸然，说话时嘴巴像抹了蜜一样，可是行为却那么恶劣，还比不上他养的那头母驴，它可真的如天使般纯洁。

小银啊，你知道我在说谁？我肯定，那天你在果园里见过他，身着水手装，头戴宽檐礼帽，叫骂着向那些偷橘子的孩子扔石头。每逢礼拜五，你还会看见他的管家，就是那个患有如马戏团气球般大的疝气，名叫巴萨尔塔的家伙。他在村子里兜售破扫帚或者和穷人们一起为富人们超度亡灵……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可以骂出最粗俗的话语，又可以说出最虔诚的祷告。他什么都知道，比如天地万物来自何处、是什么样子，至少在礼拜五下午五点做弥撒时他是这么说的。树木、泥土、溪流、微风、蜡烛……一切得益于上帝的恩宠，是那么优美，那么温柔，那么新鲜，那么纯洁和那么活跃。可是，在其他时候，这些再从他嘴里吐出后，却变成了混乱、严酷、残暴和堕落。他的果园里的石块从来不会在原处呆过一天，全被他用来作为武器，攻击那些鸟儿、浣衣的女人、孩子甚至园里无辜的花朵，以发泄他的愤怒，好像那一刻全世界都与他为敌。

祈祷时，这个人立马就换了样子：虔诚、肃穆，宛如傍晚时分寂静的田野。他身穿法衣，披上斗篷，头戴宽边的圆帽，端坐在有气无力的母驴背上，缓步前行，一路目不斜视，径直穿过漆黑的村庄，活像耶稣缓慢走向十字架……